“什……什么声音……”
胡人的营寨之内，听着外面的嘈杂声音，乌达意识朦胧的开口说道。
此时胡人的营帐之外，已是一片震天的喊杀声。乌达暂且醉酒还没有完全醒来，只觉得周身燥热，但是对王凛劫营一事毫不知情。
呼啦。
随着营帐的大门被挑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咬牙走了进来。
“单于！单于！”
此时，就连乌达的大帐，都已经被火光吞噬了大半，就算是没人杀进来，恐怕等下乌达也将被这烈火活活的烧死。
“目颜，怎么回事，这他娘的……”
乌达捂住自己的脑袋，现在那里还晕乎乎的，就如同要炸开了一样。
目颜看着面前的乌达，直到现在解释也是白搭，直接让一旁的两个士兵架起了乌达壮硕的身体，将他一路扶到了门口的马上。
“单于，这帮大夏人心思歹毒，竟然想到夜晚来劫营。”
“来不及解释多的了，咱们快走，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什么？！”
听到目颜的这话，乌达才是真正的清醒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周围熊熊烈火燃烧着的大帐，瞬间感觉到自己浑身一麻。
一股许久未来的恐惧，已经充斥了自己的身体。
麻痹！大意！
乌达看着面前的一切，啪的一个巴掌就已经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恨，他恨自己为什么居功自傲。
他怒，怒这自己一手培养起的草原精锐，竟然今日一朝就被这大夏之人，毁在手中！！
“王凛！！”
“你该死啊！！”
他甩开一旁为自己牵马的两个侍从，用仍然有些晃悠的双手扯过缰绳，又从一旁拿出双戟，对着眼前的王凛怒目而视。
此时的王凛，正勒马立于大营之中，冷眼看着眼前的胡人骑兵被人一个个的砍翻在地。
砍伤、杀死、血流满地。
而此时，王凛与乌达的距离不过百步，再加上此时乌达胯下骑马，更是让这距离缩短了不知道多少倍。
无数的情绪在乌达的心中开始积累，在此时几乎要彻底的爆发出来。他的脑海之中甚至直接出现了某种预想，想象着自己纵马上前，将眼前的王凛一戟斩于马下！
一股无穷的杀意，就连王凛身旁的苏翊等人，都为之侧目。
周围的
然而对此，王凛却只是轻蔑一笑。
“该死？”
“你们举兵南下，涂炭生灵时，是否想过自己该死？你辱杀大夏臣民，掠夺粮饷之时，是否想过自己该死？”
“许以金银，被你们当做是怯懦。希冀和平，被你们当做是软弱。”
“大夏给你们的浩荡天恩，康庄正途你们不走，偏偏要来找死，那么本王今日就赐你们一死！看一看你们腔子里的，究竟是人血还是狗血！”
“本王赐你们一死，尔等蛮夷，还不来谢恩？！”
嗡！
乌达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涌过电流一般，瞬间猛然的一麻。
在这一瞬之间，自己似乎看见了当今的大夏皇帝王辰。啊不，应该是全盛时期的大夏皇帝王辰，那个不费兵卒就将他们压得抬不起头的一代英主。
一股无穷无尽的威压如同巨石，瞬间就压在了自己的背上。
然而，这种威压靠的却不是文治，而是武力。一股最为纯粹，最为狂暴的力量！
正是这股力量，催动着自己内心中的恐惧，就好像凭空之中能够产生一种乱流，将他彻底撕碎在这已经如同修罗炼狱一般的场域之中。
就连自己胯下的战马，都嘶鸣着往后退了两步。
自己身上的酒意全醒了，一阵狂风刮来，吹得自己的身上全是凉意。
如今这才刚刚从夏日的酷热之中解脱出来，按理说若是身着盔甲，仍然会在战场上杀的浑身热汗。
可是如今的乌达，在看见了刚刚王凛的眼神之后，瞬间如同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巨大的空旷冰窟之中。
无人应答，无人救援。
自己若是再不脱身，就将被直接冻死在这冰窟之中！
“单于快走！”好在一旁的目颜即使拉住了乌达手中的缰绳，没命的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拉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的大军就快到了，到时候再来报这一箭之仇！”
乌达此时也是反应了过来，只见他如梦初醒一般，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硬气。
在往日，胡人们都将大夏当做一只坠入深涧，即将老死的巨龙。大夏官场的僵化，王辰的病体，无疑都让这条巨龙加速老去，奄奄一息。
所有人都注意这这条巨龙的动静，想要趁其不备，吃上一口龙肉长生不老。
然而乌达发现，就当自己来到这条巨龙身边时。
这条巨龙，睁眼了。
苏翊看向一旁的王凛，跃跃欲试的说道：“王爷，要不要追？！”
王凛一抬手，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不必。”
眼下，他们对于这里还没有完全的熟悉。后面的大军没到，粮草如今也不充足。
比起追击，让大军先稳下来，才是正途。
随后，王凛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些大夏女子。
已经烧的热火朝天的军营之中，只有这块沙地上冰冷无比，将无尽的月光撒在她们的身上，让她们在这夜色之中显出几分神圣。
“你去把这些女子带去好生安葬，其他的那些胡人，便直接烧了吧。”
苏翊听到这里，神情猛然之间一肃，拱手说道：“是！”
随后，他转过头去，对着周围的士兵们开口说道。
“打扫战场，凯旋！”
赢了！
这是在代天野看见了回到军营中的将士们时，产生的第一个念头。也是在场所有人，产生的念头。
然而此时，他们并没有展露出那么多胜利的喜悦，而是在脸上更多了几分战斗的欲望。
胡敌年年征，年年有胡敌。
这些人，不过是喂不饱的狼崽子而已。
特别是出征的众人向营帐中众人讲述了那些女子的事情之后，在场的人无不是被激起了战斗的意志。
他们甚至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此次出征，定然要将这些胡人扫荡的干干净净，还天下一片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