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角落里的那个人像是得了失心疯,不停地喃喃自语,念叨着宁秋水四人根本听不懂的话。
虽然他背对众人,但宁秋水他们还是认出了这个家伙就是之前跟随在黄甲赟身边的单框金丝眼镜男陶昌。
“哎,陶昌!”
刘承峰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句,表情有些紧张。
在血门世界背后遇到这种精神不正常的人,难免让人觉得危险。
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陶昌缓缓回过了头,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让宁秋水四人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原来,他刚才手中一直拿着一个房间里折坏的小木棍,不停扎刺着自己的脸!
见到众人之后,陶昌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朝着众人缓缓走来。
“它来找我们了。”
“莫琴死了,黄哥死了,都死了……”
“我不会被它杀掉的……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杀死我!”
他说着,手中的木刺便忽然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扎下!
噗哧!
脖子被扎出了几个孔洞,大量的鲜血喷涌,陶昌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在这个过程中,他似乎回光返照,恢复了些许神智,对着四人嗫嚅了一下嘴唇,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小心2号院子的那些人……他们……有问题……”
陶昌说完之后,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如泉水喷出的鲜血在头部地面渐渐汇聚成了一个小小血泊。
“这……还能救吗?”
安红豆喉头微微动了动,一旁的宁秋水摇头道:
“这个出血量,救不回来了。”
四人站在了门外,望着里面横陈的四具尸体,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莫名的寒意从他们的脚底升起,渐渐覆盖住了天灵盖。
一个夜晚。
一只鬼。
杀了四名拥有鬼器的诡客。
这种事在过往的血门中简直闻所未闻!
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关于鬼器使用规则发生了变化,且没有任何明面上的提醒!
在这扇血门内,鬼器没有办法对着自己使用,而是只能为自己的同伴使用。
光是这一点,对于大部分的诡客几乎就是绝杀!
其实宋诵那队人是知道这个规则的,在第一夜的时候,新娘子去找过他们,不过只杀掉了两个人,这说明他们的确有一件非常强大的鬼器,且成功按照规则使用了。
不过关于这个规则,宋诵始终没有选择说出来,而是带入了坟墓里。
“下次应该带几根烟进来的……如果能的话。”
宁秋水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兜,语气带着惋惜。
安红豆不知什么时候不自觉地抓住了刘承峰的衣袖,语气有些莫名的紧张:
“秋水哥,我知道新郎一旦被我们害死,晚上就会化为恐怖的厉鬼来找我们复仇,但如果我们不照做的话……牧家祖祠里的『那些』只怕会生气啊!”
“那样,说不定我们还等不到晚上就已经……”
安红豆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不止是她,白潇潇和刘承峰也有同样的担忧,只是他们对于宁秋水的信任度很高,虽然有时候不知道宁秋水究竟在想什么,不过对于宁秋水的想法还是会无条件支持。
宁秋水深吸一口气,上前将房门关上,一边回头带着他们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一边解释道:
“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管家说的什么?”
白潇潇轻声道:
“他说,如果婚礼无法如约进行,喜气外泄,祖祠里的那些牧家老祖宗们会很不高兴的……”
宁秋水又说道:
“这几天,杀人的是谁?”
听到这话,三人心头『咯噔』一下。
“这几天杀人的是……新娘子、管家、被诡客亲手送进新郎房间的新郎……”
宁秋水缓缓道:
“没错。”
“牧家祖祠里的那些老祖宗高不高兴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是基本能够确定的,那就是那些祖祠的牧家老祖……没法从那个地方出来。”
“我们被管家的言语威胁『误导』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毕竟身在第七扇血门,任何一个小细节都可能会对我们的生命造成威胁。”
“不过从昨夜叶玉妆那里了解到的线索来看,倘若牧家祖祠里面的那些老祖能出来杀人,那叶玉妆根本没机会在祖祠面前自杀。”
刘承峰不可思议道:
“啥玩意儿?”
“叶玉妆自杀了?”
宁秋水偏头看着刘承峰:
“很惊讶啊?”
刘承峰道:
“她为啥要自杀?”
宁秋水将昨夜叶玉妆的事跟他们讲了一遍,刘承峰和安红豆都忍不住发问道:
“等等,如果晚上那只女鬼是叶玉妆,那白天的新娘子……又是谁?”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宁秋水坐在了石凳上,喝了一口茶水道:
“牧云生。”
噗!
站在宁秋水身边的刘承峰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不是,是女鬼告诉你的吗小哥……这个牧云生怎么还喜欢女装?”
“玩的这么花?”
宁秋水道:
“那倒不是,这是我自己的推测,至于牧云生为什么要穿上新娘子的嫁衣,以及他怀里抱着的骨灰等等……是我们今天白天要弄清楚的事。”
听到他这么说,刘承峰陷入了苦恼:
“麻烦也,之前黄甲赟那个小队在外面盯着新娘子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新娘子脱下嫁衣,小哥你说会不会这是管家骗我们的,故意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宁秋水眯着眼,说道:
“今天再去试试。”
“或许,它今天会脱下来。”
白潇潇看了宁秋水一眼,好像想到了什么。
“如果没有『新郎』,『新娘子』不需要出嫁,它就可以……脱下嫁衣?”
宁秋水沉默了片刻,轻轻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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