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小姑娘抽抽泣泣地哭着,里面的严霜还在莫名其妙地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算了,先哄吧!刚失去亲人,情绪不稳定,也是很正常的。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严霜搬着自己办公室的小凳子,走到易轻轻旁边坐下。
看着趴在办公桌上哭得不能自已的易轻轻,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愧疚感涌上心来。
“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有些太直了。”先道歉,准没错了。
脑袋一耸一耸,因为哭得格外认真不小心发出了声带打结的响动。易轻轻自己可能也听见了,瞬间便没了声音。
但她还是没抬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严霜的道歉。
“轻轻?”严霜轻唤,她偏着头,想看埋在胳膊下的脸是不是已经哭得一塌糊涂。
可能被她盯着看了太久,易轻轻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停止了呜咽。
她脸埋在胳膊里左右擦拭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哭得通红的脸,吸了吸鼻子。
“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识人不清。”她鼻音浓厚,瓮声瓮气道。
“好好,识人不清。”只想着息事宁人的严霜,连连应声道。
可没等她反应过来,倒是易轻轻,她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愤愤看着她。看着严霜头皮发麻。
这又怎么了,认错也不行?感觉自己好像咋说都会触发到这位小姑娘的雷点。
“那你说,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仿佛是见她认错态度好,易轻轻眨眨眼睛,一颗泪珠滚落下来,也没顾得上擦,只看着严霜问道。
“我没...”严霜第一反应就是抗议,但看着她瞪着自己的委屈眼神,她小心翼翼问道:“我不小心?”然后观察她的神态。
果然,易轻轻更生气了!
“你...这...这是不小心就可以乱说的吗?”她激动地对着严霜大声道,口水差点都喷在她脸上了。
不着痕迹地闪躲了下,严霜塌着肩委屈道:“鞠总和祁总是同学啊,这么多人都知道的事,你为啥要怪在我一个人头上?”
她还是病患耶,头上的伤痂都还没有掉,为什么要在办公室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怪罪啊?
而且还是用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那你...那你为什么要乱说,说我舅舅喜欢祁总?”她泣着声,似乎稍不注意,又要哇地一声哭出来。
“还说...还说我舅舅是因为爱而不得,才设法杀了祁总,然后再殉情的!你凭什么这么说?”她越说越生气,声音又开始哽咽起来。
???她听到了什么?
鞠总喜欢祁总?等等...
难道...是她以为的...那种喜欢?
我去,这是谁在污蔑她的啊?就算把自己脑袋掰下来,她也想不到这一点上去啊!!
“我没有!不是我!你胡说!”冤枉啊!严霜大声为自己喊冤。
她一个多星期没来公司,那些人到底对她造了什么天大的谣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病患?
“不是你那是谁?”易轻轻质问道。
“我怎么知道?鞠总喜欢祁总这事,我压根一点都不清楚好吗?”严霜声音比她更大。
冤枉她别的就算了,这一点她可不能乱认下来。
“啊....啊...你这个骗子!”易轻轻又开始尖叫起来,仿佛想用自己洪亮的嗓音淹没严霜说出来的那句话。
这小姑娘是游泳冠军吗?肺活量那么大!严霜捂住耳朵,身体整个向后倾斜,依旧躲不过魔音穿脑。
实在受不了了,她双手合十,朝易轻轻眼前使劲一拍。
世界顿时安静,严霜感觉自己得到了救赎!
“轻轻。你说别的我就认了,可是这个我向你发誓,如果真是我说的。我...我得失心疯,我再也没有朋友!这样可不可以?”这是严霜能想到的很毒很毒的诅咒了。
易轻轻见她态度极为认真,而且说得这么决绝,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点。
她想起自己方才提起这件事时,严霜一直处于很凌乱的状态,难道她真的没有乱讲?
那到底是谁在公司里传的这些呢?
“你...真的没乱说?”她表情还是有些怀疑道。
“真的没有,你不过是对我讲了鞠总和祁总关系好而已。我有多大的脑洞,会想到那上面去?”她开始替自己叫屈。
不管怎么说,在两位高层还尸骨未寒的情况下,她再怎么也不会这么缺德到去传一些有的没的找存在感。
“到底是谁在传这些莫须有的谣言?被我抓住了我定要揍扁他!”严霜想着,自己说得越狠,易轻轻就会越相信自己没有传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可当她说出‘莫须有’这三个字时,对面的易轻轻表情又开始不对劲了。
不像是刚才那种愤怒或者羞愧的情绪,倒像是...像是那种...
就见她低着头不看严霜,但双眼开始不停眨巴,就像是很不好意思,想对她说些什么,又努力忍住自己倾诉欲的样子。
她方才那句话里,只有两个意思会导致她出现这种表情。
第一,是谁在传。这个直接pass掉,严霜当然不会以为那些谣言是易轻轻传的,要不然她方才不会那样生气。
那就是第二个...
如果她说得不太对,那么...
“莫非...”她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太猛烈,一下子没压抑住自己的好奇,问了两个字后,又连忙吞了回去。
可是,易轻轻的表情,越发不对劲!她先是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开始不停地用牙齿折磨自己的上下嘴唇。
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抑制自己快要脱口而出的话。
易轻轻同志,你的腿都快要把桌子抖散架了!
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严霜看着她坐立不安的表现,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
“你别跟我说,我不想知道!”她看着易轻轻实在忍不住快要张嘴时,连忙制止道。
知道的越多,错的越多。还是自己老板的风流韵事,她现在只想快点逃跑。
“霜姐~”易轻轻的声音,又恢复了从前那甜腻的音调。
“别说,乖。不然到时候这事传出去了,我百口莫辩。”
结合前几天刘琳打电话的欲言又止,再加上易轻轻今天的表现,她再猜不出来,这26年就真的白混了!
可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明白,她只想老老实实在这个公司安稳度过最后一段时间。
然后天高海阔,各自安好!
她虽是这样想的,可有人偏偏不如她的愿!
“霜姐,我实在找不到人可以倾诉了。”易轻轻张着一双真挚的眼睛,看着她。
不是,小姑娘!你没有朋友的吗?你去找你朋友谈心啊!
“我舅舅他...”
“我在帮他收拾遗物的时候,看见他的日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