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主街上。
樊林城的百姓,终于能踏踏实实的吃上一顿了。
不少平日里手头拮据,不舍得踏入高端酒楼的人,此时也能敞开肚皮,放开吃喝。
宴席饭桌之上,所有人唾沫横飞。
言语之间,多为一个人名:长青。
沈家如此大手笔的请客,却如旭日下的繁星,黯然无光。
醉风楼,历千帆端着酒杯站在窗边,目光一直盯着比白日里更为夺目的红楼。
此时的历千帆,心里有些凌乱。
“长青啊长青,你这要是去了皇城,那还得了?”历千帆心中暗道,“不过,这也是好事,倒是让我行事更为稳妥。”
历千帆本来以为,长青说好今晚便去天运赌坊,白天怎么着也得消停消停。
却没想到,长青非但没有消停,反而还把方林给直接拿下,押送去了皇城。
如今,更是一直待在红楼里没有出来。
消息都不用打探,流水宴席之中,随耳一听便知详细,此时的长青正在红楼里,与两位头牌珍惜这大好时光。
尹红莲抚琴,苏巧巧伴舞。
琴声悠扬,令人陶醉,窗户透出的灵动影子,更是令人痴迷。
历千帆看向酒杯里上好的美酒,他能想象的到此时长青快意潇洒的画面。
回想着自己下界来到流云大陆直到如今的经历,历千帆此时的心里,竟然有一股颠沛潦倒之意,油然而生,挥之不去。
为什么呢?
历千帆想不明白。
虽然他根本就不在意这浮云红尘,可与长青这么一对比,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灵符传讯,是周洪。
“沈家给你的报酬有多少灵石?今晚能拿到吗?”周洪问道。
“今晚……应该可以。”历千帆的目光,又一次的看向红楼。
只需要盯着红楼门口街道上的人群,便能知道长青出没出来。
现在的长青,他若是走在大街上,引起的动静,兴许比妖兽上街更有过之。
“你别应该,给个准信。”周洪有些不耐烦。
历千帆并不能给出准信,虽然长青说好了今晚要去天运赌坊,可看这情况,长青今晚能走出这红楼?
而且,这么长时间了,即便走出了红楼,还怎么血战赌坊?
长青只有丹海境四重修为,而这周洪有丹海境九重修为,这还不算天运赌坊的伙计,其他血煞帮帮众。
历千帆传讯问道:“为何要今晚?今晚有什么特殊?”
“今晚长青要来,我要给他准备的丰厚一些。若是不能让长青满意,这大好的机会恐怕会变成祸事。天运赌坊的灵石已经送上去了,明天再缴纳税款的话,不够充足。”周洪直接传讯。
“……”历千帆拿着传讯灵符,一阵沉默。
“我知道你与长青有过节,但此人心高气傲,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你为了接近沈家而出头,与长青发生了争执战斗……但是你想想方林的下场,你现在还能活着,都得烧高香了!”
“……”历千帆。
“长青给沈家给你乱扣血煞帮帽子,是长青霸道蛮横不假,可你别忘了,你就是血煞帮帮众!你今晚若是能来,一则带来灵石,满足长青,与长青交好。二则也能借此机会与长青化干戈为玉帛,如此一来,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你是血煞帮帮众。”
“……”历千帆。
“给个准信。”周洪再次催促。
历千帆传讯:“我一定能来。”
收起传讯灵符,历千帆面色复杂的看向红楼。
清风吹拂,吹起他耳畔发丝,却吹不顺他心中思绪。
此时的历千帆,内心百感交集。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长青很神秘的感觉。
他自认掌控了长青,但现在却突然发现,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被掌控。
而历千帆,也不想再掌控长青。
一直以来,历千帆对于流云大陆的土著,都是抱有天然的轻视。
出身于天界的广阔,这大陆再是无边,也终究是踩在下面垫脚。
历千帆原本就欣赏长青,此时更是觉得,有这样一个手下,不如有这样一个朋友。
历千帆暗暗掐动指诀,解除了吞噬魔功的禁制。
“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再也不会受限。”
历千帆心中大感愉悦,“若你上天之后,与我一起返回魔宗,我定会帮你获得魔功后续之法。”
于此同时,红楼之中。
长青已是酒足饭饱,享受着良辰美景醉佳人。
心中若有感应,长青运转功法。
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刻意留下的一缕印记,正在渐渐消散。
这印记,来自于历千帆所设下的魔功禁制。
长青以百年一梦参悟魔功,并且以此为基石,融入青云功,为青云功添砖加瓦,铸垒高台。
历千帆的手段,长青早已洞察。
自始至终,长青都不受约束。
“印记为何会消散?”
“难道历千帆死了?”
长青取出传讯灵符,开始传音。
历千帆要做大事,已经确定与皇城地宫的大魔残魂有关。
对于大魔残魂,长青一无所知,甚至是东方兰也不清楚。
历千帆若是死了,面对大魔残魂,便是面对一切的未知。
“再过一个时辰,我便前往天运赌坊。”
长青传讯。
“好,我到时候也会同去。”历千帆回讯,“你我或许还会有一场赌局。”
长青确定了历千帆没死,传讯问道:“赌局?”
“周洪传讯与我,让我带上灵石。原本这笔灵石是用来上缴血煞帮的。现在么,周洪打算用来贿赂你,拉关系,这是一场你必胜的赌局。”历千帆传讯道:“对了,你赌术如何?”
“我不会赌。”
“不会也没关系,天运赌坊自然会安排妥当。”
结束传讯,历千帆走向了沈家主。
红楼这边,苏巧巧一舞结束,令人取来报酬,曼妙玲珑的身姿贴近了长青,将一枚乾坤戒,放在了长青手心。
纤纤玉指,在长青的手心滑动,苏巧巧一声惊呼,脚下踩到了裙摆,不小心跌进了长青怀里。
衣衫扯落,春光无限。
苏巧巧任由峰峦肆意的自由跳跃,完全的坦然面对。
“大人恕罪,实在是奴家舞的累了。”
苏巧巧粗重的呼吸着,光洁的额头上,发丝挽留着晶莹的汗珠,处处透着风情妩媚。
她缓缓起身,莲藕般的双臂慵懒的勾着衣衫,令衣衫不至于完全滑落。
双手也不急着将衣衫拉起,而是另有动作。
“奴家的真心,大人看到了么?”
“嘶!”长青呼吸一滞,面对如此要命的危险,本能的发动了刹那永恒。
此时的长青,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一个时辰,怕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