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之现在很无奈。
他真的想不通,度青峰干嘛要把他的身份捅出来。
“傻娃,不捅出你的身份,你能掌六扇门么?”
田家庄里,始作俑者的田不安笑道。
“憨子,不道出你身份,你能能权掌整个商吏司,或者是成为商吏司的特殊人么?”
在皇帝下令,让他出塔的时候,孔夫子仰望西南喃喃。
他知道陈安之现在肯定会有很多疑惑。
毕竟十九年了,他没跟说他是王爷过。
因为整个大魏唯一的亲王,就是陈不凡他爹。
......
“天南主司,是我小叔?”
得到了消息的陈不凡,瞪大了眼。
要知道,在血盐城的小虚境里,他差点嘎了他。
“皇帝亲认!”
赵天来无奈地说道。
金口玉言,谁敢质疑。
......
“会不会是个烟雾弹?”
张景之问道。
崇祯帝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打得他猝不及防。
连得被镇压在天策府的孔老二,都被放了出来。
毕竟,小王爷的老师,谁敢镇压?
“皇亲不乱认!”
小李子第一次铿锵地答道。
“你说得也对!”
听了小李子的话,张景之安静了下来了。
原来自家的皇帝陛下,不傻!
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弟弟,就这样暴露自己的军力,他不是更傻么?
......
韦州城里,今时不同往日了。
“今日开始,你就是有五十万大军做靠,还有可以弹压整个大魏江湖的六扇门的小王爷了!”
卓不然对着陈安之说到。
“你可别吓我!”
陈安之对于这突然的身份转变,依然是接受不了。
“陛下说,需要你来做商吏司的王。
如果他们不听劝,那位定南军随你所使!”
卓不然的话,让得陈安之明白了,定南军为何会和他关系良好,原来是在这里。
他不是真正的大魏王爷,但是崇祯帝和定南军,需要一个大魏的小王爷出现。
“好!”
对于这赤裸裸地话与警告,陈安之没有拒绝,他答应了。
“那就击掌盟誓,韦州城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
“想不到吧!”
授文小院里,陈安之对着提酒大师问道。
“的确想不到。”
提酒大师郁闷。
果然啊,所有的阴谋诡计,在权力之人的一句话下,都会化为泡影。
“夫子、大师兄,他们说雪雁楼走的是先付后用的路数,一旦付账,既是认可雪雁楼的服务。
故而,人可以走,但钱不会退。
如果有异议,可以去器药殿提出诉讼。”
不消片刻,贾皮皮就一脸苦相地回返报告。
血盐城能够成为法外之地,在魏朝境内,却不受魏朝法律制约,其中的根因,也有着这器药殿。
它是由两个无冕之王一般的宗门,锻器宗和炼药宗合二而成。
虽然它们不会干涉世俗王朝的更迭,但是在你王朝建立之前已经定型的城池,它们也不容许世俗王朝的律法探入。
血盐城,即是如此。
“要不钱不要了,走人?”
陈安之问得很果决。
谁能想到那个当初他们下药,准备用身子抵账的小小天奴女,竟然会在三年内一跃成为血盐城里有名的大酒楼之一的新楼主?
“一人三金,拢共一十二金,你得卖了多少天圣酒才能赚到?
兴许,不一定就是她呢。
出事了,为师给你顶着。”
既心疼钱,又想了想那馋人的春落水已经到了嘴边,而且还是无限畅饮,孔老二铤而走险的咬牙说道。
而这师徒的这番操作,连得贾皮皮也是奇异了起来,边上被请客的陈庆之当然更甚。
然而未等陈庆之发问,孔老二已经是咬牙切齿、眼睛通红的说到:
“今夜你一人不喝够三坛春落水,把本给喝回来,老子直接把你打回马鞍山。”
......
“掌柜的,天三号房的那四个,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目前为止已经喝了十坛春落水、三只大雁、一头血羊了。
要不要,在酒水里加点料,让他们吃不得喝不下,直接晕了他们?”
还是那个门口接待他们的小二,有些焦急地跑到了柜台上,对着当值的掌柜低语询问到。
“不行,血盐宫三十年一成的端王第九刀是历届以来最出彩的,这一次的端王刀主人,必会是血盐宫苦等的那人。
但这一次的端王刀还未出世,就被那些执牛耳的老家伙定成了魔刀。
血盐宫和器药殿已经联合发出了警告,在端王第九刀还未炼成和认主之前,血盐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客栈,都不许再行这种无法无天之举。
秦小二,如果你再有这样的想法,让我们雪雁楼万劫不复,那我也就只能抹了我三姨你七姑的脸面,把你炼成血晶,给卖了。”
掌柜笑三娘对着秦小二警告到,让得他差点尿飚。
他知道现在才知道,这次的端王刀锻造,竟然连得器药殿也跟着掺和了。
如果说器药殿是血盐城的客人,那血盐宫就是血盐城的真正主人。
坐拥三百里血盐城的血盐宫,有着上万门徒,可以敌得上大魏的强横一军。
而血尊者陈留王,则是让得大魏不敢对血盐城用兵,默认其是大魏之内法外之城的擎天柱。
除非传说中的天圣大将,大魏排名前三的尊者,亲自对他开战。
......
“嗝!”
“呜呼,爽了个哀哉。
看来昨夜,是我们多虑了。”
看着已经醉晕过去的陈庆之,拍了拍鼓起的肚皮,又打了个饱嗝的孔老二,心里美滋滋的。
而旁边的陈安之和贾皮皮则是一脸无奈,他们家的夫子,又要开始吹那让人耳朵起茧的牛逼了。
但兴许不是吹牛!
......
“忆当年。
四九寒冬渡渭水,三千天圣士独对十二万七千人。
无援无助啊!
天大亮、雪花落,刀光起。
渭水沉骨十三万。
天圣大将一刀斩碎十三妖,独背三千士。
雁南归!
三千里漫漫长途,九九八十一一次呐喊大魏三十州:
为何?
天圣府贡英灵,将东行,牌位落。
圣公子,三千父碑碎。
能讨个公道乎...”
“能!”
每次孔老二喝大发了,他都会《忆当年》,但是他的《忆当年》从未完整过。
“夫子,我有三千父。
你是第三千零三个...”
这是陈安之第一次在贾皮皮面前,轻轻地拍着孔老二的后背,说出他十八年来已经说到舌头发麻的答案。
“大师兄!”
贾皮皮惊到。
他没想到天圣府的圣公子,竟然那么悲惨。
“没事,你还小。
答应大师兄,如果哪天大师兄坚持不下去了,把我和夫子的骨灰洒在天圣府的土地里就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