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弟，伤养好了又出来蹦跶了？皮痒了？”
听闻张卓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宁默连忙回过头去，见张卓居然停下车朝她身旁走来，当即神色大变，大喊道：
“你不想活了？快走啊！”
见到宁默脸上急切的神色，张卓心头一暖，这个高冷的宁老师果然和她的意识体分身一样，颇为心善。
没错，听到黑袍男子与宁默的谈话后，张卓心中几乎已经可以确认，墨凝便是宁默的意识体分身。
没想到只是过去短短几日，墨凝就已经遭了难，落在了云家老祖的手中。
之前，张卓在给宁默疗伤时，便已经发现她身上有【意识体残缺的】这一负面词条，从提取词条所消耗的巨额灵能碎片来看，这应该是一门极为强大的秘术。
也就是黑袍男子口中所说的裂神术。
然而从宁默的状态来看，一旦裂神术施展成功，主体和意识体分身之间或许有模糊的感应，却并不知道彼此所经历的一切。
否则，宁默绝不可能完全认不出自己。
而那名黑袍男子提到的云家老祖，想必同样也修炼了此秘术，而且其修为必定比宁默还要高得多，说不定就连其意识体分身都已达到四阶超凡者，否则也不会去觊觎空明貂，心心念念想要将其签订为契约兽宠。
最关键的是，张卓清楚，墨凝此次遭难，应该就是为自己所累。
若非她将青羽雀从乌云黑口中救下，赠给自己，她也不会被云家盯上，最后顺藤摸瓜被云家发现，她就是宁默的意识体分身。
如今，宁默的意识体分身被擒，遭受诸多掣肘，甚至危及到了性命，他如何能一走了之？
然而，见到张卓不但不走，还傻傻愣在原地，宁默终于急了，当即掌心灵元力流转，一把将他推到皮卡车前，娇喝一声道：
“快走啊！回去告诉学校，他们会来救我的，而且，我要走，他们未必留得住我！”
见张卓丝毫没有离开之意，宁默更是又急又怒。
“愚蠢至极！你留下来只会让我分心，我们只会死得更快！”
“哈哈哈……现在想走不觉得太晚了吗？若非几位前辈答应我，将他留给我处置，你觉得他此时还有命在？”
随着秦风大笑着一步步走向张卓，那四名御兽师同样也身形微动，不断向宁默逼近，隐隐将其围在中央，不断将宁默驱离张卓与皮卡车所在的位置。
然而独自面对秦风的张卓，不但不惧，反而好整以暇地等待秦风放马过来。
“秦小弟，见到大哥在此，还不快过来拜见！”
“你找死！”
听张卓再度提起这件让他终生耻辱之事，秦风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云淡风轻，面具之下的脸庞变得无比狰狞。
显然被迫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张卓大哥之事，已经永远成了他心头的伤疤，这才让他畏首畏尾，只敢以面具示人。
然而张卓却仍在出言激怒着他。
“走狗就是走狗，开口前辈闭口前辈，人家替云家老祖卖命，意在宁老师，自然不会来理会我，你以为是在给你面子？你秦小弟的面子值几个钱？”
盛怒之下的秦风眉心图腾印记一闪，当即就要召宠，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将召唤的过程强行打断，一双血红的双目透过面具死死盯着张卓，想要看透他的虚实。
“哈哈哈，怎么？怕了？害怕兽宠召出来后第一个干你？”
张卓脸上笑容戏谑。
事实上，张卓此时演化空间天赋的精神力损耗速度，却是平时的几十倍计，就连站着都需要扶住皮卡车，才能不让对方看出虚实。
“对付你，我需要召唤兽宠吗？”
秦风面色忌惮，口中却半点不肯承认，倒是脚步一步比一步更慢，可见对张卓充满了戒备。
“你……受伤了？这是……精神力损耗过度？”
见张卓半倚着车门上，脸色微微发白，秦风一愣之后，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哈哈哈，姓张的，你是被那只奎木狼所伤对不？难怪你会这般虚张声势，所以你是在害怕我的小火对不，哈哈哈……”
秦风看似步步紧逼，同时言语疯狂试探，但他对张卓的戒备却早已达到了极致。
此时，他心口处两枚星辉璀璨闪耀，浑身上下的澎湃着庞大的火系灵元力，他身后的虚空中已然结出一只异术凝成的火鸦，牢牢锁定着张卓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发动雷霆一击。
然而直至现在，他终究还是没敢召唤出三阶兽宠火螟蛉。
可见他内心的挣扎与不甘。
作为一名御兽师，他居然不敢在另一名御兽师面前召宠，这是何等的荒唐和屈辱！
“那你快点召宠啊，不然再过一会儿你就没机会了。”
张卓双目微睁，冲秦风邪异一笑，看起来似乎对他没有任何设防，不但没有召宠，甚至连异术都没有施展。
语罢，竟旁若无人地闭上双眼，压根没把秦风的试探当回事。
然而对于屡次在张卓手中吃瘪的秦风来说，对方的行为越是反常，他却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他甚至心中产生了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那就是继续等下去，等到几位前辈把宁默拿下后，他不相信张卓还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翻起什么浪花来。
只要他能亲眼目睹张卓的死亡，他所有的忍耐都变得无比值得。
想到这里，秦风不进反退，再次打出一道防御异术结于身前据守，俨然打定主意要和张卓耗到底。
“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吗？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偏不会如你的愿，你就好好享受你人生中最后的时光吧！”
“白痴！”
随着傻鸟兴奋的鸣叫声响起，张卓知道，此次艰难的空间天赋训练总算是成了。
张卓并没有让傻鸟试验新习得的空间天赋，如今宁默与空明貂在众人的围攻下，已然是强弩之末，他早一刻出手相助，他们便会多一分生机。
趁现在三名灵筑师并未注意到他，张卓眉心图腾印记一闪，意识体小人坐镇傻鸟，这只巨化的土鸡顿时变成毛色青亮的青羽雀，在黑暗中鬼魅般隐去。
而意识体小人受巨化天赋的助益，张卓原本即将枯竭的精神力瞬间大涨，整个人气势一盛，让早已按捺不住想要蠢蠢欲动的秦风勃然变色。
“你……你果然是在使诈！”
然而张卓现在可没有心思去理会秦风这个孙子。
他只知道，今日决定他们生死的绝不可能是秦风，而是那虚空中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