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里镇杨家村村民突然发现了大规模食物中毒事件,症状表现恶心、呕吐、伴随发烧,严重者还出现在了眩晕,两耳轰鸣等症状。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杨文刚,首先是他的小女儿出现在了恶心呕吐的症状,起初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就是单纯的吃坏了肚子。
毕竟,在他们这个贫穷的农村,吃坏肚子的情况时有发生,小孩子就更加普遍了,也没有去医院的习惯。
紧接着,就是杨文刚的妻子也出现了恶心呕吐,伴随着发烧的情况。
杨文刚就推着轮椅去邻居家借点药,结果发现邻居家全家都是这种情况,杨文刚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挨个走访了小半个村子,几乎都是同样的症状……
杨文刚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选择了直接给镇委书记陈少平拨打了电话。
陈少平立即通知镇医院和镇派出所,一同前往杨家村。
调查发现:整个杨家村都出现了食物中毒的症状!
能够让全村中毒的,只有一种东西——水源污染。
但镇医院的医生们只负责治疗病人,并不负责检查食物中毒的源头。
事实上也不是不负责,而是不敢去检查。
陈少平想给沧阳县疾控中心打电话,但想了想,即便是疾控中心的人来也未必查得出来问题。
这根本就不是技术性的问题!
于是,陈少平自己给韩静孙的妹妹,那位美女法医韩莹玉打了电话。
韩莹玉很快就带着专业设备来到了仁里镇杨家村,从饮用水水源进行了检查。
果然就发现了问题:水源被人投毒!
陈少平为仁里镇杨家村修建的生活用水蓄水池,盖子处有被人打开的痕迹!
“他妈的王八蛋!”陈少平破口大骂,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浮现出蓝天集团王胜东、张大林等人的嘴脸!
“这群杂种是要将整个杨家村赶尽杀绝吗?”陈少平攥紧了拳头,咬着牙说。
“李县长,仁里镇杨家村供用水被人投毒,造成全村168人全部食物中毒!”陈少平立即将整个消息报告了给沧阳县政府。
“这是集体性事件,必须要追查到底!今天我没有时间,明天我亲自下来了解这件事!”李易祥语气中难掩愤怒。
第二天,县长李易祥、政府办主任周光明、疾控中心主任陈卫金、向医院副院长朱德邦等一行人陪同县长李易祥来到了仁里镇。
县长李易祥率领众人亲自查访了杨家村蓄水池投毒地点,镇委书记陈少平、镇长关金龙、镇派出所所长李松波、张贵等人全程陪同。
“这群歹徒简直是无法无天,他们今天敢对仁里镇人民投毒,明天就敢对我们这些政府干部投毒,这样的暴徒一日不除,人民永无宁日,国家干部也将永无宁日!”
李易祥说这话的时候,背后是正是蓝天集团高大宏伟的建筑。
“对此,我决定对这件事一查到底,成立调查组,我来任组长,周主任、陈书记任副组长,其余人员要全力协助此事!一旦查到投毒者,就一定要顺藤摸瓜,牵扯背后的整个阴谋……”
李易祥义正言辞,声色俱厉。
然而,蓄水池修建在山区,这里既无监控,也无人烟,投毒人员又是有备而来,调查起来根本就是毫无头绪。
不过有一个好处,县长李易祥牵头成立了调查,陈少平可以随时随地“请”蓝天集团负责人过来配合调查。
找不到证据,一切都是白搭。最让陈少平痛苦的,还是杨家村168位村民在医院的情况。
这些村民平日都不敢进医院,有病也不检查,这一次食物中毒,镇医院免费为杨家村全体村民做检查。
检查结果一出来,村里面的人竟然有七个老人得了癌症。
其中两个已经是直肠癌晚期,但他们却一直认为是痔疮恶化。
治病是根本没有钱,不治就只有等死。
目前,杨家村的村民所有的检查费用都是镇政府在承担,包括对食物中毒的治疗费用,镇政府已经投入了11万元。
镇长关金龙负责镇政府财政调配,他拿着费用单子来找陈少平,满脸的无可奈何:“陈书记,镇政府财政是典型的吃饭财政,一个月的支出基本都是控制在2万以内,现在为一个杨家村就耗进去了11万,已经是我们半年的财政支出了……”
陈少平也知道镇政府的情况,所面临的也的确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迫。
“关镇长,杨家村这事是救人为本,不要心疼钱,我去跟李县长说说,争取让李县长以县政府的名义给我们拨个20万,应应急!”陈少平说。
关金龙点点头,说:“陈书记,您一定要和李县长多争取争取……不然按照现在这个情况,镇政府下乡的经费是一分都没有了……”
杨家村村民都住在镇医院,陈少平没事就过去看看他们。
年轻力壮基本都出去谋生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贫穷困苦笼罩着他们。
已经被确诊为癌症的杨四郎,今年七十二岁,整个人干瘦得像是一个骷髅。
他儿子杨忠武就是18名实名上访人员之一,三年前被打成重伤,随后死亡。儿媳妇带着一儿一女外出去打工,一去就是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杨四郎已经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见到陈少平的时候,也就不再有老农民普遍存在的“对官员的畏惧”。
“陈书记,你是好人,好人呐……”
这句话说出来杨四郎泪如雨下,干瘪得像是核桃皮一样的老脸上满是浑浊的眼泪。
“老人家,你好好养病,费用不必担心,我们政府来负担!”陈少平握住杨四郎只剩下骨头和黄褐色干枯皮肤的手说。
杨四郎使劲摇头,“陈书记……政府不会给我们花钱的……你是好人,我不能花你的钱……我要支持你,支持你当更大的官,然后给我们去讨公道……我儿子死了三年,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一个大活人被活活打死了……”
杨四郎说得此处,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枯瘦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公道”两个字如同一块巨石,押在陈少平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