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常委会议上的内容很快就传得沧阳官场人尽皆知。
少不了有人在背后感慨:“李易祥正在向着第二个王爱国发展!”
但沧阳官场的人们对这种情况喜闻乐见,并没有人觉得不妥,甚至还有人感慨李易祥“年纪轻轻,手段高明”,而县长马斌五十多岁的年纪完全活到了狗身上。
在称赞李易祥手段了得的情况下,多数人更羡慕前途无量的陈少平。
宣传部副部长刘国忠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好机会,一个关于他儿媳妇张艳秋调动的好机会。
县委书记李易祥给了陈少平权限:可以自行任命一位办公室副主任,协助处理日常工作。
这是极大的权限!
陈少平是以为副处级的级别担任海城湖开发办公室主任,所以任命的副主任级别可以直接提到正科级。
对于普通科员的升迁来说,一跃成为正科级干部,也算得上是连跳两级了。
“只要陈少平点头,艳秋就可以进开发办公室担任副主任,成为正科级干部!只要级别上去了,到时候在开发办公室混上几年,就可以直接进政协……”
刘国忠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不是女儿刘依婷是在财政局这种老爷部门工作,刘国忠首先要为女儿运作这件事。
以他对陈少平的理解,只要他亲自出面请陈少平吃饭,并且准备上一份厚礼,这件事就不成问题。
陈少平多少会给他这个宣传部老部长一些面子!
但问题的关键不在陈少平,而在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刘振华。
刘国忠实在想不明白:儿子刘振华为什么偏偏要和陈少平作对呢?他们本就是高中同学,有着同窗三年的同学情谊。
按照刘国忠的设想:刘振华与陈少平应该成为沧阳官场上最亲密的朋友,彼此仰仗,互相依靠,一荣俱荣,必然官运亨通!
一想起儿子刘振华来,刘国忠就是一肚子火。但恼怒归恼怒,该谋划的还是得给他谋划,谁叫这个傻逼是他刘国忠的儿子呢?
刘国忠分别给刘振华和张艳秋打电话,让他们回家吃完饭,说有事商量。
晚上六点半,刘国忠豪华的别墅里面一家人坐在了一起。
刘国忠照例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一边吃饭一边喝着小酒。
“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给艳秋的发展带来极大的帮助!”刘国忠缓缓开口说话了。
张艳秋听到未来的公公提到了她的工作,也就停了筷子,仔细听着。
“什么机会?”刘振华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心中在猜想:“该不会又要请组织部何胖子吃饭吧?”
“县委常委会上的内容,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刘国忠一喝酒就是满头汗,他一边用手帕擦着汗一边继续说:“陈少平有一个权限,可以任命一个开发办公室副主任!”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儿子刘振华。
刘振华在听到陈少平名字的瞬间立即就脸上变色,神情愤怒。但刘国忠并未在意,以及继续说:“陈少平这个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如果我去找他,让他将艳秋调到开发办公室当副主任,我觉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能成……”
“我不同意!”
刘国忠的话还未说完,刘振华就急不可待地打断了。
“为什么?”
姐姐刘依婷和未婚妻张艳秋竟然同时发问。
“没有为什么!反正我不同意!”刘振华冷冷地说。
“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刘依婷立即说,“海城湖开发办公室副主任那可是正科级,而且和我们张局长同为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呢!”
“不说这个位置有多好,反正我是不准备继续待在接待办了!”张艳秋非常肯定地说。
“不想待在接待办就去其他部门,我给你办!”刘振华振振有词地说。
“如果是去其他部门当个办事科员,那有什么意思?”张艳秋立即说。
“什么办事科员?我会给你运营一个至少副科级的领导职务!”刘振华带着怒气说。
“切!”姐姐刘依婷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刘振华板着脸问。
“你自己都还是个副科级……”刘依婷捡了一块鸡肉,一边吃一边说。
“我是个副科级怎么了?我可是马县长的秘书,政府办的副主任!”刘振华振振有词地说。
每次提到“县长秘书”这个职务的时候,刘振华都是颇为骄傲。
刘依婷却一边啃着鸡肉一边半开玩笑地说:“可是……组织部部长只听县委李书记的,连县长的话都不听,更何况是……县长的秘书?”
刘振华的脸色“唰”地一下就涨得通红了,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要是别人当着他的面说着这番话,他一定会恶狠狠地怼回去!
“爸,我愿意去开发办公室,还请您帮我!”张艳秋直接跳过了刘振华,对刘国忠说。
“啪!”
刘振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恶狠狠地冲着张艳秋大吼:“我说过了我不同意,你不准去!”
张艳秋白了刘振华一眼,淡淡地说:“你一个人说了不算!”
“你再说一句?”
刘振华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副想要动手的模样!
张艳秋没有说话,脸上却是一副丝毫不惧刘振华的样子。
“干什么?又是拍桌子又是大吼大叫的?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刘国忠怒声吼了起来。
“刘振华,我不要忘记了,你这个县长秘书是我和马县长当年在市委党校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换来的,不是你小子多优秀,多有本事……”
刘国忠毫不客气地训斥刘振华。
“那就让马县长换了我好了!”刘振华恶狠狠地摔了一句话,直接走出了厨房。
巨大的愤怒、屈辱让他的眼中满含着泪花!
他冲出了自家的家,开着他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在环城路上狂飙!
“陈少平,陈少平,你个杂种……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人人都跪舔你,老子也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