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才飞开,只见那本来如伞如盖的藤蔓便在一阵清脆的折断声中倒塌下来,无数青枝绿叶自眼前陷下,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脚,将它们都踩成了碎片!韩一鸣回头一看,只见陈蔚芋眉头之间颇有火气,虽是飞行之中,却转过头来狠狠看了自己一眼。
二人转眼飞出那无边无际的藤蔓,只见白龙依旧高高在,而下方早已是流光闪烁,众人都躲在藤蔓之中,便剑光纵横,却是直向透来!陈蔚芋冷冷地道:“他若是再快踏半分,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若要想死,只管心不在焉!我可没第二次闲功夫前来救你!”韩一鸣心中一震,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陈蔚芋也不理他,放了手,飞入藤蔓之中去了。
韩一鸣抬头望了望白龙,咬了咬牙,捏紧鸣渊宝剑剑柄,忽然一咬牙,也驱动随着四师叔向下飞去。此时下方早已长满了狰狞可怖的藤蔓,有的还长有尖刺,气势嚣张地刺向天空。紫裳远远飘在一方,手指之中轻轻拈动,源源不断的有细沙自她指尖漏出。各派众人躲在她弄出来的藤蔓之中,倒让白龙一时辨别不着方位,踩踏不着。忽然一个人影夹着一缕寒光向飞去,转眼飞出的藤蔓,紧跟着又飞出数人,都越出藤蔓,向白龙飞去。韩一鸣抬头向望去,只见白龙始终高高在。虽说这里师长众多,也看得出来他们向飞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白龙站在一起,他似乎在了一个众人不能企及的高度。
白龙睥睨众人,下方早已宝光尽显。许多宝剑都灵光闪动,直向扑去,韩一鸣不禁要担心,白龙如何能抵挡这许多人同时动手?可那许多灵光扑到白龙面前,在他恒定不变的神情面前,却是自行消散!韩一鸣手握鸣渊宝剑,要对白龙出招,却是千难万难。白龙下手极快,先见的那些人,全然不能逃脱他的脚踏。而自己却逃脱了,他还是留情了。韩一鸣心知他留情了,又放了自己一条生路,这剑,越发难以指向他。
白龙忽然哈哈一笑,伸出手来,在空中用力一抓。韩一鸣只觉身辣辣作痛,似乎他这一抓是自自己身边抓过。白龙放开手来,双手在空中对搓了几下,众人都听到清脆的“叭叭”声响。他伸出手来,双手各自转动,连转了两下,下面已乱成一锅粥了!
韩一鸣本来还看着他双手那样灵巧在空中转动,屠龙一事百年难遇,便是近千年也只是听说过,并也无人参与,因而众人都小心翼翼。龙的厉害,不言而喻,但却无人识得他会怎样做?他会做些什么?各派的师长早将弟子都聚合在了一起,死死盯着白龙的一举一动,却是不敢胡乱出招,便是出招也是一击便退,也不管得不得手。他看着白龙伸出双手在空中对搓了几下,已暗自警惕,乍然觉得身边有什么一扯,回头一看,只见身边众人都已身不由己在空中飘动起来,还未惊呼,自己也被一只大手推了一把似的,跌入其中,忽忽下,忽左忽右飘荡!想要定住身形却是哪里能够?
忽然有人扬声道:“白龙,咱们都先住手,有话好说!”狂风呼呼啸之中,只听白龙哈哈大笑:“咱们有什么可说?!说说你们怎么帮着青龙来杀我么?”他一出口,众人顿时没了言语,确实无甚可说。片刻之后,另有人道:“何苦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咱们请青龙尊者出来,你们两相见面,好好谈说谈说,只怕未必定要置之死地而后快!”白龙冷笑道:“你们凭空什么出来说这样的话?你们不过是些碌碌无为的臭道士,也太高看自己了。青龙召唤都不敢违拗,敢来与我说甚谈说?真是荒唐可笑到了极点!”他的声音有如狂风怒啸,韩一鸣在身不由己之中,也听得一清二楚。
猛然间只觉失去了支撑似的,身子往下落去。韩一鸣只觉全身麻木,全无着力之处。好在他御剑术早已得心应手,默念御剑诀,鸣渊宝剑已飞了过来,带着他稳稳站在空中。韩一鸣左右一望,只见已有数人跌在地,想来是一时来不及御剑,硬生生摔了下去。
白龙已收住了手,双手负在背后,冷眼看下来。忽然冷笑道:“你们有什么本事,都一并使出来罢!省得说我欺负你们!”他的声音此时已不再如先前那般凌厉,也不是声如洪钟,听在耳中直寒到了心底去。一时之间,场中寂静一片,再也无人出声。片刻之后,有人道:“白龙,你果真是来寻我们的晦气么?真要与我等过不去么?”白龙仰天长笑:“明明是你们来寻我的晦气,明明是你等来与我过不去,怎地到了你的口中,便反过来说了!要打便打,啰嗦什么?”
那人先前那句话语气算得义正辞严,被白龙这样反问,倒没了那底气,不再言声了。韩一鸣向着发声之处望去,但那边人数众多,哪里看得出来先前是谁说话?白龙冷冷地道:“你等为了自己苟活性命,要置我夫妇于死地,一路紧逼慢逼,不就是为了图得自己清静么?好,我既然清静不了,你们也休想清静!你们逼我至此,便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说罢,伸出手来,手指对着下方,轻轻点来。
韩一鸣只见他手指轻缓,有如手挥五弦,修长的手指要挑过琴弦似的,实在是势式优美。忽然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眼中亮过之后,一片昏暗。但耳中却听到“噼啪”声响个不住,不知是什么暴裂开了。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来,一道闪电已在那边人群之中闪起!白龙指尖轻点,便是道道闪电,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白龙指尖迸出来的闪电,远比平日见过的闪电粗得多了,雪白的闪电,裹挟着刺耳的声响,直劈下来,倒似是一柄柄利刃直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