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风道:“唉,师弟,我也知是烦难。那时你我的修为都不值一提,如何能与鱼龙为敌呢?便是咱们的师辈……当然,灵山师祖或许是一念之仁,才留了这鱼龙下来。他老人家的修为我是知晓的。我们终其一生都不能望其项背,要对付一条鱼龙,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对了,灵山师祖为何还不回来呢?这个时节,他老人家回来,于这里诸人,都是大有益处的。”
赵浩洋道:“师长远游,我们做弟子的,只能祝福。至于烦难临头了,却来抱怨师长不回来主持大局,不是我之所为。凡事,还是要靠自身!”陈如风叹了口气,也不以赵浩洋的话为意。明晰道:“师叔,事已如此,在此间徒守,也全然没有益处,若是师叔不嫌弃,带着师兄弟们到我梵山派去作客些时候,也是好法子。师叔看如何?”赵浩洋道:“我若是带了你的师兄弟们去梵山派,绝不挑这个时候。平日里去,乃是给梵山派带来好处。这个时候去,只会于你们不利。去便不去了,多谢你的好意!我不知尊者要寻之物在何方,也不想请诸位相助找寻。诸位若相助,无非又一回屠龙,于人于己都无甚好处!”众人看赵浩洋意已坚决,都不言语了,起身来告辞。
平波道人依旧走在最后一个,前面陈如风等人,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他才动步,却极是缓慢。走到来处,收住脚步,回过头来,对着众人看了一眼,一伸手,将赵浩洋插在地引路的碧水宝剑拔了起来!韩一鸣大吃一惊,连忙赶到丁五身边。赵浩洋剑眉扬起,将碧水宝剑召回手中,道:“平波,你这是何意?”平波道人冷冷一笑:“我要与你算一笔帐!”赵浩洋道:“算帐?”看了他一眼,道:“好!那咱们就好好算一算,休说我欺负你人少,平波道兄,此地可只有你一人。你若要在这个时候盘算,我奉陪到底!”平波道人哈哈一笑:“嗯!姓赵的,你我的帐,很有些可算一算。不过你且不要着急,待我叫人来,有了旁观者,咱们再好好清算不迟!”
赵浩洋道:“好,你且叫去,我在这里等着。”平波道人眼神闪动,又是狞恶又是得意,转头向着翠薇堂四周看了一看,道:“我叫来人,你可引他们进来?”赵浩洋两眼凌厉,看着平波道人,片刻之后道:“我为何要引他们进来?是你请来的人,你自己引他们进来好了。我姓赵的可不会开门揖盗!”韩一鸣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师父不出引路符,平波道人的帮手便来不了此地。
但却见平波道人满脸得意之色,对着翠薇堂看了一看,道:“好,灵山的弟子都退开些去,我只怕我的来人太多,此间站不下。”韩一鸣不知他为何意,悄悄向前移了一步,半个身子遮住了丁五。不知为何,心头有些不安,这不安自何处而来,他也不知。只知那不安正慢慢笼罩到头顶。他偷眼瞥见顾清泉在内的好些位师兄都已神情戒备,知此不安不仅自己,连师兄们也有所知觉,微有些放心,定了定神。
平波道人道:“嗯,我的弟子们是定然要来的。再有,便是不受灵山欢迎的一些同道中人,也早便在山下等候了,大家对灵山,也极之好奇,想来看一看,姓赵的,你看如何?”赵浩洋脸神色不变,对着平波道人看了许久,韩一鸣紧紧盯着师父,师父面神色不变,但眼中却是千变万化,浪潮起涌!静得片刻,赵浩洋道:“平波,你与我的过节,咱们自行了结便可。你要牵涉这许多人进来做什么?”平波道人道:“我与你的过节?我与你的过节我早不放在心了,你也太将你看得非凡了。我要与你算的,乃是几百年的帐,这笔帐早该算了,只不过我一直隐忍,到了今日才是清帐的时机。那,咱们便清一清帐罢,几百年的帐,早该了结了,不是么?”
赵浩洋看了他片刻,冷笑道:“好!你只管来清算便是。我等你也等了好些年了,再等我都未必有这个耐心了,你要清算,那好,咱们这便清算!”平波道人道:“既然咱们都是等了几百年了,索性再多等一刻,我将我的弟子迎来如何?这是师门恩怨,咱们私下了结,可有些说不过去!”赵浩洋道:“你的弟子?嗯,此地没有你的弟子。你是怕我群拥而么?你只管放心,我再无耻,无耻不过你!单打独斗不过,群拥而,乃是你的所为,你只一人,我也只是一人,你当我灵山的弟子与你门下弟子一般么?”
平波道人道:“你灵山的弟子?我倒还不知你灵山还有多少弟子?此时你要制止,已然晚了,我的弟子已到了山下,就要来到此地了,由不得你了!”赵浩洋冷笑一声,并不言语,平波道人道:“来罢,都来罢。”他话音一落,一个人影出现在翠薇堂中央。
韩一鸣大吃一惊,向那人面看去,乃是钱若华!他如何来了?他如何得来?虽说此时灵山不同寻常,但灵山是有数道结界的,无引路符,他是如何轻易穿过结界进来的来的?这里惊异未了,翠薇堂内早多了数个人影,全是平波道人门下弟子,俱是韩一鸣曾经见过的!但这还未了,翠薇堂内人影越来越多,到了后来堂内空地站不下了,便与灵山弟子混迹一处,不知有多少平波道人的弟子来了!不知从何而来!仿佛灵山没有结界,他们想来便来了一般!韩一鸣深知不妙,却是片刻之间,想不明白这不妙自何处而来!看向师父,只见赵浩洋两眼之中微有诧异、恼怒、狠辣,更多的却是凌厉。白樱已不再坐在椅,一双眼睛,只看着人影来处。韩一鸣看丁五,丁五一如往常,但神色也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