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屏息看着被硬生生砸出的深坑,人体落下时带着银芒的双翼证明了那人的身份。
贺薇被那一声巨响惊得失声片刻,又被拦着不能上前,只能睁着双眼小心翼翼的看着的悄无声息的深坑。
不知谁吸了吸鼻子,哽咽一声:“不会……不会出事了吧?”
利维烦躁的摸了一把头发,视线从的大楼顶端的漆黑扫过,那上面军部不可能没探查过,却在他们来的时候出了问题。
是谁干的?
这是专门对付第十一军的阴谋?
细碎的声响忽然从大楼中传来,坑洞的边缘似乎传来什么东西挪动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集中过去。
塞西尔的神色很冷,她的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在谷栗出现的瞬间的给予治疗。
首先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只被袖子裹住的手,手的主人攀着边缘,用尽全力将自己送了出来。
谷栗还活着!
本该高兴的众人却诡异的陷入了一阵沉默,那只裹着衣服的手很不对劲,从坑里爬出来的人也非常不对劲。
贺薇迟疑的问:“之前谷栗小姐,有这么……小吗?”
随着话音落下,谷栗的身影彻底出现在众人面前,赛德和阿尔福塞尼面色严肃,只是头顶向下紧贴头发的耳朵反应了他们不太平静的内心。
利维凶狠的神色都是一滞:“变小了?”
那道娇小的身形被过于宽大的衬衫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个浅金色的小脑袋,脸上布满血迹和灰尘,在哼哧哼哧的往外爬。
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利维回过神来,暗骂一声,倏然从身后窜出的触手如闪电般急射而出,带着破空声将在地上缓缓动作的谷栗卷起来就往外拖。
头顶虎视眈眈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同时加速朝下方冲了过来。
塞西尔神色冰冷的单膝跪地,将手轻触地面,无数藤蔓以她为中心迅速扩展开来,又在空中迅速构建成巨大的屏障。
同时也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他们只听闻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还在不断增厚的藤蔓壁垒被撞击出一个椭圆的深坑,并且迅速失去活力落到地上。
利维踩着腕肢整个人腾空而起,将被触手卷起的娇小身影揽到怀中,带着人朝外冲去。
“走!”
一行人从废弃大楼中奔出,刚才楼内发出的两声巨响已经吸引了第三军的注意,在他们登车的时候,有小队迎了上来。
利维侧头看了眼后方。
阿尔福塞尼利落起身下车,和他们说明情况,最重要的是……
“什么?里面有情况,还不让我们进去!你们第十一军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阿尔福塞尼对面的小队长忽然大声愤愤道。
重新将帽子戴回头上的阿尔没什么表情,仿佛没看见杵到面前的枪支,只是重复了一遍。
“里面非常危险,我们团长的意思是先将这里封锁起来,上报给军部,再安排人进去探查。”
说完这句话阿尔福塞尼看着小队长面上敷衍的神色,转身就走。
利维叼着烟启动飞船,旁边是一脸慈爱抱着谷栗的塞西尔。
他无言道:“谷栗只是暂时出了身体变小了,不是真的变成几岁的小屁孩儿,你也太夸张了吧?”
塞西尔将喂谷栗喝营养剂的动作一顿,抬头白了他一眼,紧了紧怀中面色苍白闭着眼睛不愿面对的谷栗。
“你懂什么,等回去之后,你以为还有机会吗?!”
闭目养神的谷栗额头跳了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利维的声音竟然明显的迟疑了一下:“额,等会让换你来开?让我也抱会儿。”
谷栗:……她就知道。
好在塞西尔毫不犹豫的拒绝救了她。
“不行,你刚刚来的时候抽烟了,对栗栗身体不好,老实待着吧你!”
飞船后排的几人目光也落在塞西尔怀中,如果说长大的谷栗是苍白、纤细、强大的象征,那小时候的谷栗毫无疑问是个金发碧眼的天使宝宝。
略带婴儿肥的苍白小脸脏兮兮的,被凌乱的浅金色发丝挡住了一半儿,无神的天蓝色大眼睛呆滞的看着窗外。
贺薇暗暗压下心中的翻涌,手腕上的通讯震了震。
同学A: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我还是要感叹一句:太可爱了!!!
同学B:我原地申请加入第十一军!
同学C:这……这战损状态的栗栗也很可爱!
同学D:姐可妹也可!
贺薇:……你们冷静点。
她关掉通讯,向前看去正巧和转过头的谷栗对上视线,贺薇心中一跳,默默念叨:这可是一刀可以削掉传教士级脑袋的人……
手却的不由自主动了动。
因为身形变小而同样变得稚嫩的声音幽幽响起:“摸够了吗?”
贺薇倏然收回落在那蓬松发顶的手,轻咳一声,移开视线:“摸……摸够了。”
在安全区将贺薇等人放下,谷栗仰头看向贺薇,张口想说什么,视线却被车顶挡住。
……可恶,她现在太矮了。
放在她腰间的手默默用力,将人提了起来,谷栗绷着脸和外面的贺薇交代一番:“……你们也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充斥着这样的危险。”
“如果还有愿意来的,明天给我名单,有人会安排你们的队伍。”
贺薇也肃了神色的:“是!”
一区第十一军军务大楼。
即便天已经黑沉下来,整栋大楼还是灯火通明,谷栗的飞船降落的时候,早已得到消息的人已经等候在楼顶。
谷栗坚定拒绝了塞西尔抱着她下楼的提议,自己从飞船上爬了下去,绷着脸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
试图逼退每一个蠢蠢欲动视线。
最终谷栗一头撞到一双笔直的长腿上,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捂着鼻子双眼瞪向悄无声息出现的贺十一。
她仰着脑袋艰难的和那双漆黑的双眸对视:“你来干嘛?”
她不是特意让利维只通知了医疗部的吗?
贺十一静静的和她对视了一会,忽然矮下身,单膝跪地与她平视,纤长苍白的手点了点她脑后的发带。
“我想的话,能大致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他以这个姿态朝她伸出手。
“辛苦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