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赛塞完抹布,整个身体都瘫软下来,听了谷栗的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总要知道这些做什么,晚上太危险了,我劝你不要知道才好。”
林赛从管事身上踩了过去,拿着那瓶开了的红酒,对着瓶口狠狠灌了几口,配合上她散乱下来的发丝,她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赛靠在桌边懒散的看向谷栗:“相信我,在这里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她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抽,姿态懒散的看着谷栗:“真见鬼,你好像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谷栗狐疑的看着她,缓缓开口:“卡洛琳?”
林赛嘴里叼着的烟忽然就掉在了地上,她睁大了眼睛:“还真是,见鬼了,你是谷栗?!”
“你为了潜入弄成这样?”
她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啧啧啧,这样不太方便行动吧,在这里就连一点别的能力都用不了。”
卡洛琳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还好我早有准备。”
谷栗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她:“交换情报?”
卡洛琳再给自己倒了杯酒:“那地上那个还要我处理呢,你不应该感谢我,再给我点情报吗?”
谷栗无言片刻。
“我昨天晚上和索菲亚交手了,还去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她说完就朝门口走去,自言自语道:“要是不愿意交换就算了,我想办法晚上留在外面看看。”
“哎哎哎!”
卡洛琳忽然脸上就扬起了笑容,将她带了回来:“合作的事情好商量嘛,不要这么着急。”
谷栗在她的注视下唇角微微勾起:“关于晚上你知道什么?”
卡洛琳扯了扯唇角:“之前几天晚上都有那个女人盯着,天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行动的,根本没有丝毫声音。”
她抱怨完,又道:“还好我足够机敏,不然我就是这群人之一了。”
她又踹了地上的管事一脚。
“晚上入夜后,当钟楼的第一声钟声敲响,别墅里会出现无数异种,它们没有神志只会在别墅中四处游荡,像是在看守什么。”
卡洛琳说完止住话头,看向谷栗。
谷栗用手里的鸡毛掸子拨开了管事已经皲裂的脸皮,露出其中的另一张恶鬼般的面孔。
“我初步判断,为总统府做事的都是这种披着人皮的怪物,异变是整个身体同时发生的不可控变化,我认为他们是彻底异变后通过某种方法得到的外皮。”
至于外皮从哪里得来的,谷栗和卡洛琳对视一眼,心中都知道总统府这段时间死去的人可不少。
他们的机会太多了。
卡洛琳诧异的视线在她娇小的身形上转了一圈:“没想到你现在这个样,还挺猛。”
谷栗朝她翻了个白眼。
卡洛琳继续道:“侧楼犯错的女仆会被带到主楼做事。”
“但她们去之前就已经彻底完成了异变。”
谷栗若有所思:“主楼只需要异变后的仆人?”
卡洛琳耸了耸肩:“我还没找到机会去主楼看看,但我想也差不多,神秘教会那群人应该就是在主楼,他们已经不把自己当成人类了。”
她说到神秘教会的时候,眉眼间露出了一丝厌恶。
谷栗点点头,将自己知道的另一则消息抛给她:“二楼尽头的房间里都是这种东西,但它们只在晚上出现,白天……他们就是城中的居民。”
卡洛琳神色一滞,她张了张口想要问问谷栗是不是确定,可在她平静的眼神中,闭上了嘴巴。
她点燃了手中的烟卷,自嘲的笑了一声:“干脆把这破地方一把火点了算了,都是什么东西啊,这座城市真的是……没救了。”
谷栗天蓝色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天空:“不管的话,格兰瑟姆也会很危险吧,你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吗?”
“说起来,你们白鹰来了多少人,能帮我一个忙吗?”
卡洛琳诧异的看向谷栗:“你有什么还需要我帮忙?”
谷栗将一张纸条递给她,上面写着一句话:“我知道规矩,就不探听你的人了,让他们帮个忙把这个放在显眼的地方吧。”
卡洛琳两根指头接过那张纸条:“十一点钟的谷物酒只在日落的酒馆售卖?”
她将纸条塞进衣领:“嗯哼,知道了,算是之前你帮我们忙的报酬,我们在这里待久了会被人怀疑的。”
卡洛琳走向瘫软在地的管事,转头看谷栗:“这个人怎么处理?”
谷栗:“捆紧点,扔到二楼去吧。”
两人若无其事的在楼中出现,在其他几人眼前晃了一圈才各自散开。
贝拉米的夜晚似乎降临的格外快,当谷栗将整个别墅的房间都差不多看了一遍之后,一楼的大门忽然传来了声响。
有人进来了。
谷栗在二楼隐蔽的角落看了一眼来人,一如既往黑色西装和礼帽,身后跟着几个人,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到处乱窜的卷发青年。
她确认般看了一眼,然后从二楼的窗户翻了出去,在刚刚落地的时候,远远的在大楼另一侧看到了另一道身影。
对方朝谷栗招了招手,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谷栗默默转过头,朝主楼的方向小心靠近,路上还碰见了在别墅外游荡的异种,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在它们追上来之前,窜进了主楼下的花丛。
那群东西在原地骚动了一会儿,又在一道高大身影的干涉下转身离开。
谷栗看着那人在月光下折射着寒光的铠甲,轻轻吐了口气,然后挑了一处被阴影遮住的墙面顺着外墙往上爬。
越是往上爬,谷栗就越能感受到那种压迫性的气息。
她花了二十分钟,却只上到了三楼,顶楼的窗户忽然咯吱一声从内向外打开了,有人的衣摆摩擦在窗台的声音。
只要稍稍再探出一点头,就能看见谷栗扒在外墙的身影。
谷栗额头上逐渐渗出细汗,忽然她看到离她不远处的窗帘微微晃动,那里有人?
靠在五楼窗台上的男人忽然若有所思的看向下方:“嗯?”
窗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三楼没关好的窗户,窗帘在外随风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