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森靠在宅邸前等候着,赛从来都是准时的,不早也不晚,约定时间一到就出现在了门口。
“天还没有完全黑呢,你现在出去没事吧?”凯尔森检查下挂在风衣内侧的短剑,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们刚赶过去就要和审判官对垒。
“阳光只会削弱吸血鬼不会杀死,而且不会像刻板印象里那样怕木桩大蒜什么的。”赛带上了白手套,做了个请的姿势:“卡莱尔把后续情报传来了,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走在街上,冬季快要过去了,人流也逐渐多了起来。两人随意的走在路边,和正常的人倒是无异。
“这次行动带队的是杰洛特,还记得我们说的这个人吗?”
“前圣钢教团猎魔人,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了,而且还是双权能。”凯尔森轻松的笑了笑,眼睛中却只有谨慎:“听起来就很棘手。”
他也仔细看过这个猎魔人的信息,经验丰富冷酷无情,虽然还未晋升五环,但比起娜提雅这个人显然在心计上更胜一筹。简单来讲就是,不好忽悠,警惕性很重。
“其实这个人到康斯伯德后几天里,就靠着他在野外猎杀黑暗生物的敏锐嗅觉,挖出了不少潜藏的异端,其中还有名五环的狂野巫术施法者。”赛的语气有些忌惮:“这个人靠着十个见习审判官就把那个巫师围杀了,最后只有一个人轻伤。”
“由此可见,此人战术规划的能力也很强。”凯尔森接着赛的话头说了下去:“想要搞定他,必须要让他落单。”
“好在我们如今是黄雀,这只捕蝉的螳螂并不了解我们的存在。”赛停住脚步,抬起手杖指了指面前的建筑:“我们到了。”
凯尔森看着面前这座位于中层区靠近上层区的建筑,情报贩子威廉的据点,居然是一所孤儿院?
凯尔森看了眼赛,然后同他一起走进了孤儿院之中。
孤儿院里一切正常,毕竟能开在这个地段,想来威廉也是跟官面上有些关系的。凯尔森踏入孤儿院的时候,立刻就有工作人员将两人往楼上带。
而那些被关在小房间里的小孩子见到有陌生人来,都迅速地直起身子在窗口露出脸,扮演出可怜的样子,希望能被领养出这个地方。但在察觉到凯尔森两人不是来领养孩子的时候,又冷漠地缩了回去。
很快,两人在楼上见到了威廉,不过他今天展现的是人形,凯尔森也是依靠着毛发的颜色猜出了是他。
“赛,你的信我收到了。”威廉挠了挠自己脸上旺盛的毛发,面色沉重:“我也去打探了一些消息,我可能...走投无路了。”
“总归能想点办法。”赛摇头说道:“我答应你要把你带出康斯伯德的。”
“我出卖太多人了,不管是你们这边的人,还是教会那边的,如今多希望我死。”威廉的脸上有不甘,但也有认命:“我半生如履薄冰,如今看来已经走不到对岸了。”
“未必。”凯尔森在旁边突然出声。
威廉看了看凯尔森,然后转头望向赛,见赛点了点头后威廉支起了身子:“好久不见了凯尔森先生,您有什么高见。”
“不知道威廉先生是想自己活,还是他们都活?”凯尔森靠上椅背,两手交叉着。
凯尔森干笑了两声:“你什么意思。”
“我没看错的话,那些孤儿多少都沾染了一定的异变对吧,还有些则是异种血脉。”凯尔森微笑了下,在疫病医生的能力【疫病感知】加持下,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所孤儿院收容的都是些什么孩童:
“他们九成九未来会踏入巫术领域,异种则一定会成为半人半怪物,他们天生的不稳定因素。”
“把他们交给教会交差,你就能活,你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
啪嚓。
威廉尖锐的指甲在实木桌上留下三道深深的爪痕,咧开的唇间犬齿已经忍耐不住显露出来,他声音也从低沉变得犹如兽咆:
“把这话收回去!”
赛的眼睛也变得血色,手中拄着的杖剑出鞘半寸,身体前倾就要护在凯尔森面前。而凯尔森却好整以暇的坐着没动,继续向威廉说道:
“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还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和你收养的孩子们都能活,你要听吗?”
威廉也意识到自己是被试探了,狼人是暴躁易怒的种族,很容易就被人探出根底,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收起了自己的爪牙:
“失态了凯尔森先生,您继续说你的计划,如果可以保护住这些孩童,我愿意付出一切。”威廉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没有说服力,于是还重复了一遍:“是一切。”
“干掉那个来剿灭你们的名为杰洛特的审判官,我就有办法安排那些小孩。如果他不死,挖出所有人是迟早的事,就目前看来,他好像没有放过小孩儿的习惯。”凯尔森直视着威廉:“没了这些孩子的拖累,我想你应该能够在康斯伯德潜藏起来,我们告死会也会帮你。”
威廉的瞳孔剧烈颤动,在脑海里衡量许久后,他还是同意了:
“要这么做。”
“具体情况我会告诉你的,办个手续让我带个孩子走。现在风头紧,还是谨慎些好。”凯尔森站起身来,向威廉伸出手:“要反悔的话,明早九点前告诉我。”
“我不会反悔”威廉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我说了,是一切。”
......
“你是怎么想的。”赛走出了孤儿院,低声向凯尔森询问道:“我们接收这么多小孩儿干嘛?”
凯尔森看着怯生生跟在自己后面的女孩,向赛解释道:“短期来讲,控制暗手和消化暗手的资源,我们需要人手,威廉不也是靠着这群小孩儿收集情报的吗。
再者说,等我们以后需要逃离康斯伯德,靠着暗手资源也能培育出一批生力军了。等以后逃出去的时候,这批人也是我们起家的底牌。”
赛意味深长地看了下凯尔森:“你的野心...很大。”
凯尔森哈哈一笑,揉了揉旁边小女儿的脑袋:“你也不差。”
“但是威廉,是一定是要死的对吧。”赛的直直地看着凯尔森,声音有些低沉:“康斯伯德的教会不允许有两次失败,这次一定要有人出来背锅,威廉是榜上有名的,他逃不了。”
“他心里清楚。”凯尔森也收敛了笑容:“他比谁都清楚。”
......
夜色下,威廉静静地坐在自己躺椅上,乌云密布将月色阻挡,看不清半点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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