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赵春儿(1 / 1)

岑容原本是位普通的修道人,因为天资过人被九无道人看中收入门下,谁知只脚入飞云,半身入虎穴。

飞云观由九幽道人所建,门下有九无,九尽,九空三位道长,九鲤,岑容…等女道,他们修的是真人道,不承香火,看似道观,实为教派。一开始他们也会为人消灾,广收教徒,岑姓便是第一批教徒的赐姓。后来他们就开始专注修术法,驻颜术,长生术便是其中之一。

岑容从前习的是剑术,也不得不改为术修,所以要比其他人习得慢一些,好在九无从不苛责她,反是多为教导她,这也惹得他的亲师妹九鲤多有不满。

岑容曾以为她遇到的是最好的师父,一直很敬重他,可在朝夕相处中他的目的慢慢暴露了。于一个午后,她被强迫了,而那强迫她的人正是她极其尊敬的九无,受不了打击的她咬舌自尽,却被九鲤救下,自此成了个疯癫的哑巴。

同时,九幽驻颜之术大成,她则是第一批试炼者,而那一批试炼者中也只有她一个成功者。

再后来她被派去看管“献血”的少女,一来,以她的成功为例鼓舞这些少女,二来,九无已经容不下一个拿他把柄之人留在身边,虽然她只是一个哑巴,也许这也是允许她活着的原因。

岑容也是在这里遇见了那个叫苏鲤的女孩,她十三四岁的样子,却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在当所有人因为她是哑巴,是弃修而看不起她的时候,只有这个女孩拉起了她的手,对她说:“姐姐你笑起来很美,不要不开心。”

苏鲤和她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包括她的名字,她说她父母希望她一生都能像锦鲤般有无限好运。她还说她十岁之前确实如此,可十岁后一切都变了,她父母在逃荒中饿死了,她也差点饿死,不过被一个仙人救了,从此她就想要和那仙人一样,求仙问道,行侠仗义,可是不久之后就被抓到了这里。

苏鲤要比那些女子更明白,在她们都以为献了血助九幽道人驻颜术修成后,自己不仅能回家,还能得到好处时,苏鲤就知道此劫难逃了,她告诉岑容,这个飞云观有问题,让她能逃,千万要逃出去。

可最后谁都没能逃出去,九幽凭借少女血液练成了驻颜术不假,他甚至因特殊血液修出了长生术。而那特殊血液就来自苏鲤,岑容眼睁睁看着明媚的少女被一点点放血,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干尸,看着所有的少女因惊慌失措而剧烈的反抗,看着她们眼中对自己的恐惧和愤恨。

岑容的心也死了,但她身体需要活着,她一定要活着为苏鲤报仇!为她们报仇!

后来,激烈反抗的女子都死了,被吓破了胆的女子则被送上了九空的床,凌辱致死。自此九无再无需装了,飞云观所有的人都成了他的依托,成了他肆无忌惮发泄淫欲的保障。

飞云观是他们的庇护所,亦是万千少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恶梦!

九幽受反噬之死后,岑容用他的“剔骨剑”将其腰斩挂与铜鼎之上。之后她再手刃九无,将他拔舌跺手足丢于粪池,至此她杀心大起,手段也越来越残忍无道…

许鸢听她平淡的说出这些,只觉得一身冷寒,不是觉得她手段残忍,而是觉得这些道士丧尽天良!

岑容继续道:“后来他们隐瞒了这些事,竟然继续好好的过了两年!两年啊!你让我怎么忍?”

许鸢惊道:“你要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岑容瘆人的笑起来:这个地方已经从根上就烂了!要想新生,就要连根拔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即初道:“做这些事的都是那群老道,其他人何其无辜!”

“无辜?”岑容笑声更大了:“他们都是帮凶!他们有什么无辜?所有参与者,包庇者!我都要杀了!!!”

说到这她彻底癫狂了:“你们!包括我!我们都要死!”

又闻一阵纷乱,远处火光缭绕。

“走水!走水了!快跑啊!”

岑容双目失神道:“烧了吧!都死吧!”

“赵春儿!”许鸢突然开声。

岑容大惊失色的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许鸢。

许鸢与萧即初对视一眼,缓缓道:“你并没有死,对吧?”

岑容突然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许鸢晃了晃手腕,道:“我在你妹妹的手腕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红绳,但我并不确定,直到你回头看我那一眼。”

岑容道:“你知道我是谁又有什么用?都是要死的人了,是谁并不重要。”

许鸢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还有人在等着你。”

岑容仰天长叹:“这世间等的人多了,谁都如愿的话!怎道天地无情,万物为刍狗?只是比谁更幸运罢了,苏鲤不幸,我亦不幸,你们两位好事者更是不幸!”

萧即初道:“即是如此,可否听你说说是如何杀死清城各宗人的?”

岑容道:“这不是很简单?只需轻功和这把剔骨剑,我想杀谁便杀谁!”

许鸢抵上前来,肃道:“不必装了,一年之内杀近百人,任你是武神下凡也不可能做到,你需要帮手,还不是一个两个帮手,而是许多帮手。他们既可以帮你传递消息,也可以同你协作,更可以成为你的刃!”

萧即初道:“他们就是清城的百姓!”

岑容募然睁大眼睛。

许鸢补充道:“是失了女儿,孙女,女眷的全城百姓。”

岑容笑着笑着就落下两行清泪:“你们有什么证据吗?就凭两条红绳?”

许鸢心酸的看着她道:“就凭你能在飞云观立即找到我们,观中亦有你的眼线。”

岑容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想她机关算尽,仍是偏有遗漏,毫无破绽,即是破绽。

她叹了口气道:“不错,就算是告诉你们也没事,反正我们都要死与一地。”

“九无死后,飞云观就乱了,群龙无手,甚下的两个都是草包。九尽贪生怕死,逃跑的时候被我踢下山崖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九空,倒是个好人,不过是个烂好人,他既救不了人,也无法抛弃同宗,是以我暂留了他的性命,已备后用…”

“后来,我联络了家人,让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城中的百姓,并让他们保密。至此形成了一条秘密的联络链,我们的复仇计划开始了!”

许鸢道:“为何不报官?滋事重大,又牵扯到百姓,已经不是宗派之事了。”

岑容哼笑:“你以为我们没有尝试去做吗?不仅是官官相互了,而是官府与宗派勾结,他们只求利,哪管百姓死活?”

许鸢悲哀地闭了闭眼睛,她再次听到了同样的话,赵大娘说的是无奈,岑容说得是泣血。

萧即初表情凝重的看着岑容:“你们是如何设计杀害宗门弟子的?”

岑容道:“只需要一个女鬼就好,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女子的鲜血,他们也许还庆幸没有得到惩罚,但他们内心是恐惧的,不安的,他们深知自己的罪恶,午夜梦回被女鬼掐死是他们的宿命。

许鸢道:“所以一些死里逃生的人都说红衣女鬼要杀他们,但描述的体型差异却很大,你们是不同的人穿着同样的红衣作案。”

岑容笑的得意:“哪有什么死里逃生的人,不过是以他们打样,让那些还未受死的先惶惶不安度日,一遍遍的算他们的死期罢了。”

萧即初道:“杀人诛心,你真是狠。”

岑容道:“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他们既然敢做,就要承受后果。”

许鸢叹了口气:“如今这样你可想过怎么收场?你大可一命抵一命,可那些百姓怎么办,玄门的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岑容道:“所以我没有想你们活啊,你们死了,这些事就成云烟了。”

咳…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烟雾越来越重。

萧即初拉过许鸢的手,郑重道:“我们先走!”

岑容在背后笑道:“你们走不了的,前山后山的路都被我封死了,四处还浇了火油,不时,这里就是一个火场,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

“你!”许鸢没想到自己还是难逃一死,倒不是有多怕,而是觉得死在她手上很是亏心。

“你难道不想再看一眼江无忧吗?”

岑容神色异变:“他来了?”

许鸢道:“他不仅来了,听闻你死了还很伤心。”

“他为我伤心?”岑容的眼角流下泪来,已说不清道不明那是何种情绪了,“他为我伤心什么?”

许鸢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岑容恍惚道:“他不过是可怜我罢了,反正…我与他此生不复相见了。”

“趴下!”

忽闻一声剧烈的爆炸,头顶的蘑菇云翻涌而起,萧即初猛的朝许鸢扑了过去。

“萧即初”两人卧地对视,许鸢懵懵的低声喊他。

“我们会死吗?”

“不知道”

此时,岑容惨笑地看着他们,跌跌撞撞的往爆炸处走去。

许鸢撕心裂肺的喊道:“赵春儿!不要去!你会死的!”

赵春儿回首望了眼他们,随即无望的冲进火海。

一声声由远及近的爆炸充斥在他们耳边,漫天的火焰,爆烈开来的烟云,滋滋作响的燃声,伴随着火油味,焦腐味,熏得她几欲昏死过去。

萧即初将许鸢揽在怀中,轻拍她的脸,沉声道:“不要睡!不准睡!”

许鸢深深的望着他,好似要把他记住一般,她道:“萧即初,我不想再死了…”

一股股浓烟很快的席卷了二人,萧即初停止再拍她,终是道:“那就当睡一觉。”

许鸢朝着他笑:“没想到我会和你死在一处。”

萧即初也笑:“我也没想到。”

更没想到的是,他们能在死前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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