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此生绝不再犯傻
如果徐郁尘能穷一辈子,徐家人的心态也不会崩。
徐老太太为了抱住谢家这条金腿,也不敢慢待谢芸。
可偏偏,徐郁尘穷也就罢了,还这么有才华。
他高中状元,徐老太太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什么狗屁的一夫一妻制,谁还鸟谢家那帮神经病?
如果徐郁尘没有高中状元,徐老太太那个做寡妇的娘家侄女也看不上他。
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儿了。
女人,总盼着夫婿能出人头地,妻凭夫贵。
殊不知,夫贵了,谁还鸟妻?
嫁给穷人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穷男人若拥有逆袭的本事,这势必会打破平衡。
升官发财死老婆。
这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幸福。
所以,芸姐姐为何要找一个穷男人呢?
嫌日子过得太过舒爽了么?
闻言,谢芸凄凉一笑。
汐儿小小年纪便已明白的道理,可叹她前世今生加起来都四十多岁了,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
“你说得没错,嫁给有才华的穷人,还不如嫁个普通穷人呢。”
历朝历代,穷男人一旦发达,原配往往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极端一点的直接杀妻,温柔一点的休妻,发达了还能跟原配白头到老的一个没有。
想起前世的死,谢芸悲从心来,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今日见了徐郁尘,她以为她能控制得很好。
可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白天的她,还能佯装坚强。
然而到了晚上,那股撕心裂肺的痛,却怎么压都压不住。
上官汐取出绢帕,默默地为谢芸拭去眼角的泪水。
谢芸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前世,汐儿妹妹的下场,也很惨。
她们真是一对难姐难妹。
哭了一会,谢芸心中好受些了。
她这才泪眼朦胧地望着上官汐道:
“汐儿,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嫁给了徐郁尘,然后若干年后,他高中状元,他那守寡的表妹便搬进了徐家,那女人明目张胆勾引他。我闹了几次,徐郁尘总说他表妹可怜,年纪轻轻便死了丈夫,对他亲近一些很正常,还说什么那只不过是兄妹之情,叫我不要无理取闹。我一气之下回了几趟娘家。可笑我意志不够坚定,每次都被徐郁尘的花言巧语哄回家。后来,我怀孕了,我以为徐老太太哪怕不喜欢我,看在我腹中胎儿份上,也会对我和善一些,谁知,那对姑侄,竟趁徐郁尘去外地出差时,强行给我灌下了落胎药。落胎药的剂量太重,我身子承受不住,血崩不止,一尸两命。”
没想到芸表姐居然会将她前世的惨死和盘托出,上官汐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紧紧握住谢芸的手,低声道:
“那只是一个梦,表姐莫要因为一个梦而伤了心神。如果表姐心中有所顾虑,那就不要理会那个徐郁尘,离他远远的。”
“嗯。”
谢芸点点头,望了上官汐一眼,欲言又止。
上官汐道:“芸姐姐有话尽管直说。”
谢芸道:“我还梦到了你。”
上官汐一脸淡定,浅笑盈盈地问道:
“芸姐姐梦见我什么了?也嫁人了吗?”
谢芸摇头,抿唇道:
“我梦见你为了凤千烨付出一切,最后,你的所有功劳全被上官莲夺了去,凤千烨做了皇帝,上官莲做了皇后,而你,受尽欺凌,死得很惨。”
上官汐笑了笑,挑眉反问:
“芸姐姐,你觉得,我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吗?凤千烨对我并不好,我怎么可能为了他付出一切呢?我又不是受虐狂。”
谢芸一脸疑惑地道:
“可是在梦中,你好像非他不可。”
上官汐笑道:“可能梦中的我比较蠢吧,放心吧芸姐姐,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人,也绝不会看上凤千烨,更不可能为他牺牲付出。”
谢芸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梦中的事。
直到彼此确定对方不会再为爱犯傻后,才各自安睡。
翌日,上官汐准时来到大门口,准备坐马车去书院读书。
一出大门她便整个人都惊呆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为何大门口人山人海,万头攒动?
上官汐仔细一看,发现徐郁尘竟搬了桌椅在谢府门口看书。
这男人,一大清早跑谢府门口闹事,想干嘛?
上官汐上前一步,道:
“徐郁尘,想看书回书院或者自己家去,跑谢府门口来看书,你几个意思?”
徐郁尘抬眸,不亢不卑地道:
“我在等人。”
上官汐冷笑:“收起你那一套,没用的,何必浪费时间?”
徐郁尘眸光一暗:“有用没用,你说了不算。”
上官汐原本想说,芸表姐看不上你,你赶紧滚吧。
可话到嘴边,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围观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她才不会主动提起。
原剧情中,芸表姐嫁给徐郁尘后,过得那么憋屈,最后还落得一个一尸两命的下场,所以这辈子,芸表姐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想借着谢家的势力往上爬?
做梦去吧。
上官汐转身钻进马车,去书院读书了。
徐郁尘喜欢坐就坐着好了,她相信芸表姐不会搭理他。
谢芸果然没有搭理他。
但徐郁尘也是一个狠角色。
尽管没人搭理他,他还是坐了一整天。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他每天都来谢府门口读书。
百姓们议论纷纷,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都有。
甚至还有传言说:
谢家姑娘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睡了徐郁尘之后想赖账,嫌徐家穷不肯下嫁,偏偏徐郁尘一片痴心,天天到谢家门口等人。
妥妥的痴情男子负心女的故事。
亏那些人想得出来。
自古以来,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多如牛毛,这痴情男子负心女的故事,却是闻所未闻,白痴才会相信。
可再荒谬的流言,传得多了,三人成虎,不明真相的百姓还真就相信了。
眼看着流言蜚语越传越夸张,谢家人只好把徐郁尘请进门去。
与他谈判的人是谢泽。
谢芸压根儿就不想见他。
徐郁尘很失落。
努力了这么多天,芸儿还是不肯见他。
为了见谢芸,他威胁谢泽:
如果谢芸不出来见他,他就到谢家门口高喊谢芸的名字。
谢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的印象中,徐郁尘斯文有礼,温润如玉,何曾见他这般咄咄逼人过?
无奈,谢芸只好出来见他。
终于见到了心上人,徐郁尘的脸色好了许多。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谢芸看,一眨不眨地道:
“为何不肯见我?”
谢芸淡淡地道:
“那天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徐郁尘道:“我哪里做错了,你说出来,我可以改。”
谢芸摇头:“你没错,我只是不喜欢你罢了,跟对错无关。”
徐郁尘不信。
前世她那么爱他,今生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徐郁尘抿唇,道:
“我不会放弃的。”
谢芸冰冷的目光迎上徐郁尘深情的眸,冷冷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随你。把我逼急了,大不了一死。”
如果前世的种种注定了无法避开,那她宁可选择独自一人去死,怎么着也比一尸两命要好。
一阵剧痛从心尖传来,迅速传遍徐郁尘的五脏六腑。
他万万没有想到,芸儿宁可死,也不愿跟他在一起。
“打扰了。”
他双拳紧握,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离开谢府。
他搬走了摆在谢府门口的桌椅,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芸松了一口气。
从今往后,她与他,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然而很快,她便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