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面对陆陵川此刻的咄咄逼人,沈窈撅起一张小嘴,闷闷的,不说话。
“没事儿,你慢慢想,朕不急!”
陆陵川好心的说,坐到紫檀木上,端起清茶,慢悠悠的呷了一口。
“罢了,罢了,给你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沈窈一双滢然的大眼睛望过来,“但是必须得约法三章!”
要不是念着正在被磋磨的那几个无辜的嫔妃,她绝不妥协。
陆陵川唇角含笑,他宽容的说,“说吧。朕都答应!”
“首先,当着别人,你不能仗着你帝王的身份欺负我及我周边的人。无人时,你不能勉强我做不愿意的事。”
“还有呢?”陆陵川柔声问。
“臣妾以后想起,再告诉陛下。还望你做一名守诺的君子。”
沈窈闷声吩咐,一副倦怠的神色。
今日午后陆陵川一直霸占了她的寝殿,她也就打着精神陪了傅玉簪她们一下午。
“汪大福,让后妃们都各自回去。”
陆陵川朝殿外吩咐,
他走到榻上,占据了外侧,又继续翻手中的兵书,俨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陛下,你也该回去了!”
沈窈不客气的说,还一舒广袖,做了个请的动作。
“好。你也早些安置。过几日,朕准备带太后,后宫众妃,及臣僚们去行宫避暑。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还住在往年的清泉宫里?那边景致最好。”
“当然,和朕一块儿住也行,只是那里小,怕朝臣们一早来议政会吵到你。”
陆陵川温言细语和沈窈说完话,领着汪大福往兴宁宫去了。
对沈窈,他愿意付出百倍的温柔与耐心。
天上云翳遮月,陆陵川回到兴宁宫,洗漱完,只着了一身雪白中衣,又在南书房批阅奏折。
他今日躲在沈窈那里,偷来浮生半日闲。回来后,依旧躲不过案牍上堆叠如山的折子。
此时,一封盖了火漆印章的密信就摆在龙案上。
陆陵川举着灯,反复去看了又看信柬上的印鉴,这才喝退所有人,把密信拆开。
看完信,他手掌“啪”的一拍龙案,眉眼飞扬,扬声道,“速度去把兵部,户部的尚书,侍郎给朕急招进宫。”
“还有把送信的老兵给朕好好儿请进来!”
汪大福一面传话,一面贴心的命人准备清茶,点心。
他知道陆陵川作为帝王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病。
在熙和王朝建立之初,舆图上西北边陲有两座城池,被吐蕃国隔绝在疆域之外,已有五十多年。
守卫这两座城的是一支前朝孤军。战败时,满城皆是白发老兵。最后一役,所有孤军,全部壮烈殉国。
虽然经历改朝换代,但同样的肤色,血液,民族,还有埋于黄沙的骸骨,都是与熙和王朝子民们一脉相融的同胞。
太祖皇帝有令,历代帝王皆以夺回这两座城为己任。
这也几乎成了熙和王朝历代帝王的心结与宏愿。
到陆陵川父皇那代,熙和王朝兵强马壮,国库充盈。
也曾经多次出兵,收复孤城。然而每到关键时刻,总功亏一篑。
如今终于探明了熙和为何久攻不下的原因,那是因为吐蕃在上京布下了错综复杂的情报网,甚至已经渗透到朝中大员府中。
既然可以抽丝剥茧,这也就让陆陵川等到了收复孤城的契机。
臣子们热议此事,莫不慷慨激昂。
而兵部尚书与镇国将军,说到动情时,更是热泪盈眶。
“收复西北,还需要一人助力。”
兵部尚书进言道,“那吐蕃天斥王子,不日后会率领使团来上京向陛下朝贺。”
“此人一身蛮力,贪婪好色,却是吐蕃王最为器重的胞弟。”
“他来上京,必然会与各路细作接头。”
“但吐蕃人狡黠,又擅长使用暗语,老臣有一计策,定能一举成功!”
兵部老尚书朝着陆陵川侃侃而谈,“利用吐蕃王子好色的缺陷,所以必须派一极为聪慧美貌的女子去接近他。”
“此计甚好,老尚书推荐何人呀?”
陆陵川坐在龙案上,侧耳细听。
“臣听闻沈太傅有女,自幼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
听到这里,陆陵川脸色一沉,大声说道,
“朕不曾听闻沈家女儿有这样的异能,且她如今是朕的贵妃。”
“朕绝对不允许让自己的女人去以身涉险。”
兵部尚书是个犟老头,此时朝着陆陵川跪下,“砰砰砰”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天子已经震怒,但他不畏死,继续进言道,
“如此良机,失不再来!”
“至此国家用人之际,还请陛下割爱!”
陆陵川眼眸暗沉,满蓄杀机,扫过兵部尚书,也不言语,走近左翎身边,提起脚,对着他心口,重重就踹了上去。
这脚踢得够狠,左翎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发出一声惨呼。
少时大家都在沈府读书,有一日,太傅命众人交一份策论。
里面却独独少了陆陵川那份。
正值皇帝查验太子功课,见状勃然大怒,不仅斥责陆陵川偷懒,更是命禁军杖责他。
谁来求情也没用。
结果沈府那才七岁,生得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却摇摇晃晃走到先帝跟前。端端正正行礼后,奶声奶气的说她亲眼看见陆陵川的策论被襄阳王世子偷藏起来了。
“你如何知道此事呀?”先帝慈眉善目问沈窈。
她天真活泼的回道,“因为太子殿下的文章写得好,交给爹爹时,我看过一遍。”
这看过一遍,可不得了。
小小的女娃娃,摇头晃脑,把陆陵川三千字的策论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沈太傅和先帝密谈后,让在现场为陆陵川求情的薛越,左翎两人此生势必要为沈窈保守这个秘密。
反而太傅对外都称,沈窈开蒙晚,至三岁半后才会说话。并非是水晶心肝的玻璃人。
念及往事,陆陵川按捺不住怒火,朝着左翎一脚接一脚的踢过去。
左翎蜷缩在地上,抱着头,也不言语。算是默念了他出卖沈窈的事。
“左翎,你信不信朕杀了你?”陆陵川再次飞起一脚,却被老尚书挡在他身前。
老头子哀嚎道,“陛下,左将军忠义呀!”
陆陵川沉声道,“你们谁也不许打贵妃的主意!朕不允许!”
“陛下呀,若不趁机收回孤城,那天斥王子何年何月又会再来上京?”
兵部尚书为首,除了左翎鼻青脸肿还躺着外,其余的朝官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陆陵川握着龙案上传国玉玺的手,指节发白,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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