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瑟米尔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芬特怪尸体上拔出银剑,然后跟上了白色女士的脚步。
仿佛是在指引方向一样,白色女士在树林中留下的脚印,都闪着白色的幽光,当维瑟米尔走过之后,才会缓缓黯淡,变成明天清晨的朝露。
又绕过一片大树之后,维瑟米尔才发现,自己已经抵达了那片树林中,白石堆砌的祭坛。
上一次来的时候,满地的芬特怪脚印、腐烂的动物尸体、甚至于芬特怪的粪便,现在都已经无影无踪。
那位白色女士斜坐在一块正对着女神神像的白色石头上,正看着岁月消磨之下面容模糊的女神像,而没有看他。
维瑟米尔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宣告自己的到来,说“白色女士,我来了。”
白色女士没有回头,淡淡地说“我知道。”
维瑟米尔说“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真好奇。”白色女士有些不耐烦地说,但还是回过了头“问吧。”
维瑟米尔说“您在这里住很久了吗?”他换上了敬辞。
白色女士摇摇头,说“没有多久。我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多尔·爱达莱特刚刚建立一百年。精灵们建好了洛·格文的祭坛,开始在这里祭祀达娜·梅布女神。那时候,这里还没有名字,湖水很清澈,所以我留了下来。你不知道吗?洛·格文的称呼,正是来自我的名字。”
“你是达娜·梅布女神的仆人?牧师?”维瑟米尔又问。
白色女士回答“我不知道仆人,或者牧师是什么意思。我听过这些词,但从来不懂。我是女神园圃里的一个生灵,我崇拜祂,就像孩子崇拜母亲,浪花崇拜大海。但我不是祂的仆人,或者牧师。”
维瑟米尔说“我不完全理解。”
白色女士说“你们人类,和精灵一样。不,比他们还要糟。你们当然不明白。”
维瑟米尔换了个话题“那头芬特怪,你为什么不更早除掉它呢?你今晚施展的魔法,很强大。”
白色女士提起那头芬特怪,不满地说“没有办法,我的魔法,没有直接的杀伤力,而且,显然,我肉搏不过它。所以我只能逃,在林子里躲藏,所幸它是个傻瓜,找不到我。”
维瑟米尔提议“那么女神呢?她还在这里吗?”
这句在其他任何宗教中都属于大逆不道的话,却没有让白色女士感到受冒犯。她回答“当然!”她奇怪地看着维瑟米尔,就好像他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一样。
维瑟米尔看了一圈周围白色的大石头、饱经岁月侵蚀的雕像、已经看不清边界的祭坛。明亮的月光下,一切空空荡荡。“在哪呢?”维瑟米尔问。
白色女士笑了一声,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她说“女神无处不在啊。AenLleuad。”说着,她伸出一只洁白的手臂,指向月亮。
维瑟米尔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上古语单词,是月亮的意思。
“AenWoed。大森林。”白色女士的手臂,指向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