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瑟米尔,开始了对戴德莉的询问。
他说“来的路上,经过营地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女孩。她说自己叫乔瑟。戴德莉,你知道这个人吗?”
戴德莉疑惑地摇头。
维瑟米尔解释“她说,自己是萨宾娜·葛丽维希格的仆人。”
“她要替自己的主子说话?”戴德莉一听到萨宾娜这个名字,立刻戒备了起来。
维瑟米尔摇头“不,她宣称,是为她自己说话。她说,自己是一个坎恭恩人,而她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个酒馆老板。几年前,她父亲接待过你,然后你折磨、杀死了他。有这回事吗?”
戴德莉呆住了,然后咬了咬嘴唇,用略微发干的声音问“是在泰特康姆镇?”
维瑟米尔回答“那一个女孩没有说细节。”
戴德莉之前的礼节不见了。她低垂下头,又故意高傲地扬起下巴,说“我记得。当时,他对我出口不逊,于是……于是我命令泽迪内克中士和‘秃头’把他架起来。我听说他有老婆还有女儿,于是我叫人把她们拉来,在她们面前,把那一个家伙的舌头拔了出来。他流血而死。我不知道,这个乔瑟,是不是就是那一个女儿,但……”
“也就是说,这事是真的了?”维瑟米尔问。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所有猎魔人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
戴德莉点头,然后说“而且我不后悔。”
维瑟米尔问“我可以问一下,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吗?”
戴德莉抿了抿嘴,说“极其恶心的脏话!”
“具体是?”维瑟米尔问。
戴德莉换了个站立的姿势,头向另一边偏着。她说“首先,你要知道,坎恭恩的民众,从来都不喜欢我。因为我是日蚀降生什么的,以及我母亲那一边的亲戚,塔尔哥的贝妮嘉。她和我年纪相仿,准确地说,同岁。她的统治很严酷。”
“我听说过她。”维瑟米尔说。塔尔哥的贝妮嘉,据说也是一位黑日诅咒携带者。
戴德莉继续“当人们不喜欢你的时候,他们会造你的谣。从小到大,那些恶毒的东西,我不知道听过多少。”
“那么,”维瑟米尔问“这一个酒馆老板,又是说了什么谣言,让你如此暴怒呢?”
戴德莉咬了咬牙,把手在木桌上狠狠拍了一下,让卧在木桌下面的“女鬼”抬起头,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仿佛在安慰自己的主人。
戴德莉平复了一下,说“因为他说了那些谣言中最恶毒的一个。我的母亲去世很早,梅温四岁的时候,她就不在了。我的父亲,前坎恭恩的亲王,一直没有再娶。”
“为了中伤我,有人造谣,说我之所以会在日蚀下出生,是因为我十年前去世的母亲和恶魔有染!和莉莉特交媾!说我是恶魔的野种!”
深呼吸了一下后,戴德莉说“所以,我说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要这样做。我的亲兵们,他们都是跟着我父亲闯荡过的老兵。他们都夸我,说这样才是当亲王的样子。”
维瑟米尔有点明白了。除了酒馆老板也许无意、也许歹毒地说的谣言,当时戴德莉亲兵们的意见也很重要。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尤其一个女孩,自然会对身边名为侍卫,实际上更像导师和伙伴的年长者学习,不愿意在他们面前露怯。
而士兵嘛,尤其是亨佛斯到柯威尔那一片的雇佣兵,维瑟米尔本人也见识过,不止一两次。
其余人陷入了寂静,都在严肃地想这件事。
维瑟米尔继续问“除了这一件事,那一个女孩还说,你也伤害过很多其他人。”
戴德莉不服气地说“也许吧。我打过一个女仆耳光。一次,两次,第三次的时候,她跑回家去了,在那里造谣我每天吃老鼠尾巴,喝毒蛇的血。”
“我还放狼,咬过一个商人的腿。城里的理发师检查过说,他以后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还有一个永恒之火传教士,我让我的亲兵们,狠狠地打了他一顿鞭子。”
“我伤害了他们。可他们难道没有伤害我吗?用他们的谣言,用他们异样的目光?就好像我头上不是长着和他们一样的头发,而是两只角一样!”
维瑟米尔明白这种被排挤的感觉。在最近的日子里,作为一个猎魔人,这种体验越来越频繁。唔,也许是他太怀旧了吧。也许过去也一样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