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束缚的林可柒连滚带爬地跑到不远处躺着的一个妇人身边,趴在她的身上大哭起来,口里喊着:“母亲,母亲……”
常思乐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悲痛欲绝,心里也很难过。等她情绪稍稍稳定一些才轻轻地问:“你大哥可好?”
林可柒闻言,哭得更凶了。原来就在前日,他哥哥的尸体在护城河中被打捞上来,身上伤痕累累,一看就是在生前受过很多的折磨。她的大嫂接受不了现实,也上吊自尽了。
他父亲意识到,他正调查的事情应该是被人发现了,赶紧让家丁护送母亲和她去外公家避难。
她哀求父亲同她一起走,可父亲却说,他一定要想办法将搜集到的证据送往京城,否则他的大哥就白死了。
不过临分开前,他还是告诉了林可柒,账本他还是誊抄了一份,并将藏东西的地方告诉了她,说:“儿啊,如果为父没有顺利地将证据送出去。希望你能想办法做到。去京城,找常二公子,他会帮你的。”
“那伯父现在如何?”
林可柒哭着摇头说:“不知,我们出府的时候,父亲正在书房烧东西。我们一路往北门逃,刚出城不久就遇到了刚刚的那些人,他们扮成家丁一句话也不说,追上我们就开始杀人。娘就一直护在我的身前……”说到这里又哽咽了起来。
常思乐叹了口气,劝慰道:“先将你母亲好好安葬了吧!我同你一起去寻你父亲。”
林可柒哭着点了点头。随后,常思乐命护卫在附近山上将林可柒的母亲及其一众下人掩埋了。
他扶起趴在坟前痛苦的林可柒说:“如今形势不明,先委屈伯母安葬在此,等事态安稳了,我们再来,让她跟你哥哥嫂嫂安葬在一起。
于是,常思乐一行同林可柒一起悄悄进了城。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行踪已经被人监视。那几个逃跑的人将事情禀告给他们的主子,因此这边早就派人在城门处等候了。
常思乐跟着林可柒刚刚回到府中,就被一支着家丁打扮却训练有素的队伍包围了。
常思乐的护卫们赶紧将二人护在中间,随时准备应战。
这时,董有才笑呵呵地从房中走了出来,“真没想到你还敢回来,真不愧是林家的小姐,骨头跟你的哥哥和爹爹一样硬。”
林可柒听了紧张起来,“我的父亲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哦,也没怎么样,问他点儿东西,就是不说。不过他贪墨的事情已经暴露,证据确凿,他看事情败露又羞又愧,于是……就自尽了。”说完就看向书房。
林可柒一听,一下子冲进了书房,看到还悬挂在房梁上的父亲,跪地大哭起来。
董有才向旁边一招手,几个侍卫也冲进了书房,将她押了出来。这时,董有才指了指被抓起来的林可柒说:“常二公子,我知道你手下的护卫武功很高,你也是个中高手。您看,咱们还需要动手吗?”
常思乐此时心情也很沉重,林家是忠臣,林培锡又是自己的好友,就这么被灭门了。
他抬头,看见被架着的林可柒一脸的怜惜,而此时的林可柒也看着常思乐,目光却倔强而坚定。
他要保住她,林家唯一的血脉。于是,微笑着对董有才说:“董大人,这又是何必呢?我只是想到益州来看看,做点儿生意,顺便再来看看朋友,谁知道却卷入了这件事里来。”
董有才闻言嘿嘿一笑,说:“本官也知道,常公子是一个喜爱自由和享乐之人,怎么会管这些闲事呢?这样,不如到我府上一坐,如何?”
常思乐点头:“也好!”于是,几人上了马车,一起进了刺史府。可他们低估了董有才的卑鄙无耻,刚进府就中了软筋散,一起被押到了地牢。
而在刺史府中打扮成家丁的侍卫一点点的,不引人注目地撤离了太守府。林太守的尸体也被留守在这里的人草草掩埋,一切归于平静。而府上每天都有家丁出门采买,太守的事务也有之前林太守的副手在操持,没人知道这里已经被灭门。
是的,林太守的副手李志就是董有才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就是他发现了林太守的动作,才去董有才那里告发的。
林可柒就是外面传的那个歌姬,只是唱曲的不是她。她每天都要到董有才那里坐一会,陪他听曲喝茶,然后就去天牢的隐蔽之处,看常思乐受鞭子。
董有才似乎觉得很有趣,总是乐此不疲,他就要让他们都屈服于他……
“马城那边回信了吗?”董有才问一旁的书记陈德。
“禀大人,早就发出去了,应该已经送到武亭侯的手上了。算算日子,很快就能收到回信了。”
“但愿他能识时务,他要是能为二皇子所用,那大业必成。”
是的,在常思乐被关起来的半个多月后,在马城驻守的武亭侯常昭南就收到了益州的来信。
信上说常府二公子在府上做客,他们每天都热情地招待,希望武亭侯府上下也能与他成为好友。另外二皇子殿下对侯爷十分爱重,希望能私下一见,他也愿意从中周旋,共谋大事。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是拿他的二儿子威胁他,向二皇子投诚。
怎么可能?首先它只支持正统,另外就凌昊扬那个蠢货,要是没有岑太常那个强大的外家,他算个球,还敢来威胁他。
一旁的大公子常思国看见信后皱了皱眉,说:“二弟,现在肯定被他扣下了,在我们明确拒绝前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那他也得受着,我们常家可没有软蛋。我只是奇怪,平时那小子比猴都精,怎么能被董有才软禁了呢?”
“必是有所忌惮,不如儿子亲自去一趟,想办法救出二弟如何?”
“也好,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