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以为他陆瑾是憨憨吗?
陆瑾厌恶地摆摆手,“免了吧!我可不像我爹那么老实巴交!大伯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假装好人!既然分了家那就是两家人,我陆瑾也不用你的虚情假意!”
陆大海如果真的为他好,还用等到今天?还用分家吗?
陆瑾的话落在陆大海的耳间,就好像所有的谎言都被拆穿。
一下子他的面子就挂不住了,脸色唰地冷了下来,他气笑道:“好!好!好!我侄儿真是不识好人心!等粮食吃完饿肚子的时候,希望你还记得我们是两家人!”
说完也不想在这自讨没趣,便想离开,却又听到背后陆瑾那冷漠的声音响起:
“请大伯放心!我一定会记得!”
这针锋相对的话,立马让陆大海不爽起来。
以往都是他压着陆瑾一家子,自己说东他们不敢说西,更不敢说半句不字。
今天到底怎么了?自己连嘴皮子也讨不到半点好?
越是想,陆大海越是气,他停下脚步,回首说道:“每年冬季都会大雪纷飞,侄儿没有大瓦房,我看这芧草屋多半会压榻,到时候侄儿被埋,可不要怪大伯不帮你,毕竟我们已经是两家人了,你说是吗?”
还没等陆瑾说话,陆大海接着又斥道:“别以为你阿爷阿奶还在,就可以向他们乞求!我告诉你,没门!如今他们老了,这陆家是我说了算!”
陆大海说完,瞪了陆瑾一眼,哼了一声,便甩着衣袖气冲冲的离开了。
路上,一想到在陆瑾面前碰了壁,他脸色铁青起来,恨恨道“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教唆这小子?真是岂有此理!”
回想那个挡在陆瑾面前的那个麻衣小子,和厨房那一抹浅黄的身影,陆大海的眉头越发紧蹙。
“难道是…他们?”
………………
陆大海走后,在厨房看火的稻仙子这才走了出来,望着离去的背影她满面寒霜。
心中已经打算如何将稻田里的害虫,驱赶到对方的稻田上了。
一旁的麻雀仙童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就要变回麻雀,到对方的稻田里把灌浆的稻穗都给霍霍了。
相比两人的不忿,陆瑾的火气倒是消了不少。
来日方长嘛,看谁会饿死咯!
就凭陆大海的那些不良嗜好,迟早会败光陆家积攒下来的家业,到时候看谁求谁!
反正自己有系统,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行了行了,还拉着个脸干嘛?人都走远了,没必要为这样的人破坏了自己的心情,大不了以后我们再找回场子!”
看着还在生气的二人,陆瑾不禁好笑,心中充满了感激。
“主人放心,我们一定帮您出气!”麻雀仙童紧紧握着拳头,咬牙沉声道。
陆瑾笑着摇了摇头。
倒是觉得他们小胳膊小腿的,在报复人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
“这件事你们不用管,我自己会搞定。”
“主人您别不信,您就等着瞧吧!”见陆瑾看低他们,麻雀仙童顿时就急了,连忙表态。
就连旁边的稻仙子也重重的点了点脑袋。
看着他们认真模样,陆瑾也有一丝期待,“好了,先喝粥吧,我都要饿死了!喝完粥等会还得去采摘那水果呢!”
“水果?原来那些东西是叫水果啊?”麻雀仙童想起那圆圆方方的东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也是猜的,至于是不是,看见就知道了!”陆瑾走到灶台上,看着那咕噜咕噜响,滚开的稀粥,就拿起勺子慢慢地搅拌均匀。
这样会使米浆与水融合,变成所谓的米汤。不过陆瑾还是习惯叫它稀粥。
“主人,我来帮您!”见陆瑾要舀粥,稻仙子连忙上前接过勺子,然后笨拙的把粥舀到海碗上。
“嗨!刚才顾着吵架…忘记放野菜干了!”陆瑾看着白皑皑的稀粥,不禁拍了拍额头。
听到有事情要做,麻雀仙童连忙想要表现,“主人,那野菜干在哪,我去给您拿来吧!”
“算了吧!粥都煮熟了,先将就一顿,下一顿再加进去一起煮!”
陆瑾捧着海碗随意蹲在厨房的屋檐下,眺望着远方,时不时吮一口稀粥,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见两人也跟着蹲了下来,却没捧着海碗,陆瑾疑惑问道:“你们怎么不吃?”
“我们刚化形还不饿!”
陆瑾看了看太阳,大概是下午一点左右,“现在不吃,那就在晚上才有得吃了!”
两人点点头,表示没关系。
两大海碗的稀粥下肚,总算有点饱腹感。
吃饱喝足,陆瑾便到厨房四处翻找起来。
然后看着那个已经被白蚁蚤食得所剩无几的背篓,不禁苦笑。
东西一旦许久未用,就会很快破烂掉。
“你们在家里待着,我去借个背篓。”
陆瑾跟稻仙子二人说了一声,抬腿就往门外走去。
……
出了门,入眼的是一大片水稻田,连绵不绝,像一片稻海。
沿着小路走,往左边是上河村的入口,而往右边走则是上河村的村尾。
陆瑾的茅草屋则建在这上河村的中央,村道小路旁的荒地上。
而陆瑾大伯家就住在靠近村尾的位置,是一座青砖大瓦房,建好已经近百年了,看起来有些老旧。
虽然不想和大伯一家碰面,但陆瑾还是硬着头皮往村尾走去。
因为和母亲相熟来往的人,也都住在那里。
路过大伯家前,只见青砖大瓦房外垒起一道泥巴墙,形成一个院子,将整个房子都围在了里面。
近三米五高两米宽的院门半遮半掩,数十只鸡鸭正院子里刨食,时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
两个头发苍白的老人正在坐在屋檐下挑拣着大青叶菜,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踮着脚往竹竿上晾晒着已经烫熟的菜叶子。
陆瑾匆匆一瞥没有惊扰对方,因为这一家子在原身的记忆里都十分令他讨厌。
阿奶的偏心、阿爷的沉默、大伯的贪婪、大伯娘的泼辣、两位堂哥的欺凌,种种记忆不禁涌上心头。
或许也只有那个,一直以来被大伯大伯娘说是赔钱货、却又不断被压榨劳动力的堂妹,才算得上是他的家人吧。
甩了甩脑袋,将乱七八糟的东西甩了出去,陆瑾来到一处门前用力敲了敲。
“谁啊?”院门打开,一个三十几岁、穿着青衣的妇女,出现在陆瑾的面前。
见是陆瑾,她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