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瑾几人下山的时候,陆青也驱赶着受伤的耕牛回到了家里。
此时,陆大海一家人都已经回来了,陆大海妇媳和小女儿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吃食。
而陆大海则躺在摇椅上,哼着小曲,时不时还吃一口茶。
早上在陆瑾那受得气,看样子已经消了。
陆青一进院子,就惊动了陆大海。
陆大海抬起头来,只瞟一眼就看到陆青狼狈的模样。
陆大海顿时皱了皱眉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赶紧去洗洗,准备开饭了!”
陆青欲言又止。
陆大海见状,好奇问道:“怎么了?放个牛还给你放哑巴了?有屁快放!”
陆青这才鼓起勇气说道,“爹,我们家牛的尾巴没了!”
说着就把放在兜里的牛尾掏拿了出来,正是陆瑾砍断的那一截。
看到这,陆大海不淡定了,立马跳了起来。
如今这耕牛可不便宜,要是受伤死了那就亏大发了。
“我的天啊!谁干的?”望着没了半截的牛尾,陆大海气得不成样子。
厨房里的陈红听到自家丈夫的叫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走了出来。
眼看陆大海就要动手,陈红赶紧拉着丈夫
陆青这才免了一顿毒打。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陆大海斥道。
陆青低着头,添油加醋的将今天在村口碰到陆瑾的事给讲了出来。
顺便还掀起了上衣,露出了那腰间的红印。
“这天杀的!我儿的腰都给打肿了!”陈红也就是陆瑾的大伯娘,一听到陆青被打了,顿时急得不行,连忙上前查看。
“陆憨敢打我儿子,我跟他没完!”看完儿子的伤势,陈红总算放下了心。
但一想到,从小到大自己都不舍得打骂的儿子,这就被陆瑾打了心中极度不舒服。
“我早说了,这个陆憨就是个祸害!生下来就是来祸害我们陆家的!不但克死了他的爹娘,就连陆家给他的家业都败得七七八八了!”
听着陈红的话,陆大海眼角抽了抽,总觉得败光家业什么的好像在影射他。
“行了!在这嚎有什么用?他还能听见了?”陆大海瞪了陈红一眼,然后回屋里拿了点草药给牛敷上。
外面的吵闹惊动了屋里的老人。
“怎么了?天天吵!”李秀梅一出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瞪了陈红一眼。
“这是谁干的!”陆山人老但眼还尖,一下子就看到耕牛的尾巴,顿把他气得够呛。
这头耕牛得可是他前些年花20两银子买的,如今起码能涨到了25两。
可这一刀下去,这5两银子就没了,可把陆山给气的。
“阿爷,是陆憨!他还把我打了!您看!”陆青再一次掀起衣服,气冲冲地告起状来。
然后再一次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起来。
“这个孽障!他想干什么?真反了?我还活着呢!”陆山喊道。
陆大海眼睛一转,趁机道,“爹,您是不知道,今早我好心去提醒他,叫他别让胡家给骗光了家底。哪知那混小子不识我的苦心,说分了家就是两家人了,更对我这个大伯呼呼喝喝,就差点儿打我了!”
李秀梅一听就紧张了,这一辈子陆大海就是她的心肝宝贝,“儿子没伤到吧?”
“娘,我没事!他还不敢打我!”陆大海摇摇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秀梅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又怨恨道,“死鬼老二家的,也不知怎么教孩子的,连他大伯都敢骂,真是没教养东西!”
“所以说,您二老瞧瞧,有这样当侄子的吗?按我说啊,他这种人就应该把他的粮头给断了!没了吃的,他才会想起身上流的是哪家的血,耕的是哪家的地。”
陆大海顿了顿,见陆山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于是又接着道,“爹,您就甘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乱来,把咱们家的田地送给胡家吗?”
果然,陆大海的话瞬间戳中了陆山的软肋。
只听陆山冷哼一声,“我陆家的田地只能留给我陆家子孙,岂能送给外人?他陆憨真敢这样做,那就是背宗忘祖,不孝子孙,他就不配耕有我陆家的田地!”
“爹啊,您在这说再多也没用!这田契可不是在您的手上,他陆憨真送人了,您也没办法啊!”陆大海有意刺激陆东,继续道。
“哼!田契是不在我这,但这田契写的是我儿子、你二弟的名字!”
“可如果他偷偷去找村长改呢?您能知道吗?别到时候田契落了姓胡的名,您老还蒙在鼓里呢!”
“他敢!”陆山涨红了脖子喝道,“去,把他给我找来!”
“爹,陆青刚回来的时候,还见那茅草屋关着门呢,我去哪给您找他来?”
“那就明天!反正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得明明白白的,陆家的田地只能是陆家人的!”
听陆山的话,好像没有收回田地的意思,陆大海继续怂恿道,“那陆憨自小傻里傻气的,不就是因为这原因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吗?您管得他一会,还能回回管着?时时盯着啊?”
陆大海冷冷笑道:“按我说就逼他交出田契,改回我的名字!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去找村长评理。再不然,这背宗忘祖、目无长辈的行为,收回田契,逐他出村也不是不可能!”
陆山听后,有些不忍,“这…陆憨就算怎么混账,可终究还是老二的孩子,把他逐出村这是不是太重了?”
陆大海有些意外地看了陆山一眼,想不到这老家伙还惦记着二弟。
陆大海只好退而求次,“只要他还回我陆家的田地都好说,大不了我们接他回来住嘛,但前提得干活,我们陆家不养闲人。再说了,他砍伤了我们家的牛,这事都没说呢!”
陆山听后,顿时清楚了陆大海打得是什么主意。
他动了动嘴,却被陆大海一口打断,“爹,您和娘亲都老了,这田地以后总归有人种,也得有人服侍您二老吧?多一个人就多了一分力气,也不用阿青和阿元那么辛苦!把田地拿来了,家里收入就多了,他们就知道阿爷是爱他们的,以后娶了媳妇还不能好好孝敬您?”
这话一出,陆山脸色变了又变,这其中的意思更耐人寻味。
要是自己不答应把田拿回来,孙子就不孝敬了?
也是,自己老了要看儿子脸色了。
陆山叹了一口气,“随你怎么办吧!”
陆大海闻言,心情大好,他笑道:“爹您就放心吧,这田地拿回来,我肯会好好耕种的,保证我们一家人能吃好穿暖!”
说完,陆大海怕夜长梦多,就想趁着陆瑾不在家,去将田契找出来。
“陆元,你也跟着来!”陈大海见二儿子在一旁看热闹,便把他也喊上。
陆元刚答应,又听陆青说,“爹,我和你们一起去!”
陆大海看了看天色,大概是前世的5点左右,于是点点头,“多一个人帮忙也快些,找到了就赶紧回来吃饭!”
于是陆大海便带着两个儿子朝陆瑾家走去。
来到陆瑾家里,看见那茅草屋还是大门紧闭,便知道陆瑾还没有回来。
“哼!死在山上最好,还省了我的麻烦。”
陆大海用力一踹,那门子倒了下来,“你兄弟俩给我好好搜,把田契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