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到28年的冬天,联邦政府的官员针对马萨诸塞州海港古镇,印斯茅斯的某些情况展开了一次古怪而秘密的调查行动。
公众最早得知这件事情是在二月份。当时发生了一连串大规模的突袭与逮捕行动,接着在做好适当的预防措施后,当局有计划地炸毁并焚烧了大批位于水滨荒废地带、行将倾塌、满是蛀虫、据说无人居住的破烂房屋。
那些居住在乡野周围以及临近城镇里的人私下里对这个地方有诸多非议,但却极少向外界提起这些事情。在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谈论奄奄一息、几近荒废的印斯茅斯。
当时知道的事情实际上非常有限;因为贫瘠荒凉、杳无人烟的宽阔盐沼让那些居住在周边内陆地区的人们很少前往印斯茅斯。
听着飞机的轰鸣声,叶一凡查询着有关印斯茅斯镇的一切记载。现在他所看的这份资料,是一个误入印斯茅斯的倒霉游客写的。不知它在印斯茅斯镇里遭遇了什么,事后发疯一般的跑出那里并向官员进行了举报,许多印斯茅斯的镇民被集体逮捕,而印斯茅斯也几乎沦为一座死城。
至于印斯茅斯过去差不多算得上是座城市。在1812年的美国独立战争前还是个港口,但过去一百多年里渐渐垮掉了。
现在已经没有火车去那里了,车轨压根就没从那里过,从罗利延伸过去的支线在几年前也都停运了。
不过在经过一次清扫后,为什么那个城镇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来?这点叶一凡不清楚,就问一边的居间惠说:“1928年印斯茅斯被清扫后,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存活了下来?而且......现在印斯茅斯镇的样子还和1928年没有任何变化。”
居间惠摇了摇回答:“这点我们也不清楚呢......但据周边城镇的说法,印斯茅斯镇的人民在和魔鬼做交易。阿卡姆还有伊普斯威奇都不太愿意和印斯茅斯做交易,而印斯茅斯人的收益都是靠当地的捕鱼业和黄金精练维持。”
和魔鬼进行交易......
叶一凡觉得就是崇拜克苏鲁吧......因为印斯茅斯离拉莱耶很近,周边的海域几乎都是克苏鲁的眷族深潜者。他们或许仅靠深潜者就能存活下来,而且说不定拉莱耶和集体性谵妄,就和深潜者有关系。
如果能解决那里的异常事件,拉莱耶就不会浮上海面、克苏鲁也不会苏醒,这样也相当于拯救世界了吧?
叶一凡苦笑一声,又望向居间惠说:“我们到那边后要怎么做?”
“首先先打听布鲁特队的消息吧,看看他们是否还活着。接着调查一下那边的邪教仪式,如果真的和露露耶有关系,那就想办法破坏仪式,到时候联系增援将他们一网打尽。”居间惠神情严肃的说。
这个计划很脑瘫,无异于脱了裤子放屁。叶一凡就想直接派出军队过去乱杀不香吗?但一想到邪教仪式会引发集体性谵妄,它还是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果然对于那些未知的东西还是先调查清楚才能使人们心安。
除开这个,叶一凡似乎又想到什么对居间惠问:“对了,关于大古前辈的见面许可,什么时候批下来啊?”
说到这个问题,居间惠就明白叶一凡已经知道了大古就是迪迦奥特曼。老实说TPC总监期初是要她但当的,但居间惠想要守护好大古一家的安宁生活,以及欧米伽档案的封存,就决定把职位让给喜比刚助,自己就担任上情报局局长。
对于真角大古的特殊性,居间惠是打算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的,因为知道面见大古的人都会问到迪迦奥特曼的问题。大古只是想当个普通人,不想再牵扯什么迪迦奥特曼的问题,但是面前这个青年......
“见面许可不是我一个人批下来的。就算我同意你去见真角大古,但是大古必须也同意见你才行。如果他不乐意见你,就算是我同意许可,你也没有权利过去见他。”居间惠淡淡的说道。
叶一凡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它和居间惠关系好没错,但和大古前辈没有任何交集,甚至对方都不清楚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他同意见叶一凡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我已经将你的情况告诉他了,相信再过不久就会得到答复。”察觉到叶一凡心中的顾虑,居间惠微笑着说。“当然,得等这次事件解决之后。”
这算是任务奖励吗?不过就算还没有得到肯定答复,叶一凡也有了动力。只要能见到真角大古,说不定就能知晓得到迪迦战斗身体的方法,这样它就不用受到太古者的侵蚀了。
接着这一路就没了交谈,就和当时前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一样,两人坐了三个小时飞机终于是到达了美国的马萨诸塞州,接着又是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到达了纽伯里波特城。
这里有TPC的临时营地,同时也是封锁印斯茅斯的警戒线。叶一凡得知要通往印斯茅斯,必须要乘当地的公交车才能到达。虽然可以直接开车过去,但这次行动是秘密潜入,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能按规矩来。
在这里吃过晚饭后,叶一凡将它从阿卡姆买来的英伦风衣饰换上,同时在胸口的衣服里添加了装填GUTS雷亚枪的枪袋。居间惠就换了普通的便服,同时提了一个大箱子,里面都是调查所需要的设备。
它们俩伪装成旅行者,在快接近傍晚的时候来到集市广场上的汉默顿药房前,那里有印斯茅斯车站。而在等待公交车的时间,叶一凡注意到不少闲人纷纷避让开去,聚集到了街上的其他地方,显然对有关印斯茅斯的一切感到厌恶。
稍后不久,一辆极其破旧肮脏的灰色小公交车“嘎吱嘎吱”的开了过来。叶一凡感觉那车子就像上个世纪的拖拉机,跑的又慢还贼拉胯。这时它就在想这公交车是不是开了几十年从来没换过?
接着那辆公交车沿着路开了下来,那哐哐作响的声音,叶一凡就怕它没开几里路就散架了,所幸那辆公交车转了个弯,稳稳的停在两人面前。
公交车上的挡风玻璃有张字迹略显模糊的招牌“阿卡姆——印斯茅斯——纽伯里波特”,说明这就是开往印斯茅斯的公交车。
在两人还没登上公交车,司机就抢先一步下来走进了药店。这时两人都看见了司机的脸,阴沉而又毫无表情,脖子两侧模样古怪、深深下陷的皱褶。一双鼓胀突出而且灰白暗淡的蓝色眼睛似乎永远不会眨眼一般,鼻子扁平,就像得了某种古怪的皮肤病皮肤剥落了一般。
他的耳朵似乎也没有发育,但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头发!
叶一凡还好,但居间惠产生出一股自发而成、既无法抑制也无从解释的厌恶情绪。她知道那就是“印斯茅斯脸”,人们厌恶印斯茅斯也在这,他们不想整天看到这样怪异的、如同死鱼一般的脸。
等司机从药店回来的时候,两人也更加仔细的观察了司机的整体样貌。十分瘦削,弯腰佝偻,接近一米八的身高,穿戴着破旧寒酸的平民装束。双手很大,布满血管,手指与手掌的其他部分相比短得有些引人注目,呈现出一种非常不同寻常的青灰色。而且似乎总是卷曲向巨大的手掌中心。
他的步态蹒跚得有些奇怪,而且脚掌也显得有些过分的巨大。整体散发着一种油腻的感觉,不同于中年老男人的油腻,而是如同鱼死后那种诡异感。
叶一凡觉得他正在向半人半鱼的异类深潜者转变,或许他就是一名伪装成人类的深潜者,就和落光山的食尸鬼一样。
等司机上了车,居间惠付了车费后两人就找了个位子坐下。这车座也是极其简陋,就感觉坐在一块软塑料上,只要稍微一用劲座位就会破碎,为此两人都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这辆公交车的乘客就只有它们两人。司机似乎不愿和它们有过多的眼神接触,在等到规定时间后,这辆破旧的老车伴着猝然一震发动了,叶一凡也猝不及防的一屁股塞进座位里,这座位实在太脆弱了。
在排气管喷出的一团蒸汽后,公交车喀拉作响的喧闹声中穿过了两侧的街道。叶一凡扫视着路边的人们,觉得他们都古怪地不愿注视这辆公共汽车,或者至少在避免望向它。
叶一凡也不在意,车子很快开上了大道,路线变得更顺畅起来,最后开上了一段穿过海滨旷阔乡野。这里的景色很好,就是公交车“吭哧吭哧”的声音和拖拉机似的太拉胯了,吵得两人几乎都无法思考。
明明现在的季节临近五月,天气也应该温暖晴朗才是,但随着汽车不断前进,由沙地、芦苇与低矮灌木组成的风景逐渐变得荒凉起来。一些已经枯死的树桩矗立在流沙、摇摇欲坠的基墙上,就如同邪恶宝典的古老传说一般。
接着公交车行驶在潮沟的简陋木桥上,桥下的潮水冲刷的沟壑,深深地侵入进了陆岸深处。叶一凡和居间惠心都悬了起来,就怕木桥断裂或者车子散架,到时候它俩都得掉到海里喂鱼。
接着道路开始陡峭地向上爬去,就好像这辆公共汽车会继续向上爬去,一种古怪的焦虑与不安充斥在居间惠的心间。它们左侧是辽阔而空旷的大西洋海面,前方是荒凉的山间。
海水的气味带来了不祥的意味,车辙深陷的道路最终在山尖与天空交汇、与神秘天际和高空中的某些未知秘密融为一体。
开车司机的背影也变的十分可憎,那佝偻而僵硬的沉默背影与狭长的脑袋一直再散发某种呆滞、诡异的味道......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它们都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就在骨头都要跟随这辆破旧公交车一起散架时,它们终于到达了传闻中的不详城镇——印斯茅斯!
这是个绵延宽广、建筑密集的小镇,却透着一种望不见活物的不祥死气,空气中也飘满了潮湿的恶臭。大片拥挤在一起、松松垮垮的复折式屋顶与尖尖的山墙以一种令人不快地清晰姿态传达出满是虫蛀、破败不堪的感觉。
公交车沿着一条早已废弃、锈迹斑斑、杂草丛生的道路驶入城镇,两人看到了堆满沙子的防波堤,尽头有一座废墟,还有有着几座破旧的小屋、一些泊岸的小渔船以及散布的虾笼。
遥远的海面上还有一条稍稍高出水面的黑色长线,那就是印斯茅斯独有的恶魔礁石。它透着一种古怪而又难以察觉的险恶意味,致使居间惠看到它时,心中的厌恶与排斥似乎掺进了一些细微而又奇怪的向往感。
叶一凡知道那恶魔礁举行过邪教仪式,而且还登上过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说不定.....这次的事件也是印斯茅斯人在那块恶魔礁举行的仪式。
接着车子继续前进,两人又看到了许多毁坏的荒废农场,那可能就是军队清扫时留下的证据。虽然这一路继续没碰到多少人,但这时终于注意到有人居住的房子。
和阿卡姆的房子很像,但却破败许多,那破旧窗户里塞满了破布,满是垃圾的庭院周围扔着贝壳与死鱼。其中有些房屋显然都已经荒废了,偶尔房屋间还有些缺口,一切事物上都弥漫着人们能想象得到的、最为令人厌恶的鱼腥味。
有些无精打采的人在贫瘠的园地里劳作,或是在满是鱼臭味的沙滩上挖贝壳,还有几群肮脏不堪、如同猴子一般的孩童在满是杂草的门阶附近玩耍着。不知为何,这些人看起来比那些阴森凄凉的建筑更加让人不安。
和司机一样,他们.....可能都是深潜者。
当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叶一凡看见居间惠明显表现出了对这没一处地方充满了非常强烈的厌恶情绪。如果叶一凡还不是太古者,说不定反应比她还要激烈,因为这里太过于险恶了。
接着,当车子驶到一处十字路口时,两人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立柱礼堂。这座建筑外墙刷着的白色油漆已经变成了灰色、并且大多业已剥落。建筑山墙上黑色与金色的招牌也已褪色,但能看到四个字——大衮秘教!
教堂地下室的门当时敞开着,露出内部长方形的黑色洞口。接着,两人又看到一个头戴金色饰冠,身穿红衣的印斯茅斯人,他似乎是一位牧师......
居间惠看到牧师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像看到梦魇一般身颤抖。
而叶一凡也看到那个牧师不怀好意的朝他们这边笑了笑,那种如同死鱼般的诡异笑容足以让人联想到疯狂和崩溃的诡异故事。
就在叶一凡打了个寒噤之后,那个牧师早已窜入教堂那深邃诡异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