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租界劳合路,一条小巷子进去,大概二十米,一道窄小的进户门。
这是一个带门面临巷的房子,里面不大,还有一座小阁楼,周围附近也都是差不多类似的房子。
老苗刚搬到这里。
他的腿已经能下地了,但是还不能助力,所以,还要拄着拐走路,但基本上不需要人照顾了。
程默盘下来打算给老苗开一个杂货店,卖一些烟、酒、糖、醋生活小商品之类的。
这样既能有一个掩护的身份,还能挣钱养活自己,而且,还可以通过他这个杂货店存储物资。
有这么一个店,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
这比他去摆摊算命的强多了。
而且就在这附近,距离他上班的老闸捕房不远,他也能照顾到,随时可以帮他打掩护。
这個地方距离苏沫儿工作的医院也不是很远。
程默下班回家也可以顺路。
电台拿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与武汉的力行社本部也就是军调局二处取得直接联系。
这样“暗火”小组就可以直接接受本部的领导,不需要再通过沪特区,这样自由度更高一些。
程默很清楚,未来的沪特区有两次差一点儿全军覆没的灾难,而且一次比一次惨。
他可不想被连累了,既然是独立的行动小组,那就尽量,尽快的与沪特区脱钩。
当然,完全脱钩不可能,至少,不能让沪特区出事儿连累到自己。
另外,组织上的联系也要抓紧,这段时间,他都没有时间去HK区的菊香书屋。
他这个预备党员什么时候转正,都还不知道呢。
还有他的组织关系,到底是在共产国际,还是属于日共体系,这个他也需要明确,必须把自己转入到延安体系中来。
这事儿也得抓紧,紧靠组织才是未来。
现在上海的地下党组织应该是受江苏工委领导,在租界是有自己的组织的,而且工部局的巡捕房内就潜伏着一个基层党组织。
但要不要跟巡捕房内的基层党组织发生横向联系,这还需要等上级的指示,自己可不能擅自行动。
许多事情,千头万绪,这对程默来说,宛若在钢丝上行走,一步错,那就是万丈深渊。
“小云,这以后就是咱们的交通站。”程默将苏沫儿带去老苗的住处,将老苗介绍给她认识,“这是老苗,我在闸北战斗时候的老战友,负伤了,就跟着我进租界了,现在也是小组成员,代号瘸子。”
“弟妹好,我叫苗成,你以后叫我老苗就成。”老苗瘸着腿给苏沫儿倒水介绍道。他这条腿现在是瘸了,但不等于以后一直会瘸,所以他取“瘸子”这个代号,保证没有人会想到。
“老苗是我们小组中最年长的一个,你叫苗大哥就行了。”程默道。
“苗大哥好,我叫姜云。”苏沫儿介绍道,这是她跟程默商量好的,她在“暗火”小组内还用姜云这个名字,以确保“苏沫儿”这个名字尽量的安全。
“姜云,好名字。”老苗嘿嘿一笑,“人也长得漂亮,六弟真是有福气。”
“老苗,以后姜云会经常来,我们需要跟本部的联系的密电的发送和抄收都将由她来完成,你呢,就是在姜云发报和译电的时候,给她警戒和望风!”程默说道。
“明白,这个我在行。”老苗点了点头。
“今天,我们就要向本部发送第一份电文,我们先去准备了,老苗去门口把风。”程默习惯喊老苗了,就没有改口。
小阁楼之上,程默教苏沐儿将隐藏的天线给安上,调整好角度,然后接通电源。
“沫儿,记得你是怎么接受的培训,接下来,我们一共发三次,每次之间间隔十秒左右,按照我教给你的频率,和呼号,别紧张……”程默亲自给苏沫儿带上耳机,然后轻抚她的后背,让她平缓情绪。
苏沫儿虽然经过培训,也在机器上做过模仿和演练,但是上机实操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