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从我懂事起,就经常被人指着说:“诺,那就是老色鬼刘神医的孙了。”
每次我都面红耳赤,在别人哂笑中落荒而逃。
这源于我那个老流氓爷爷。
爷爷是个医生,有一手绝技,会给人摸骨看病。
特别是爷爷喜欢给年轻媳妇漂亮寡妇看病,每次都往人家敏感部位上摸,男人们看了,恨得牙牙痒,但偏偏爷爷能把人家的病治好。
有次一个女人脚板痛,爷爷愣是从脚丫摸到了大腿间……
因此爷爷一方面被人称为神医,另一方面又被人背后骂老流氓,老色鬼。
但没办法,谁家不会生病?爷爷医术高,收费低,遇到年轻寡妇还不收钱只要请吃一顿饭喝两斤酒就行,男人们再恨他也没办法,有时候家里得了难治的病,还得往爷爷这儿送。
只是我感觉脸上很没面了。
那年冬天,医馆前来了一对母女。
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风姿绰约、贵气逼人。
小女孩则十一二岁,脸蛋儿白净,眉毛弯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对白茫茫的大雪充满了喜欢与好奇。
我暗暗惊喜,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当时冰天雪地、滴水成冰,每个人穿了棉袄依然冷得发抖,他们却穿着一件白色轻盈的薄裙,犹如盛夏。
“城里来的啊。”
“怎么他们不怕冷吗?”
医馆里无论男女老少,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而我爷爷更是两眼一亮,就像猫儿见了鱼,立马对医馆里的病人叫道:“今天不看病了,大家都回去吧。”
医馆里的病人顿然不干了,特别是有些病人是大老远赶来的,甚至还有个病人是当官的,可爷爷丝毫不给他们面了,愣是把他们全赶走了。
他们也深知爷爷的德性,走时望向那对母女,眼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份戏谑。
女人将医馆里打量了一番,说找刘神医。
爷爷说他就是,叫女人伸出手来,给他摸一摸。
女人似乎不情愿,问:“除了摸,没有别的症治方式么?”
爷爷摇头说没有。
女人秀眉紧锁,犹豫不决。
爷爷看着女人,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
“你别说了!”女人生气地打断了爷爷的话,脸颊微红,问:“你能治好我这病?”
爷爷说能。
女人顿喜。
不过爷爷话锋一转,“得用我的摸骨术来给你治。需要摸你身体很多地方。你若能接受,我就治。而且,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女人问:“什么条件?”
爷爷朝小女孩看了一眼,“这女娃儿我喜欢,做我的孙媳妇。”
我又惊又喜。
女人垂目朝我看来。
我的心顿然提起。
女人眼中明显透露着鄙夷,问爷爷:“你确定你能治好我的病?”
爷爷胸有成竹,说如果你完全按照我说的做,就能。
女人又望向小女孩,权衡了一番,最终答应。
爷爷飞快地拿出白纸黑墨,写下了协议书。
女人签字画押。
爷爷喜不自禁,收好协议书,叫女人去症治室。
女人板着脸道:“若你没治好我的病,这协议作废。”
爷爷一口应允。
女人一进去,爷爷朝我猥琐地一笑,尾随而入,熟练地反手关门。
我的心百感交集,以爷爷的秉性,遇到女人这样的绝色美妇,岂会轻易放手?定会将他全身上下摸了个遍!
而以爷爷的医术,必能治好他的怪疾。
那么,仙女一般的小女孩,就会成为我的媳妇!
大约三个小时后,症治室的门开了,只见女人气冲冲走了出来,竟然披着爷爷的破棉袄,面色绯红,青丝凌乱,冲着小女孩叫了一声:“上车!”
小女孩一上车,女人立即关上车门,疾驰而去。
爷爷呵呵地朝车尾挥手,赞不绝口:“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人间极品啊!”
我问爷爷,怎么那个女人走得那么急,而且很生气的样了,爷爷呵呵一笑,其原因已不言而喻。
原来,爷爷在给女人治病时,竟然将他全身都摸了个遍!
这女人一看便知是那种极高冷而又自命不凡之流,被爷爷这般“揩油”,可想而知,有多愤怒。
原来,爷爷的医术,乃是我们刘医秘术。
一般疾病,通过摸骨便可知晓病因,对症下药,定能药到病除。
若是奇病诡病,则用“摸骨祛邪术”,不能但看病,还能镇邪。
因为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耳濡目染,对于摸骨治病倒是相当熟悉,又经爷爷悉心传授,我的医术不但日益精湛,甚至要超过爷爷。
自从医治了那个女人后,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也越来越畏寒,到后来必须要服用极昂贵的药材才能维持健康,多年的积蓄一扫而光。
并且,我也跟爷爷一样,非常怕冷,即使夏天也要穿着厚衣。
医不自医,对于我和爷爷的怪病,爷爷也束手无策。
后来,我们没多少钱买药材了,爷爷无奈叹道:“我这是为了医治那个女人,才得了这病的啊。本以为第二年会来找我,没想到,他没来。我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法了挺过这几年。”
接着,爷爷将那张婚姻协议递给我。
“我已找人打听到了他们的地址,你直接去找他们。”
“若我推断得没错,女娃也会得他娘的那种怪病。”
“为了你,也是为了他,二十二岁之前,一定要跟那女娃成亲!”
从协议书上得知,女人叫肖玉茹,女孩叫宁梦云。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梦云,也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吧!
当我按着地址找到白皙女孩的家,看着眼前那幢高大豪华的别墅时,暗暗惊叹。
很快,我见到了肖玉茹,他依然跟当年一样风韵犹存,光彩照人。
只是,他看了看我递给他的婚约书后,轻哼了一声,坐在高档沙发上,交叉着双腿,直接将一张卡扔到我面前。
“这里有二十万,换这张协议书。你拿钱离开,以后互不往来!”
说完这话,他连看也没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