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想您了(1 / 1)

inf 萧琅炎回眸,拧起的眉宇里,透着淡淡的不耐烦。

然而,傅云秋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一动不动。

萧琅炎沉息,吩咐护卫“将她送去太医院,再使人进去知会太子一声。”

随后,他便仓促离去。

倒在地上的傅云秋听见萧琅炎大步离开的动静,虽闭着眼,可攥着丫鬟的指尖微微发白。

岑太医正在太医院里开具萧琅炎要的药方。

他抬头,看见傅云秋被一群人扶着进来,面色苍白,呈昏厥状,人唤而不知。

另外一名太医和医女为她施针揉按顶穴,好一会,傅云秋才幽幽转醒。

岑太医趁机将傅云秋的脉案拿来一看,气虚血寒,正应了萧琅炎方才在矮楼里所说的症状。

看来,王爷嘴上说不得再提傅云秋,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着这位大小姐。

岑太医心想,既然如此,又何必麻烦徐公公送去,他直接为傅大小姐整合到一个药方里便是。

为此,岑太医还专门检查了两遍,同僚给傅云秋开的凝神药,跟他的药方没有药性冲突。

于是,等到太医院里人手不多的时候,岑太医悄然走到傅云秋身边,将那张药方递了过去。

傅云秋正靠在软间里休息,看见岑太医,想起他为苏问画诊出孕脉,故而没什么好脸色。

“我刚刚已经委托张太医开了药方了,岑太医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傅大小姐,这药方,是王爷交代给您的,补气安神。”岑太医压低声音。

傅云秋眼中神情变幻,岑太医悄无声息地告退,她眼中闪烁不定。

萧琅炎看来,心里终究还是有她的。

面上再怎么无情,总归是对她狠不下心,如此,她就没有输!

初五。

萧琅炎忙得一次都没有回过王府。

沈定珠倒是过得安逸,只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太子那边的动向。

前院跑腿的带回来一个消息,赵夫人在如燕那一闹,不知怎的出了人命。

沈定珠的姨夫赵寿望,被朝廷判定为德行有失,御史台联奏四本检举。

不过两日,赵寿望便被降职,贬去千里之外的幽州了。

于沈定珠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

初五过后第二天,苏问画便又派人找上了门。

不过,这次她是偷偷的,沈定珠走到门口时,才发现,苏问画的马车,都遮了罩子。

跟她往常那等张扬的个性截然不同。

沈定珠本不想见她,但猜测,说不定苏问画清楚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坐进马车里的时候,沈定珠微微一惊。

她看着旁边的人儿“你怎么浑身上下都包裹得这么严实?”

眼前的苏问画,只露着一双眼睛,身上披着厚重的大氅不说,还戴着兜帽和面纱,生怕被人看见一样。

苏问画抱怨的声音从面纱后传来“今时不同往日,我即将做太子女官,跟你再来往,总归是会惹恼皇后,故而得小心些。”

沈定珠一双美眸,泛出惊讶的黑亮,一张俏白的面孔,透着好奇。

“你成了太子女官?怎么回事?”

苏问画将那夜的经过,告诉了沈定珠,也没有隐瞒假孕之事。

沈定珠听得心惊肉跳。

她还以为苏问画说说而已,太子不可能那么容易上钩,可没想到,苏问画只去了两次,就能彻底赢得太子的垂怜。

之前倒是小看她了。

苏问画却不如她之前计划获宠时那样高兴。

这会,愁眉苦脸地拉着沈定珠的手“表姐,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根本没有怀孕,可是,皇后却信以为真了。”

“她不仅安排我住进东宫,还派了四个宫女,在宫里亦步亦趋跟着我,这次如果不是我说回家收拾东西,那些人还要跟过来。”

“现在我还能谎称是只怀孕一个多月,等月份大了,我该怎么瞒,从哪凭空变出一个孩子?”苏问画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沈定珠抱着暖炉,娇美艳丽的面孔浮现出一丝好笑。

“你现在着急了?事已至此,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呢,太子不管你吗?”

“太子……太子对我的态度很奇怪,看起来喜欢,可又随时将我弃如敝履般推开,做那事时,他还非要我穿着一件衣服,他……”

沈定珠听不下去了,赶紧示意她住口。

“好了,你别说了,我没兴趣听你们床笫间的趣事。”

苏问画面色微微发红,眼中浮起一丝羞恼“我不管,我在京城举目无亲,表姐你必须帮我。”

“若不然,我就……我就告诉太子,是你逼我假孕,逼我勾引他。”

沈定珠目光冷了冷,饱满的红唇边绽放出一丝呵笑,气质幽兰如神女般。

“好啊,你尽管去说,等皇后将我召进宫里,我就说你是假孕,让其余太医把脉,一试便知真假。”

沈定珠当然是吓唬苏问画的,那夜她在萧琅炎怀里假睡的时候,分明听到徐寿说,岑太医来问他的意见。

既然岑太医是萧琅炎的人,沈定珠必然不会将他出卖。

不过,苏问画倒是真被她唬住了。

她撇嘴,双眸盈出泪水“表姐,你……你真狠心!”

“不过,你也很快高兴不起来了,那傅云秋生了病,皇后恩准她暂且住在上林宫中休养身体,直到出嫁前再还家。”

“谁不知道她与宁王之前的那样情愫,宁王天天不回王府,你也不跟在身边,他二人在宫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小心有一日,他们旧情复燃,你就等着被抛弃吧!”

说着,苏问画将沈定珠赶下去。

看着骨碌碌离去的马车,沈定珠一时失笑,乌黑的黛眉扬起“旧情复燃,那不是注定的吗?”

她前世就知道,萧琅炎登基后将傅云秋囚禁在深宫的理由,是因为旧情难忘。

她要的不是萧琅炎的心,要的是他能为她帮上忙。

所以,他与傅云秋会不会和好,与她何关呢?

然而,沈定珠转身回府的时候,还是觉得,他们就算和好,也不应该是现在。

否则以傅云秋的心思,早晚搅和的沈定珠不能为漠北的家人平冤。

入夜,徐寿要进宫为萧琅炎送夜食的时候,沈定珠特地拦住了他。

“公公,这是要给王爷送去的吧?”她一袭宝蓝衣袍,披着银鼠小氅,整个人精致曼妙。

萧琅炎非必要不在宫里用膳,大抵是为了安危着想。

故而每日的餐饭,都是徐寿送进宫里去。

徐寿低头看了一眼食盒,见沈定珠笑得如花儿一般。

“沈姨娘这是想替咱家分担?”

沈定珠轻轻点头“王爷几日没回来,我心中也放心不下,今日初六,街上有关公舞刀,听说带着孩子去过关公,能得一年平安顺遂。”

她的话点到为止。

徐寿皮笑肉不笑“沈姨娘真会说话,咱家都这么大了,还怎么去凑那热闹?不过,这肚子正好有点不舒服,就劳烦沈姨娘,跟着这些护卫,坐马车入宫给王爷送餐饭了。”

沈定珠忙不迭接过来,连声道谢。

乘着马车入宫后,夜色糜糜,寒夜深邃。

沈定珠踩在灯火晦暗的宫道上,跟着护卫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萧琅炎办公的勤政殿。

已将近戌时,勤政殿里灯火通明,萧琅炎还在议政。

守在门口的陈衡看见沈定珠来了,那双眼睛瞪如铜铃。

沈定珠弯眉一笑,举起手里的食盒,什么话都不用说,陈衡便冷着脸,自觉地为她拉开门。

屋内,冷得刺骨,沈定珠不适应地抖了抖,进去后才发现,萧琅炎将四面窗子大敞。

怪不得这么冷呢!

而反观这个男人,一身黑氅,坐在桌前,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处理政务中。

沈定珠不敢打扰他,将食盒放在一旁的矮桌上,随后,抻着腰去关窗。

萧琅炎没抬头,却厉声说“不许关窗,本王的习惯,你忘了么?忘了就滚去外面伺候。”

沈定珠还是头一次被他这么凌厉的呵斥。

一时间僵在那里,好半会才声音低软道“妾怕王爷冷。”

萧琅炎以为自己听错了,豁然抬眸,两道冷光朝她看来,其中竟带着淡淡的错愕。

窗下的美人,站在灯光的暖晕中,一张粉面俏如新蕊。

沈定珠眨了眨乌黑的眼睛,她不知萧琅炎怎么怔住了,打开食盒“王爷忙完了吗?先用一点吧?”

萧琅炎好一会才放下笔“你怎么来了。”

他不动弹,眼神方才还有一瞬的炙热,可就快得像流星一样,又淡淡地冷了下来。

沈定珠见状,微微垂下卷翘的长睫,白皙指尖有些无措地卷着衣角“初六了,您还不回来,我有点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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