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若是感兴趣,不如我告诉你办法,你帮我去做?”
沈清筠立刻摇头,休想又让她去帮他做事,“我要照顾智渊,没时间,今天就这样,我走了,我再等你三天。”
纪明渊微微颔首。
沈清筠出了包厢。
马高义看着她下楼,之后关上包厢的门,来到茶桌旁,给纪明渊倒了一杯茶,“二爷,如今纪承洲已经死了,正是你上位的好时机,你真的要帮她救出纪远航?”
纪明渊缓缓呷了一口茶,“苏漾咬死不放,我如何救?因为桑榆过继的事,她已经对我心生不满,如果我再插手纪远航的事,她疑心只怕更重了。”
“那你刚才还答应沈清筠三天内将人救出来?”
“她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架势,我只能先稳住她。”
原来是缓兵之计,只是……“三天后,若是她没看见纪远航,肯定还会闹,届时怎么办?”
纪明渊嘴角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一直被他压制在心底对权势和地位的贪婪之色,缓缓从眼底浮了上来,“那就在三天内,让一切成为定局。”
马高义瞬间明白了纪明渊的意思,他这是打算自己上位了,筹谋隐忍了这么久,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将想要的东西抢回来了。
他激动道:“我提前恭喜二爷如愿以偿。”
将野心束缚了这么久,突然释放出来,纪明渊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你跟着我受委屈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二爷智谋无双,能跟着你是我的福气。”马高义拍完马屁后问,“二爷有什么打算?”
纪明渊又喝了一口茶,“本来打算再等等的,既然她逼得这么紧,那就只好提前动手了,我得好好谋划谋划,不过,当务之急是将霜儿送走。”
马高义知道纪明渊是不想让宋念霜知道他的筹划和野心,纪明渊在宋念霜面前一直是温润如玉、与世无争的好好先生形象。
只是……“你现在将夫人送走,之后你接手了纪氏集团,她还是会知道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还不如将一切都告诉夫人……”
“不行。”纪明渊厉声打断马高义,“会吓着她的,她身体向来虚弱,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是,一切听二爷吩咐。”马高义忍不住在心里叹息,纪明渊什么都好,就是太看重宋念霜。
偏偏宋念霜又太过仁善,他真担心有朝一日纪明渊会重蹈纪智渊和纪承洲的覆辙,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可是这话他不敢说,只要提到宋念霜,纪明渊便十分敏感。
回到家,马高义将纪明渊送到二楼画室门口便离开了。
纪明渊并没有急着驱动轮椅,目光落在画室里宋念霜身上。
她将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雪白的脖颈上,画室开了暖气,她只穿了一件米白色线衣,外面穿了一件纯色的油画围裙。
她坐在画架前,左手端着调色盘,右手拿着画笔,正认真忘我的沉浸在她的油画创作中,完全没注意他的到来。
她专注认真的样子格外迷人,以前他就是被这样的她迷住,和她坠入爱河。
后来,出事后,她慢慢从伤痛中走出来,依然热衷画画,而他却逐渐坠落深渊,无法回头。
她仍旧单纯善良,就像她油画里那纯净的蓝天,又像她笔下纯洁干净的白百合。
每每看见她认真画画的样子,或者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亦或者她随意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能洗涤他的灵魂。
她于他而言,是救赎,灵魂的救赎。
她自从得知纪承洲的死讯后,就没日没夜的待在画室里画画。
他知道,这是她发泄情绪的方式。
宋念霜停下笔,看着画架上自己画的画,灰暗的笔调全然是忧伤到极致的悲痛,眼中不自觉又浮现泪光。
脑中闪过姐姐的脸。
心口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痛。
姐姐,对不起,我没替你照顾好承洲,对不起……
“霜儿。”纪明渊见宋念霜落泪,温声喊她。
宋念霜忙偏头揩掉眼角的泪,纪承洲离开,纪明渊也十分难过,她不能在他面前落泪,不然只会让他更伤心。
调整了一下情绪,放下画具,她才看向纪明渊,“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纪明渊驱动轮椅过去,伸手拉住宋念霜的手,轻轻一拽,她跌坐在他身上。
“我身上脏。”宋念霜就要起来,她围裙上都是油画,一会儿将他弄脏了。
纪明渊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起身,看着她发红的眼睛,“又偷偷哭了?”
宋念霜否认,“没有。”
纪明渊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手,“你出去散散心吧,老是将自己关在画室里,憋出病来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
“你最喜欢的那个画家在纽约开画展了,我给你订了明天的机票。”
宋念霜哪里还有心思看画展,“我不去。”
“听话,别让我和长卿担心。”
宋念霜凝视纪明渊一瞬,抬手轻轻抚着他紧蹙的眉头,“你别愁眉不展了,我去。”
“嗯,长卿陪你去,看完画展让他再带你到处看看,出去散散心,回来心情能好些。”
宋念霜蹙眉,“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下次吧,承洲的后事还没处理好。”
宋念霜红着眼睛垂下眼帘,掩饰自己的悲伤,低低地说:“我不放心你,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分开过,我和长卿都走了,你怎么办?”
“不是还有高义吗?”
“他一个大男人哪能照顾好你?”
纪明渊搂着宋念霜的腰,靠在她身上,“我等你调整好心情,再回来好好照顾我,之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宋念霜轻轻抱住他,“好。”
两人静静拥抱一瞬,纪明渊,“霜儿,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宋念霜放开纪明渊,望着他的眼睛,“你做错了什么事?”
“我是说如果。”
宋念霜想了想,纪明渊能做错什么事,无非是背着他偷偷和朋友喝酒了,“会,但是你得向我坦白。”
坦白?
坦白什么?
他的罪孽,他的杀戮,还是他的野心?
不,他绝不坦白!
“怎么不说话?”
纪明渊摇头,“我犯了错如果还坦白,你岂能原谅我?我不坦白,但是霜儿,你记住,我永远爱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