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稍后再叙,先打理了眼下场景再说罢,”陈崇虎摇了摇头,把那个五通珠收进了怀中,“这积香寺藏污纳垢,虽首恶已除,但从者也该论。”
“晚了,有刚刚缠斗的这些功夫,但凡有点眼光的,此刻早该卷了细软,跑没影儿了,”正觉和尚摇了摇头,“你现在再去寻,怕是早已人去楼空了。”
“是极,所谓树倒猢狲散嘛,但等待这帮猢狲的,却并非是一马平川,”陈崇虎摇了摇头。
“不是一马平川,莫非是天罗地网?”正觉和尚看着陈崇虎,神色有些奇怪。
“是刀山火海。”
陈崇虎话音未落,猛的就从寺院外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杀声震天,惨叫连连,那本就红火的庙门,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是耀眼,红的发黑。
可怜那些和尚沙弥,刚以为逃出生天,没想到立马就有人埋伏在半路,真要把他们送去西天极乐世界。
任凭他们如何磕头求饶,哭喊逃窜,那群凶人却丝毫不手软,刀锋闪过人头落,他们生造色孽时有多么恣意妄为,承受了刀兵业时便有多么狼狈不堪。
如此处理,反倒是便宜他们了。
……
“山贼?”正觉和尚皱了皱眉,看向陈崇虎,“我还以为会是官兵来捉。”
“若是官兵来了,我们才是匪,”陈崇虎淡淡的说道,捏起嘴唇吹了声口哨,不远处的天空中,一只鸽子应声掉头,不知飞向了何方去,“不过官兵还是会来的,否则这一地狼藉等谁来收拾。”
“那官兵岂不是白跑一趟?费时费力,捞不到好。”正觉和尚问道。
“不白跑,”陈崇虎摇了摇头,“他们是一伙儿的,搜刮来的银子,县令拿的才是大头。”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正觉和尚摇了摇头,“覆灭这淫寺,当是件好事,该是得功劳的,为什么不直接让官兵来剿?”
“这淫寺在此地盘踞了十四年,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却还安然无恙,背后定然是有靠山的,动了别人的好处,自然得找人背锅。”陈崇虎摇了摇头,看向了身后躲在那里瑟瑟发抖的众明妃,叹了口气,“现在唯独头疼的是这群女子该如何处置,这积香寺的事儿瞒不住,她们失了贞洁,哪怕是被官兵带回去,怕是也再难以讨生活。”
“这好办,你瞧着就是。”正觉和尚笑了笑,转过身,朝着那群“明妃”走去。
…………
“诸位女施主,小僧乃是大林寺下任方丈,法号,慈济,这淫寺在此地盘踞多年,如今已然覆灭,”正觉和尚顿了顿,继续说道,“在场的各位施主若是还有家室,有去处的,便趁着现在赶紧离去吧,若是无处可去的,也可留下,小僧愿在此原处重新修成尼姑庵,收留诸位施主。”
正觉和尚说罢,下面一片鸦雀无声,那上百名女子呆坐在那里,简直像是泥塑菩萨一样,几乎没什么反应。
事实上,正觉和尚所不知道的是,这些明妃与牛爱花还不完全一样,她们已然是这座寺庙的私有财产了,她们或许曾经也和牛爱花一样有家庭,有去处。
但那些已经全部都被毁掉了,所用的手段,与用在牛爱花身上的别无二致。
那淫鬼盘踞在这座寺庙中,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依然在无声无息的影响着所有人,它消磨着人的意志,激发着人的色欲以及从色欲而来的种种欲望,不断的挑战着人的底线,拉人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