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掌柜这般说,刘洋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又上工去了。
掌柜的向来是周全的,既然掌柜发话,那指定是没什么问题。
陈崇虎站在原地,又思忖片刻,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甭管里面有什么缘由,赶明见到人了,自然有分晓。
……
“哥哥。”
陈崇虎猛的听人喊他,微微一愣,抬头看去,就见到刚刚跟伙计一起去送肉的牛二,此刻又折返了回来,朝他喊道。
“哥哥,门口有人寻你。”
陈崇虎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阔步朝门口走去。
陈崇虎人高马大,脚上生风,一闪身的功夫便已到了门口。
门口站着三人,为首一汉子方脸短髯,身材敦实,穿着一身裹革布衣,叫熏得焦黑,面上不甚洁净,像是沾有煤灰。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汉子,也是这般打扮,手上抬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物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却似是极沉,两名精壮汉子,光是抬着那东西,便显得吃力异常,浑身颤抖。
“老杨?”陈崇虎认出了那汉子,正是城东口铁匠铺的杨半两!
这杨半两也是槐县城中的奇人,据说祖上是旁处逃难过来的,家里传下的打铁的好手艺,叫他学了个十成十。
这十里八乡,谁想做些棘手的物件,保管去寻他就是,也不用多说,就往他的档口上拍上半两银子,再把样式告诉他,不消两日,就得见他领着徒弟上你门前,物件双手奉上,与你讨要工料。
甭管是多精细的东西,只要能做出来,就是半两要价,少了不行,多了不要,就是规矩。
久而久之,人们也记不起他本来叫什么,就唤他叫杨半两。
……
“陈掌柜的,”杨半两沉默半晌,才瓮声瓮气的开口,听不出喜乐,道,“对不住您,您交代的那活计,我做不了,来给您赔罪来。”
杨半两说着,一把掀开身后物件上面盖着的红布,露出里面的真容来。
门板宽窄,神锋内敛,大气浑成,正是陈崇虎从山神庙得来的那山神宝刀!
“不知您这是从哪里得来的神物,火烧不化,水浸不透,拿锉刀慢慢消磨也消磨不开,应该是顶稀罕的物件,”杨半两轻轻摩挲了一下宝刀,眼神中流露出惊叹,道,“我老杨不过是一小门锻将,面对这种物件,实在有心无力,光是能得见这般,便心满意足,还求您收回去,另寻高明罢。”
“无碍,”陈崇虎摇了摇头,笑笑,“这本就是我无意中得来的物件,寻思这么多年没有趁手的家伙,想叫您锤炼一通,不成也无妨,全不必介怀,只道现与它缘分不够罢了。”
陈崇虎一边说着,一边单手拿过了的山神宝刀,举重若轻,闲庭若步,没有丝毫的抖动。
那两青年汉子似是一下解脱开来,长长的呼出口气,抹了把汗,惊叹于陈崇虎的怪力。
“多谢陈掌柜的宽容,只求这事儿您别外传,留我名声,”杨半两摇了摇头,从怀中筛出半两银子来,又交给陈崇虎,“活计没做成,这银两我该是悉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