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越和苏若晴并肩坐在后座。
赵云杨单手开车,右手还在半空不断地挥动,口中念念有词“我看这个荀思淼根本就是故意的。哪里有香水闻起来会让人心生哀怨?我们是制作香水的公司,不是制作王水的公司!”
一边的林向颜听到这话,却情不自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亏得赵云杨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想到荀思淼今天说的那个故事,林向颜也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奇怪。
一般的秀场香水,多半是因为气味出众而被人记住。
而出众,就意味着某一种香味十分浓郁。
大多数时候,都是需要秀场香水比一般的香水更甜,或者更清爽。
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需要秀场的香水更加幽怨!
幽怨……
听到这个词,林向颜便觉得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坐在一间木屋外,不断梳着头发的女人形象。
赵云杨还在喋喋不休地吐槽着荀思淼,后座的苏若晴却突然啧啧两声,别过头,有几分狐疑地望向楚延越。
“荀思淼和荀烨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延越闻言,眉头轻拧,微微摇头“他只让我帮他照顾荀烨,也没有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今天他说的那个故事,倒是让我有些怀疑他们的关系。”
“你也觉得有问题?”苏若晴兴奋地测过身子,望着楚延越“荀思淼说,那个女人生下了一对双胞胎,选择将其中的一个送走。会不会,那个女人生下的根本就是一对龙凤胎,而她送走的是那个女孩。”
楚延越沉思片刻,却摇摇头“不会。荀思淼比荀烨要大一两岁。怎么会是龙凤胎呢?我看这件事情恐怕另有隐情。”
苏若晴收回目光,垂着眼,缓缓点头。
荀思淼需要的香水实在是有些奇怪,即便是苏若晴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入手。
就在此时,林向颜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拿出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却啧啧两声,不由转过身,看向苏若晴“是知暖幼儿园的电话。”
这两个小团子前几天在电视里看到小朋友都需要上幼儿园,也吵着要去。
这几天,他们刚刚到新幼儿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适应,还是惹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得老师这么快就给林向颜来了电话。
林向颜接起电话,才听了几秒钟,一双娥眉立即挑了起来,高声喊道“我们这就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拍了拍赵云杨的胳膊,指了指对面的马路,示意他掉头。
林向颜挂断电话,慌乱地望向苏若晴“幼儿园的老师说,知暖被一个自称是她伯父的男人接走了。”
“什么?”
苏若晴险些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她身子向前探出,一双手扶住椅背,目光急促紧张“怎么会这样?被谁?什么大伯?谁去接走了知暖?”
她心中慌乱,一时之间章法全乱,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楚延越忙扶住苏若晴的肩膀,长臂将她环在怀中,才抬眼看向林向颜“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今天吃了午饭之后,幼儿园原本要安排所有学生午睡。
午睡的时候,苏知暖和楚知行自然要分开。
女寝在一楼,男寝在二楼。
小朋友们才刚刚睡下,就有一个男人匆匆来找院长,说他是苏知暖的大伯,她父亲有事情需要立即接她去公司。
按理说,院长会在第一时间联系小朋友的家人,可是那个自称是苏知暖大伯的男人拿出了楚氏集团的工作证,说自己是楚氏集团的员工,还说什么楚延越身份特殊,最好还是不要什么小事都惊动楚延越。
最重要的是,院长将苏知暖唤了出来,这小团子一看到那个男人,就欢喜地跑了上去,一把抱住男人,还不住地唤男人大伯。
见状,院中以为没有什么问题,便让男人带走了苏知暖。
等到小朋友们午休结束,楚知行下楼来寻妹妹却怎么都知道不到苏知暖,他跑去询问院长,院长这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伯,那个男人压根就是冒充的!
幼儿园内,院长眼看着苏若晴和楚延越面色难看,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急得直跺脚。
一边今天放苏知暖和那个“大伯”离开的老师,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啜泣着,抽动肩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
苏若晴被她这副样子气得直咬牙,抬手打断老师的话,冷声问道:“先告诉我,那个大伯到底长什么样!”
老师啜泣着,肩膀一抽一抽地,许久之后,才低声道“他个子不高,眉毛很浓,鼻梁……鼻梁挺低的,还带着一副金边框的眼睛。对了,他的嘴角还有一道隐隐约约的小疤痕。”
老师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坚定地点了点头“对,就是有疤痕。”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嘴角边比划了一下。
苏若晴和楚延越对视一眼,两人将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实在是想不起他们谁认识嘴角有个疤痕的人。
老师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院长“对对对,我还记得,那个男人说话不太利索,结结巴巴的,好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
有了这些特征,楚延越已经立即吩咐赵云杨,马上撒网式寻找苏知暖。
另一方面,他也给自己手下的人去了电话,将那个‘大伯’所有的特征一五一十地告诉手下的人。
一边的苏若晴早已经失去了理智。
她靠在一侧的桌子上,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呼吸急促浓重,面色煞白,没有丝毫血色。
见状,楚延越环住苏若晴的肩膀,虽然还在和院长和老师说话,可是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却轻轻地加重了力道“院长,老师,如果你们还能想起关于那个大伯的什么特征,请你们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着,楚延越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院长。
苏知暖本就是在自己幼儿园走丢的,院长和老师内心愧悔不已,没想到楚延越和苏若晴似乎并没有要追究他们的意思,一时之间感动不已。
院长忙不迭地对苏若晴和楚延越点了点头“是是是。楚总放心,只要有了新的线索,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二位。”
楚延越没心思和她们多说,别过头,重新望向无力地靠在自己怀中的苏若晴,轻声道“若晴,我们走吧,赵云杨他们已经去找那个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平时看上去十分坚强的苏若晴,此刻却是面色煞白,双眼无神,浑身无力,甚至连点头的精力都没有了。
直到上了车,车中暖风一点点从脚底袭来,苏若晴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了些许感觉。
她缓缓别过头,望向楚延越。
楚延越不断地在接听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一直在和楚延越确定那个‘大伯’到底长什么样。
许久,楚延越的电话终于停了。
他侧过头,这才看到苏若晴红着一双眼睛,正望着自己。
“若晴。”
楚延越心疼地捧住苏若晴的面颊,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声音轻和而温柔“放心吧,知暖是个从聪明的孩子,她见情况不对,一定知道该怎么逃脱。”
话音才落,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哭喊。
一直被忽略在角落里的楚知行红着眼睛,张着嘴,嚎啕大哭。
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可是从来都是个拿定的孩子,很少见到他这样哭。
他越哭,苏若晴和楚延越的心中越是不好受。
苏若晴一把将楚知行抱入怀中,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声音也有些颤抖“知行,不哭了。妹妹不会有事的。”
可她的话却并没有让楚知行的情绪安宁下来。
楚知行的哭声反而更大。
他啜泣着,肩膀也上下抽动,一双眼睛拧在一起,望着苏若晴,高声道“妈咪,我知道那个大伯是谁了。”
听到这话,苏若晴和楚延越都是一愣。
两人扶住楚知行的肩膀,诧异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楚知行啜泣着,这才缓缓说出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前几天下午,苏知暖和楚知行在小区里玩耍,遇到过一个和老师形容得很像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开始想要和两人套近乎,可楚知行从小就耳濡目染,知道不能和陌生人多说话。
他原本想要带走苏知暖,可是那个男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苏知暖定定地留在原地,和他不停地说这话。
楚知行见状,索性也不打断妹妹,只自顾自地在不远处玩着,以防万一。
好在那个人只是和苏知暖说了两句话,很快就离开了。
可奇怪的是,苏知暖和楚知行回到家中,不管楚知行怎么问,苏知暖却都不肯告诉他,那个男人究竟和自己说了什么。
楚知行被她的态度惹得有些恼怒,索性不再多问了。
说完,楚知行哭得更加厉害“早知道,我就应该多问两句的!都怪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