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的细微心理,傅寒夜并没有察觉,他慌忙了走了。
沈念追了两步,猛地,停驻了步伐,看着洞空的房门,她忽地就笑了,那段生不如死的生活,她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沈念退了回来,退到了冰冷的房间,缓缓将门合上。
同时,也封锁了自己的心门。
维持着站姿许久,她终于做了个决定。
接到沈念电话时,海景年并不意外,“想通了?”
“海先生,我需要最好的律师,我希望你帮我。”
一声‘海先生’,让海景年胸口微微闷疼,他漠视掉,声音带了慈父的温柔,“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帮你,等孙涛联系你。”
海景年说到做到,十来分钟后,她接到了孙涛的电话,而孙涛带了律师约她见面,沈念收拾妥当去了。
收到法院传票信息,傅寒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至少看了三遍,才确定,沈念的确是要与他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脑子乱乱的,心里特别的烦,没办法工作,他只好从烟包里抖了支烟出来,点上,尼古丁能让他得到片刻安宁。
下午,不到五点,王朝见boss从办公室走出来,微微有些诧异,他没有问,只是跟在他身后出了傅氏大厦。
今天的老板心情很不好。
王朝猜测,应该与沈念有关。
傅寒夜进门,见房间里没有沈念的影子,他又转去婴儿房,房间里也没有看到孩子的影。
傅寒夜莫名更烦躁了。
他拨了拨领带,正准备下楼去找人,听闻脚步声响,抬头就看到了沈念抱着孩子从露阳进来了。
不念在她怀里睡得挺香的,小脸蛋儿红红,沈念看他的眼神,平平淡淡,没有半点情绪。
沈念从他脸上调开视线,错过身体,直接进了婴儿房,想到她陌生的眼神,男人心里烦躁得不行,他推门去了露台,抽了大半支烟,将烟捻来,这才走了回去。
房间里,孩子已被沈念放到了婴儿床上,孩子睡得很熟,小嘴儿微张,甚至有口水从嘴角流出来。
娇憨又可爱。
就是瘦了点。
而她母亲,沈念坐在她旁边,怔怔看着孩子熟睡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哪怕他进来,也没能引来她一个注目。
傅寒夜调出手机的信息,拿到她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沈念看也不看,声音淡淡地回,“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傅寒夜被沈念冷漠的态度刺痛了,“沈念,你觉得,你能赢得了这场官司?”
沈念心里冷笑了声,是呵,从来,你傅寒夜就没看得起过我沈念,她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对了。
“拭目以待。”
这四个字深深刺痛了傅寒夜,喉结滚了滚,他敛了声,“我都说过了,我与乔安安没什么,寒江那样对她,我不可能……”
沈念眼睛里的平静,终于有了波动,“我也说过了,你走出这道门,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现在,你要走吗?”
傅寒夜气得脸都在抽搐。
沈念深深看了眼不念,她缓缓站起身,挺直腰板,“看来,你不打算走,那么,我走吧。”
她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傅寒夜没有追出来,而是站在原地,大手握成了拳。
沈念收拾好自己衣物,拎着行李下楼,余嫂见状,吓得赶紧上前拦住了她,“念念,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余嫂话音刚落,傅寒夜的声音,从楼梯处砸了下来,冷若冬天里的冰块,“余嫂,让她走。”
沈念落寞一笑,错开余嫂,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离开。
余嫂追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朝从楼上下来的男人迎过去,“傅总,念念性子倔,你是男人,男人要有绅士风度,你让一下啊。”
傅寒夜脸色冷得瘮人,死死盯着沈念离开的背影,薄唇勾成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只要孩子在,沈念就会回来。
他相信不念手上的筹码。
沈念站在8号公馆门口,正打算拼车,黑色商业车缓缓驶来,车窗落下,露出来的是张涛的脸,“小姐,上车。”
沈念毫不犹豫上了车。
别墅里,站在露台上的男人,见路边的那抹白色,上了黑色商务车,盯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傅寒夜神色终于紧绷。
拨通助理电话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抖着,“王朝给我查,88866的车牌号,谁的?”
很快,王朝把查到的信息发给了他。
傅寒夜垂目看着屏上的信息,
“海景年。”
王朝顺便还给他发了一些跌破眼镜的信息,
“沈念与海景年dna亲子报告,是亲父女。李香兰是海景年曾经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想与海景年结婚,海景年觉得没玩够,就把手下沈坤娶了李香兰,两人分手时,李香兰已怀孕,海景年并不知道沈念是他的女儿,几天前,海景年终于得到消息,所以,跑滨海来认亲。”
傅寒夜看完消息,瞳仁缩了缩,他又给自己点了支烟,想用尼古丁麻痹自己。
沈念这次是给他玩真的。
想到沈念离开时,绝决的背影,傅寒夜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慌乱。
没有沈念的夜晚,傅寒夜的心是孤寂的,他一整晚都没睡,去阳台抽了大半宿的烟,洗了澡,躺到床上,睡不着,只好披衣起来,去三楼看孩子。
淡淡的月色,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到小不点身上,小不点睡得很安稳,他好想掐她一下,把她弄醒,这样就有理由让沈念回来了。
手刚伸出来,面对孩子粉嫩的脸蛋,他终究是收回了手。
他舍不得。
望着窗外柔和明亮的月色,傅寒夜的心,悄然低语,沈念,你舍得舍弃我,你也舍得舍弃孩子吗?
噢,不,她舍不得。
所以,才有了这场争抢孩子的官司。
明天,就是开庭之日,沈念,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孩子我要,你……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