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满意地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宁栀从车里抱出来。
最后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坐在车厢里却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话的宁珮。
他早就知道了宁栀会和她母亲同乘一辆车。
别人,可以动,可她的母亲,他不想动。
所以为了带走宁栀,他还特意准备了两条带药水的毛巾,没想到……
宁珮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惊愣,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看着被掳走的宁栀。
对上江原打量探寻的视线,她慌忙垂下头,一副不想惹事的样子。
江原眸光微冷地收回视线。
看来,她家里人也并不是那么珍惜她啊。
他抱着宁栀,朝自己的车走去,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容。
没关系,从现在开始,她便只有他了。
他会让她知道,自己才是最爱她的人。
*
另一边的酒店会场,跟随陆正承招待来宾的陆霁明突然感觉到一股止不住的心悸。
他捂住胸口,心里泛起不祥的预感。
拨了几次宁栀的电话,得到的却都是无人接听的机械语音,这也令他更加不安。
突然,手机响了。
可电话那头的消息却令他头晕目眩,手机也掉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瓷砖上。
“宁栀小姐被掳走了!”
……
原本是一件好端端的大喜事,谁也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变故。
会场里的宾客也都对这个突发情况议论纷纷,揣度不止。
而请来的媒体更是顺势而上,“订婚新娘被劫持掳走”的消息可比“名流订婚”更加吸引大众,陆正承和陆霁明这两个全场的主角瞬间被拥簇而上的媒体围堵着。
陆正承临危不乱,还能面容如常地回答提问,而陆霁明则神思恍惚……
他突然嘶吼一声,推开了几个围在他身旁询问下一步计划的记者,朝外跑去。
陆霁明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提起来不知所踪,混乱的思绪与未知的猜想一起在大脑里纠成一团。
来不及去车库开车,他直接冲出去拦下一辆前来赴宴宾客的车。
车子差点撞上人,男人差点便要破口大骂眼前这个突然冲出来的人。
却在看清楚他的面容时换上了一副巴结奉承的神色。
“陆、陆少——”
还未等他说完,便被陆霁明扔出了车。
看着陆霁明驾驶着自己的车子疾驰而去,男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
不到两个小时,陆家准儿媳被江氏财团的儿子迷晕掳走的新闻便迅速流传开来。
这么大的事情,是必须需要警方介入处理的。
车里的行车记录仪也记录下了当时事故发生时的情况。
顾淮深夜赶到的时候,便看见陆霁明坐在警局,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宁栀被迷晕带走时的影像资料。
顾淮冷着面色,上前便将陆霁明从椅子上揪起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有多派人手注意?”
陆霁明像是一具失了灵魂的躯体,双目无神地喃喃着:“都怪我……”
迟来的悔恨与愧疚排山倒海般地朝他涌来——
他不该对江原掉以轻心的。
半个月前的那次见面便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江原,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来骚扰他和宁栀,据说他父母也派了专人看顾监视他。
加上临近婚期,他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太杂了,他也就忘了江原这个定时炸弹……
他也不该听从父亲说的不要派过多人手,太引人注意……
都是他的错,都怪他……
他看向屏幕上宁栀惊恐的眼神,更觉心痛如绞。
而这些情绪,最后都转化成对江原的恨之入骨。
江、原。
陆霁明通红的眼底逐渐充血,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阴鸷可怕。
*
宁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由于药物原因,她头还有些晕,过了一阵她才打起精神来观察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卧室的床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得严丝合缝,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即便是拧开门锁的声音。
来人正在接听着电话,由于房间太过安静,因此听筒里激烈的语气声音便清晰地传入宁栀的耳中——
“江原,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们不念及骨肉亲情,跟你断绝关系了!”
江原嗤笑一声:“随便你们。”
说完便掐断了电话。
房间的灯被打开。头顶正刺落下的耀眼光线令宁栀不适地眯起眼睛。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罩在她眼前,减弱了刺目酸痛。
“啪”的一声脆响,宁栀毫不留情地挥开了眼前含笑人伸出的手。
江原努力练习过的温柔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
但看着这张朝思暮想的面容,他又笑了,伸手去将她垂坠在面前的发丝捋到耳后:“你醒了?睡得怎么样?”
见宁栀不说话,他又道:“你放心,那些药对身体没有什么害处的。”
说着,他不由得双手按上她的肩膀:“我怎么可能舍得伤害你?”
宁栀抬目与他对视:“江原,你别发疯了,放我回去,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原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然后撩起衣袖。
他坚实有力的小臂上有一道血迹快要凝固的伤口。
伤口有些深,皮肉外翻。
看见宁栀的视线,江原笑了起来。
她只要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便很高兴。
他自顾自道:“这还是为了找你划伤的。”
这半个月,他一直韬光养晦,就是为了削减对他的监视看管。
日复一日下,原本很警惕的保镖也逐渐松懈了下来。
所以他才能用手臂受伤,需要去医院治疗为借口出门。
上好药后,他正要用绷带将伤口包起来。
看了眼宁栀,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江原将绷带塞到宁栀手里,然后道:“小栀,你来帮我缠绷带好不好?”
他眼里闪着光彩:“就像那晚一样。”
回答他的是宁栀扔到他脸上的绷带。
“做梦!”
江原被砸了个正着,脸上的笑容也淡了,露出他陡峻锐利的骨像。
他草草地用绷带将伤口缠好,随后站起身,对着宁栀说道:“在你重新爱上我之前,你的活动范围,都仅限于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