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三人便就到了荣国府内。
韩氏于贾母的门前,同贾敬分别,直直的去往东跨院。
邢氏晕死过去,贾赦被雍和公主扣下。
此时的东跨院,只怕是比贾母这里还要乱。
东跨院内,
听说了邢夫人事的林之孝匆匆赶来,瞧见屋子内,晕死过去的邢夫人。
林之孝头疼的不行。
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贾赦派回来的小厮,还未将贾赦的谋划告诉林之孝。
你说你什么时候晕不好,非得现在晕。
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您来了,林管家!”
王保善家的流着泪瞅着林之孝。
走进来的林之孝脸上全是严肃之色。
“王保善家的,你是怎么伺候的,太太她怎么就晕过去了?”
“林管家您可一定要帮我家太太呀!”
“老太太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老爷被那雍和公主扣下,是我家太太的原因吗?”
“老太太将此事扣到了我家太太的头上,生生的被老太太气晕过去。”
王保善家的声泪俱下的控诉贾母的不是。
林之孝的眉越皱越紧。
“老太太她这样说话?”
王保善家的真诚的点了点头。
“林管家你若不信,直接找人打听就是,我若是添油加醋说错了一句,只叫那五雷轰顶而死!”
王保善家的这誓发的那叫一个狠。
林之孝看王保善家的眼神变了,这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若是成了真,那可就笑话了。
“行了,我知道了!”
“等老爷回来,我定同老爷说这事。”
王保善家的朝着林之孝一礼。
“谢过林管家!”
林之孝随意的摆了摆手,后又絮叨起来。
“你也是这家中老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没数吗?”
林之孝询问王保善家的。
王保善家的拿着帕子委屈的擦了一把泪。
“我就是忍不住。”
“若换了林管家你在我这个位置,怕也会对着老太太出言不逊。”
林之孝的眉皱的越发的紧了,这王保善家的实在是执迷不悟。
逞能耐也得有个数。
旁人为主子出头,有全身而退的办法,你可倒好,这能耐逞完,差点没将主子给搭进去,这样的实在是少有。
“伱以后别在太太跟前伺候了。”
“为什么?”
王保善家的脸上闪过不解,为什么不让她在太太跟前伺候。
她做的有哪里不对吗?
林之孝朝着王保善家的忍不住冷哼一声。
“为什么?”
“为了你这张嘴!”
“身为一个下人,你是哪来的胆子对着老太太那般说话?”
林之孝冷着脸质问王保善家的。
王保善家的被林之孝的模样吓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识道:“我这是给太太出头。”
“出头?”
“你出的什么头,若不是出了事,你差点将太太害死!”
王保善家的眉紧紧皱起。
“我怎么就差点将太太害死?”
“你说呢?”
林之孝挑眉瞅着王保善家的,王保善家的瞅着林之孝生气的模样,心里有些犯怵。
“一人做事,一人当,话是我说的,与太太有何干系,大不了太太将我处理了便是!”
王保善家的说的是那般的大义。
却也不想想这可能吗?
邢夫人怎么可能真将她处理了。
无论是出于情谊,还是对外的影响。
邢夫人只要将她处理了,旁人便就会觉得她无情。
到时候她还怎么用人?
最后害了的还是她,糊涂,实在是糊涂。
大房怎么就有这般糊涂的人?
林之孝瞧着这王保善家的越发的不顺眼,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别说了,我会禀明老爷,将你换掉。”
“到时候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林之孝直接放话了。
王保善家的被惊得有些站不住。
“凭什么将我从太太身边换走?”
“我不走!”
林之孝瞅了一眼屋内的丫鬟婆子,知道林之孝地位的婆子,一边一个,直接将王保善家的架了出去。
后林之孝的目光落在了这一屋子的婆子与丫鬟的身上。
婆子丫鬟感受到林之孝的威压,瞬间低下了脑袋。
“当下人的就该有当下人的模样,替主子出头固然应该,但万不能仗着主子的宠爱,尊卑不分,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
“今日王保善家的之事,虽然是为了主子,但却实打实的害了主子。”
“她不适合在主子身边了,往后你等说话做事都掂量着点。”
“碰上主子之间的矛盾,这话该怎么说,都要心里有个数。”
“而这你们若是心里没数,又办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别怨我手下无情!”
林之孝在训着屋里的人,韩氏提步缓缓迈进。
待听见林之孝的话,韩氏的脚步不由得放轻下来。
一直到林之孝将话说完,韩氏鼓起了掌。
林之孝诧异的回头,待看清是韩氏后,林之孝赶紧便就是一礼。
“敬大太太怎的来了?”
“可是老太太请的您?”
韩氏笑着点了点头。
“赦弟出事,你家太太又晕过去,我便就被请来了。”
“你刚刚说的话不错。”
“那王保善家的,我记得是你家太太的陪嫁,怎的被拖走了?”
林之孝将王保善家的在贾母面前说的话说出。
韩氏的面色顿时变了。
“她是哪来的胆子,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怨不得弟妹她会晕过去。”
“这事若是传出去,她那名声估计就完了,知道的会说这王保善家的忠心为主,不知道的旁人怕是会觉得,是弟妹她授意的。”
“不然一个下人是哪来的胆子,对着一家老太太的面这般没上没下的说话?”
屋内的下人皆都支愣着耳朵听着。
韩氏将其中厉害说明,其中一些觉得林之孝公报私仇的下人,心里瞬间安静下来。
真的就这么严重吗?
民间有句老话,打狗还要看主人。
你一个下人敢对着一家老太太这般说话,可不就是主子示意的。
没有主子的示意,你哪来的胆子这般说话。
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主子之间的事,由主子处理。
你一个下人随便搀和说话,只会害了自家主子。
秦可卿从外面进来。
瞅见秦可卿的韩氏眼睛一亮。
“可卿在这府里住的可还好?”
不过一月没见,在荣国府生活了一阵的秦可卿,被娇养的越发漂亮了。
韩氏一把将门前精致的秦可卿拉了过来。
秦可卿笑着对着韩氏一礼。
“婶子!”
韩氏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可卿真是越发的漂亮了。”
秦可卿再次一笑。
“婶子谬赞了,一切不过还是老样子,只是穿着上,变的越发的好了。”
话到了这,韩氏的目光落在了秦可卿的穿着打扮上。
这何止好,蜀锦不常见,能有这般成色的蜀锦,只怕只有皇宫有。
太上皇对他这小孙女还挺上心。
韩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秦可卿有些担忧的瞟向了里间。
“婶子,太太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秦可卿拉扯着秦氏的袖子,询问邢夫人的情况。
反应过来的韩氏朝着里间走去。
床上正躺着面色发白的邢夫人,韩氏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那婶子,实在是能折腾人。
这邢氏都嫁进来都多少年了,至于这般对她。
“大夫请了吗?”
韩氏的目光转向林之孝,林之孝朝着韩氏一礼。
“请了,现在正在路上呢。”
韩氏点了点头。
“你去荣庆堂那边吧,这边有我,乱不起来的。”
韩氏吩咐林之孝,林之孝再次一礼离开。
荣庆堂,婆子带着贾敬走了进去。
听见是贾敬来了,贾母自床上瞧向门口。
待瞧见只贾敬一人,贾母面色黑了起来。
“韩氏呢?”
“不是也请了你媳妇?”
贾敬恭恭敬敬的朝着贾母一礼。
“韩氏去了邢氏那里,邢氏晕死过去,东跨院现在正是乱的时候,她便就先过去了。”
听见贾敬的说辞,贾母并不买账的冷哼一声。
东跨院有林之孝守着,怎么可能会乱?
只怕是某人不想看见她,故意在躲。
想到这,贾母的脸沉了下来。
“韩氏也不是个懂事的,我这个长辈请她过来,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直直的去了他处。”
“我瞧着她这眼力就是没我。”
贾母埋怨的声音响起。
听着贾母的话,屋内人的眉皆都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
人家是来帮忙的,你说这话应该吗?
贾敬心里那丝未泯的良心,在这一刻泯灭了。
这话说的,他们这两口子就不该来。
元春轻轻的拉了拉贾母的衣袖,贾母的目光落在了元春身上。
元春的头涨了起来。
“敬大伯来了,祖母您还不快与敬大伯说说爹与大伯的事。”
元春着急的提醒贾母,贾敬的眼睛轻飘飘的瞟了一眼元春。
还真让他猜到了,元春真的会劝他这婶子。
只是这孩子还是年轻了,只看到了其中一点,却没看到全部。
神京里,谁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不是死对头,皆都不会随意对人动手。
更别提像贾政这般,被人骗光银子。
不过像贾政这样蠢的,也实在是少见。
在人情世故上甚至还不如贾珍,贾珍虽然过得骄奢淫逸,但在外面却从未吃过亏。
“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贾母并没有再说,直接对着贾敬反问起来。
贾敬感觉自己胸口堵了一口老血,不知道该喷还是不该喷。
什么叫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他是这荣国府的下人吗?
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般对他说话?
来了脾气的贾敬一屁股坐在了一侧的凳子上。
“知道了什么?”
贾母的眉头一皱。
婆子没说吗?
贾敬怎么这么一副作态?
元春在一边看得心急,祖母啊祖母,咱们现在是求人办事呀!
你这般同期说话,哪像是一个求人的?
元春的眉皱了起来。
贾母的目光落在了领贾敬来的婆子身上,婆子对着贾母跪了下来。
“老太太派我去的事,我已经同敬大老爷说了!”
贾母的目光又落在了贾敬身上,贾敬老身在在的喝了口茶。
“说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贾母知道,贾敬这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她张嘴求他。
好一个贾敬,真是好一个贾敬。
现在都敢这般对待长辈了,他眼里可还有她这个长辈。
废话,你若不是长辈。
贾敬早就命人将你送回娘家了。
不然哪轮得到你在这荣国府耀武扬威。
贾母心里的火气顿时涌了上来,元春赶紧将贾母摁住,自己站了起来。
“敬大伯!”
元春朝着贾敬一礼,贾敬仅仅只是点了点头。
“元丫头也在呀?”
元春笑着应答。
“祖母这次请您过来,是想同您商量一下,我父和大伯的事。”
“想必敬大伯应该是听说了我爹的事了。”
元春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
贾敬微微颔首,面色变的严肃起来。
“是知道了。”
“大伯为了救我爹,被雍和公主扣下了。”
说完,元春的头低了下去。
贾敬再次点头。
“这事我也知道。”
“所以叫我来,是为了商量这事?”
元春微微颔首。
“是为了这事,求敬大伯想办法救救我爹和大伯。”
元春对着贾敬跪了下来,望着言辞恳切的元春,贾敬心里实在是不想坑她。
但是就贾母这德性,他不狠狠的帮着贾赦坑一笔,他心里难受。
“你起来吧,元姐儿。”
“你爹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无非就是欠债还钱的事。”
“只要将钱还上也就得了。”
“至于你大伯,那雍和公主还不敢对他怎样。”
“但你爹却是不一定了。”
贾敬循循善诱,说的甚是煞有其事。
“你爹身上没有官位,又被皇帝厌弃。”
“这雍和公主敢扣下他这么长时间,足以看出其是不怕的。”
“至于其他.”
贾敬沉默了一阵,元春不由得慌了起来。
至于贾母,贾母被贾敬说的一愣一愣的。
她从来不觉得贾政会出什么事。
贾政再怎么不成器,也是勋贵。
雍和公主如果真的对贾政做了什么,就是变相的动了勋贵的底线。
有一便就有二,这一次是贾政,下一次谁知会不会是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