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宁哪会承认。
不过讲真,顾墨寒房中的大娘子琴娘人好相与,大公子又温文尔雅,实在是个好去处!
东拉西扯了一阵子。
云晓宁赶紧拿起桌上的毛笔,老老实实抄道法。
她抄的很是用心,娟秀的字迹洋洋洒洒写了几张,就急着拿给二顾仓寒看,想要得到他的夸赞。
顾仓寒淡淡瞥了二眼,随手丢在一旁,说道:“继续。”
云晓宁哪里肯干这种文人的活计,直哼哼着累得不行。
那声音,跟每日夜里值班房中的声音越发相似。
听的顾仓寒面红耳赤。
生怕她口中再冒出什么虎狼的声音,赶紧打断她的哼唧:“既然累了,就回自己房中去吧,眼看着天亮了。”
云晓宁说什么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立刻喊道:“不行!”
“都这么晚了,回去的路上会有鬼魂出没的,奴家怕怕嘛……”
顾仓寒:“……”
“云!晓!宁!”
“你少在这里耍无赖,书房跟值班房的距离不过十几米,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鬼魂将你抓去!”
云晓宁不听,干脆躺道桌子上,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她就想赖在这里,顾仓寒也拿她没办法。
想着先装睡留下,再图谋后续。
不一会竟真的睡着了!
顾仓寒看着眼前的睡美人,睫毛微微颤动,均匀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他凑近些,仔细的打量着那娇艳欲滴的脸蛋儿。
好美!
她轻轻皱起的眉头让他心中荡起一阵涟漪。
到底梦见了什么,让她忧愁?
等云晓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只觉得口中有些臭臭的,捏着鼻子坐起身,左右寻去。
发现自己嘴里竟然叼着一根毛笔。
她赶紧爬下桌子,来到书房中的铜镜前一看。
好家伙。
脸上已经花了!
她没有证据,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跟那狗男人有关!
这人心真毒啊。
平时说不过自己,就等她睡着了用这种小伎俩,哼!不过就是顶着侯府二公子的头衔,不然以为她云晓宁乐意撩,扣扣搜搜的,到现在连个银锭子都没见到!
不给钱的男人,她云晓宁向来不放在眼里。
顾仓寒那个狗男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云晓宁气呼呼的叫来小翠,端来好多水,还是没能将口中的臭味去掉。
她定要惩戒一下狗男人。
云晓宁瞅着桌上的笔墨出神。
随后,提起笔,在他的道法书封面上,洋洋洒洒画上几个大王八。
做完之后,心中的这口恶气才算散去。
一旁的小翠瞪大了眼睛,吓得直哆嗦。
“姐姐,二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但凡阻碍他修道成仙之人,统统丢到荷花池中喂鱼,等下他回来,咱们两个就完了!”
这话小翠说错了。
因为还没等顾仓寒回来。
云晓宁跟小翠就先完了!
她们两个被郭嬷嬷带人押到老夫人的房中。
丰蝶舒懒散的躺在贵妃榻上。
头上的飞天玄鸟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着。
一旁的侍女将剥好皮的葡萄送入她的口中。
云晓宁进来的时候,丰蝶舒正看画本子捂嘴轻笑着。
见云晓宁跟小翠进了门。
丰蝶舒收起笑意。
眼神中透着冰冷,开口道:“好啊,本夫人供养你们两个吃喝,竟然供出两个小贼来!”
房间右侧站着的正是厨房里的李大厨。
他脸上挂着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一见小翠便急着委屈道:“老夫人,就是她!这个胖丫头没少去厨房偷东西吃,我已经抓到她好几次了,昨天就是她偷了您的大肘子!”
此话一说。
不光小翠吓坏了,就连着一旁的郭嬷嬷也吓的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
侯府生存多年的经验支撑着她,事情没败露之前,不能乱了阵脚,依旧一脸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
她心里暗自骂道:“昨日想套自己的话,竟拎的是偷来的大肘子,怪不得从未吃过的美味。”
老夫人的饭菜都是专供。
这一道大肘子更是老夫人的真爱。
制作流程极其复杂,从上百头生猪之中选出最优的后腿,先用蜂蜜腌制三次,再放入锅中蒸熟。
将煨了六个时辰的鸽子汤放入砂锅中,再将这大肘子放进去,炖煮二个时辰。
最后将大厨特质的汤汁浇上去。
才能得到这一味,香味实足的大肘子。
尤其那特质的汤汁更是难做,听说是由熊掌熬制而成。
这道普普通通的大肘子,不禁制作过程繁琐复杂,而且花费极高。
府中没有下人敢肖想这味菜!
郭嬷嬷禁不住额头上冒出细汗。
这两个人千万别把自己供出来!
丰蝶舒见小翠害怕的模样,心中已经确定,大厨说的是真的,定然是云晓宁跟小翠偷走了她的肘子。
若只是寻常的东西,偷了便偷了。
偏偏是这肘子。
这肘子可是老侯爷特意从民间寻来的方子,知道她酷爱肘子,特供给她的。
丰蝶舒不允许府中出现挑战她威严的人出现。
她淡淡开口:“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求老夫人饶命啊!”
“老夫人饶命!”
丰蝶舒瞧着一动不动的云晓宁,挑挑眉问道:“呦,你这骨头还挺硬,死到临头不求饶?”
云晓宁垂下眼睑,看一眼小翠,开口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云晓宁偷的大肘子,跟小翠无关,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还望老夫人绕过她!”
丰蝶舒轻笑出声:“好一个有情有义,既然如此,本夫人成全你,来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若还有气,便送回二公子的院中。”
云晓宁脸色煞白。
三十大板!
自己那绝美的臀部岂不是要烂掉了。
完了完了!
这侯爵府邸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不就是一个猪肘子吗,难不成要她的命不成!
云晓宁很快就被小厮拖到院子里。
烈日当头。
云晓宁从未发现,太阳如此毒辣,时间如此漫长。
厚重的板子狠狠落到屁股上,立马出了血,还没等流干,新的板子又落下来。
一下接着一下。
云晓宁痛苦的哀嚎声几乎传遍整个侯府后院。
“啊!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