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笑笑没多说,牵着谢昭昭到里间坐下,后又招呼谢长安进去说话。
谢长渊就知道云祁这厮记恨上自己了。
他切了一声并且小小翻了个白眼。
但谁叫云祁实在太忙,和自己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似乎抽不出来。
这才叫谢长渊不得不出此下策。
听着里间传来谈笑声,谢长渊也不气馁,厚着脸皮起身跟了进去。
坐在不远处的陈书兰犹豫了一下,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进去。
青苔小小声地说:“小姐,不如咱们先回去吧。”
这场合,一看便是他们几人叙旧。
陈书兰算是外人,在此处属实并不合适。
谢长渊不理人的话就更难过了。
陈书兰低头片刻,点了下头又很快摇头。
青苔轻叹了一声,猜测自家小姐大致是因为忽然见到大公子,所以又变成如今这样敏感。
若是以前,不需要青苔去劝说什么,陈书兰自己心中有数,一切都应对的十分妥当。
但如今的陈书兰,却早不是当初。
青苔这做贴身婢女的,也不知如何能劝,只好安静地守候在边上。
片刻后,陈书兰起了身,却没进到里间去,而是坐在了外头,原先谢昭昭坐过的窗口。
青苔只好跟过去服侍,重新给陈书兰沏了茶,想了想小声与陈书兰说:“小姐,奴婢去帮您要一份糕点。”
陈书兰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外面。
青苔正要走的时候,陈书兰忽然拉住她,指着外面的街道给她看。
青苔瞧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是说……那个卖糖人的摊子吗”
那小贩做的糖人十分精妙,有个汉子带着个七八岁扎双丫髻的小女孩在摊子前买了好几个糖人都不肯走。
陈书兰点头,指那摊子又指了指珠帘月亮门里间。
但青苔无法理解。
陈书兰只好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字。
还好青苔随在陈书兰身边,跟着学过几个字,明白陈书兰是要她去买糖人,这便赶紧行礼退走了。
里间,云祁几人围桌而坐,但他心情不太好。
本来是计划好了与谢昭昭见一见就好的,如今多了这么多人,那可就不太愉快了。
他昨日请谢长渊传信,分明只说见谢昭昭的。
不必想都知道谢长渊自作主张。
因此谢长渊旁敲侧击询问冀北的事情,他也是只笑不应。
谢长渊一边暗骂云祁这厮小气,一边又不得不笑着说好听的话叫他高兴,“你和小妹赐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也不庆祝一下吗”
云祁神色稍稍缓和。
谢长渊又说,“不过我记得上次,你可说过年底就娶她,这都要第二个年底了。”
云祁缓和的脸色又凝起来,瞥了谢长渊一眼。
谢昭昭笑道:“五哥你似乎很无聊,一直盯着我们的事情在讲。”
“嗯……”谢长渊哈哈笑道:“我也不想这样啊,谁叫你家阿祁不理我……不然你帮我劝劝他,给我个好脸色,我就闭嘴。”
谢昭昭头疼,无奈地朝云祁看了一眼。
云祁说:“看在昭昭的面子上,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啧啧啧……”
谢长渊摇头怪叫,“你这个臭小子如此拿乔,你是不是忘了昭昭是我家小妹别以为你们赐了婚昭昭就是你的人了。”
“你不对我好点,小心我在父母那儿说你坏话,在大哥二哥那里也把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乌糟事抖个干净,看你怎么把我妹妹娶过门。”
云祁不见畏惧,反倒笑了:“你的话估计没有人会信,六哥去说还差不多,不过我想六哥不会诋毁我。”
“当然。”
谢长安温和地笑道:“殿下和昭昭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老六!”谢长渊无语地瞥了弟弟一眼,“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是你亲哥!”
谢长安笑容依旧温和,但谢长渊的话却是过耳不入,没有听到。
谢长渊头疼了一瞬,只好祈求地看向谢昭昭,“小妹,你给我做主啊。”
谢昭昭是哭笑不得。
经过这么一会儿大致也明白,一群人在清风楼集会这事儿,是谢长渊自作主张。
谢昭昭昨日还有些纳闷,云祁若是约自己家人,不会漏了三姐和大哥。
但谢长渊平素都还算靠谱,是以谢昭昭也并没有多想什么。
此时谢昭昭也大致猜到谢长渊这么处心积虑凑过来是为了什么。
她看着云祁一言不发,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闪闪亮亮。
“……”
云祁轻舒了一口气,懒散道:“你不就是想知道冀北的事情怎么个处理法吗”.五0.
谢长渊连忙说:“不错不错,以前是冀北那边没有动静,如今陈文琢都进京了,而且陛下还隔三差五召见他,那冀北的事情总该有个着落了吧”
“的确。”云祁颔首,“皇爷爷还没下圣旨,但看这个意思,马上就会有消息。”
“如果我猜得不错,最多半月,陈姑娘会——”
云祁话音未落,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大家一抬头,只见陈书兰快步走进来,把一支糖人塞到谢长渊面前。
云祁似笑非笑道:“你愣着干什么,快拿着啊。”
“……”谢长渊头疼地看了那糖人一眼,“你自己吃。”
陈书兰很固执,又往他面前塞。
谢长渊感觉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莫名其妙,再加上最近于氏和谢长羽在家中,也让他时不时担心自己被教训,因此最近也是神经紧绷的厉害。
而且问云祁一点事情,云祁又一直吊着不让他知道。
诸多烦扰之下,谢长渊难得不耐地沉了脸,拨开陈书兰的手,“我不要。”
陈书兰以为他伸手是来接糖人的,又往前送了一下,结果二人手一错开,糖人捻到了谢长渊的衣袖上。
陈书兰连忙去抢救。
手忙脚乱之间糖人碎成了渣掉在地上。
陈书兰愣了片刻,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渣,蹲下身去捡。
谢昭昭起身去扶陈书兰,温声和她说,“别捡了,重新买一个就是。”
陈书兰却固执地一定要捡。
谢昭昭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这种时候一般只有谢长渊说话管用,但谢长渊沉着脸明显不想多言。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