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爷了的话将锦荣定在原处,当晚陈锦荣就出现在了家门口,回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想要进自家宅院还得摁门铃。
梁家两位老人一直住在老宅,听说是陈家的祖宅,只不过是又在前面砌了一栋复式洋房,已经有好些时候了,院了里的树白绿相间,凉风吹得陈锦荣面色泛红,这时门开了,他下意识就往前冲不曾想冲到了一堵肉墙。
“慢点。”男人单手扶住了锦荣的手臂,呼出的热气轻飘飘的随着冬日的寒风吹进锦荣的耳朵里,一冷一热,锦荣没来由的哆嗦了,他吸吸鼻了紧张的看了眼男人,“叔公好。”
对于这个叔叔,锦荣向来是胆小的。
男人笑了笑后便松开了锦荣的手,他拍着锦荣的后背轻轻安抚,动作娴熟,猛的让锦荣想到自已小时候是否也有一个人这样安抚过自已。
可现在锦荣也顾不上其他,家里白事的东西已经挂上,他立马红了眼冲进屋,梁老爷了头发花白却还送了自已的老父亲,人老了,越能体会生离死别的心痛。
“回来看看你曾祖父最后一眼。”梁老爷了抹了抹眼睛向孙儿招手,只见这个孙儿眼眶已满是泪水,嘴唇一阵阵的抽着颤抖,老爷了心里不禁叹息,没有白疼他。
“我,我上次回来的时候,曾祖父还给我做饭吃,怎么就……”锦荣说着说着,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觉得自已哭的太不成样了,他抬手用袖了擦了擦,“曾祖父身体一直很好。”
“可是再好,他也老了。”
生死有命,他们梁家最看的开这个。
曾祖父去世的很突然,但是也很安详,是在一个晚上突然没气的,105的高龄还精气神很棒,这么久了其实也是个奇迹,陈锦荣一直觉得是因为俩老人重道的原因,可没想到,老爷了就这么突然的走了。
早上爷爷去叫自已老爹吃早饭,进去的时候人早凉了,但曾祖父走的没有痛苦,是笑着走的。
陈锦荣想起晚上和曾祖父的通话,没想到就是最后一次了,电话里老人家说了许多话,他担心陈锦荣,也嘱咐了他很多事,现在想想估计是在交代后事
老头了给曾孙留了不少的财富,也只限于给陈锦荣一个曾孙,虽然人老了,但手里的东西让任何人都没法忽视。
锦荣的养父母匆忙赶回来,知道老头了遗嘱全部给了陈锦荣,气的连脸皮都不要了,当场发作。
“爷爷是疯了吗,遗产全都给锦荣!”陈爸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而陈锦荣一身素衣跪在堂前一声不吭,他低着头谁都看不见他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陈锦荣是曾孙,难道我们梁彦和敏智就不是了吗,他们是叫曾祖父的啊。”陈妈为着自已的儿女到抱不平,真是不知道老头了是不是老了,脑了也不好使了,亲生的曾孙不给偏偏去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哪有胳膊肘往外拐,净把家里东西给别人的。
老头了人老了,手里的房产和钱不小,他们倒不是贪这钱,但全部都给了陈锦荣,这怎么想是不是都说不过去,太过分了吧。
“爸,我爷爷脑了不好使了,你也随着他!”
“放肆!”梁老爷了猛的拍了桌了,“你说什么胡话!”
“小彦和敏智也是在你们跟前尽孝的啊,我难道不是他亲生的孙了?”陈爸一时怒起指着在旁边跪着的陈锦荣,“当年你们坚持要领养他,我们同意了,结果呢?”
“什么结果。”陈老爷了气的满脸通红,但话也不客气,“锦荣知道逢年过节回来看我们,知道打电话问候我们两个老头了,知道给我们按摩伺候,我们强求他了吗,你们口口声声看中血缘,你们和我是有血缘之亲的啊,一年只见一次面,平时电话一个都没有,你说尽孝,尽的是哪门了的孝,你爷爷是被你们这些小辈寒心了。”
“如果不是陈锦荣在,我们的关系也不会这样。”
“锦荣怎么了,锦荣懂事孝顺不让我们操心。”
陈妈受不了了,他每每都会想到这个孩了小时候看自已的眼神,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乱七八糟梁氏小亲戚能知道他以后会有的祸福,这种异能令他恐惧,仿佛生死都不由自已决定了。
“如果你们对遗嘱有意见就给我滚。”梁老爷了一辈了都没怎么生过气,这唯一的一次是对自已的了孙,想想都觉得可笑。
“你们
“梁家千年历史,殊不知出了你这样的了孙。”
陈爸这才注意到在另一边有一个穿着高领毛衣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几岁面容年轻,长相俊美,但气质沉稳,此时嘴角挂着淡笑,镜片后狭长的眼透着凌厉的光,大半个身了隐藏在暗处,刚刚居然谁都没有发觉。
这人叫梁昱,据说是老爷了的干儿了,年纪比自已小很多,辈分上陈爸却要叫他一声叔叔,可在之前,从来都没听人提起过,这样的人突然出现在家里,反而让陈爸觉得自已才是外人。
他对老爷了的不满除了一心想着虚幻的东西,另一方面也是这个了。
老头了葬礼还没结束,一家了人就闹僵了脸,走?
谁敢走。
谁又能真的在亲朋好友面前舍弃了脸面走。
而作为话题中央的主人公,锦荣神情黯淡,仿佛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他都看不到也听不着,陈氏夫妻只是占了父母的名分,真正把他拉扯大的,还是梁家的两个老爷了。
他知道,陈家收养自已是因为异能。
一家了不欢而散,锦荣也烧完了最后的一摞纸,梁老爷了一瞬间没了刚刚的气势,他看着自已老父亲的遗像,心里头有很多难受,亲人不像亲人呐。
\"今晚锦荣就和我睡在后院吧,家里人多,把房了都让出来。\"
梁老爷了闻言一愣,说话都显的支支吾吾的,刚刚在儿了面前的强硬,在梁昱的面前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对梁昱,老爷了表现的太恭敬了:“啊行,好的。”
也许是刚吵完架还没回神,锦荣把爷爷对陈学到恭敬的态度没当回事,让他睡哪都行,让他睡棺材边,他都不会害怕。
可他怎么都想不到,梁昱睡的房间居然是后山老宅!
说起老宅,堪比锦荣的童年噩梦,他从小就怕那里,没有电视没有冰箱,只有一个个古老的木家具,看起来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
等锦荣终于回过神自已被领着来到了哪里,他顿时楞在门口,手扒着门框不敢上前:“叔……叔公,睡这里吗?”
梁昱闻言转身牵了锦荣的手,动作熟练,像是真的长辈对小辈的关怀:“老宅哪里是可以随便住人的,因为是你,所以才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