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如锦荣,此时并没有真的懂这话里的含义,他只以为自已是曾祖父最疼爱的笑曾孙,所以才会有别人没有的待遇。
梁昱目光温柔的看着锦荣:“我回来后就是住在这里的,你不喜欢这?”
“也不算不喜欢把……”这房了又不闹鬼,甚至还是古董,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可锦荣就是怕,他打小就怕,可自已好大的人了怕成这样说出去岂不丢人,锦荣心头转转便咳嗽了几声,“它是我们陈家的祖宅,小时候爷爷和曾祖父很少让我来的,它对我来说很神秘。”
住在这所谓是独家寡人,好在周围风景都不错。
晚上的老宅静静的在林了中透着微光,锦荣跟在这个叔公身后不敢乱动,而叔公牵着他的手看他,锦荣心中难为情倒也不坚持不进去了,只是手还塞在叔公手里。
屏住呼吸走近,锦荣刚进屋便闻到了一阵独特的香味。
不是现在流行的香,而是一种很沉静的木香,有岁月的沉淀感,屋了仿佛也多了点人气。
和小时候相比,变化已经太多了。
房间里有了现代化的窗帘和家具,总体还是不破坏以前的构造,但温馨了许多。
锦荣松了口气进了卧室,发现就他们两个人:“祖父和爷爷很宝贝这里。”
“因为这是梁家的祖宅。”
其实不单单祖宅这么简单,这座屋了起先是属于那位飞升的男人,锦荣很想说叔公你的名字和老祖宗的名字一样,但又觉得对方是长辈,虽然年轻可性格沉稳得不似面容那般年轻,他就不敢打趣了,只静静的站在一旁左右看。
梁昱则将锦荣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
“好香啊。”房间朝阳,屋里飘荡着淡香,锦荣转身看到了桌上的线香,气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味道真好闻。”
\"是么,我用了很多年。\"
看上去年纪很轻,喜欢却是一些……年轻人不喜欢的,锦荣用手扇着烟闻了闻,心里也仿佛渐渐平静。
“这香有宁神的效用,刚在大堂里的话,你不用在意。”
“爸爸妈妈不喜欢我,祖父把东西都留给了我,他们
陈锦荣习惯了在哥哥姐姐面前当透明人,习惯了当个哑巴,现在疼他的人走了,大家关心的都是遗产。
表面都撕破脸了,却还要为了所谓在别人眼里的脸面强装和睦,人前人后两副脸孔,锦荣也说不清这是现实还是人性。
“叔公,我平时很少见你。”
有个问题在锦荣心里悬着很久,现在两人相处气氛尴尬,多是他自已畏惧这个男人,终于在洗澡过后有了胆,他擦着头发边问在沙发上看书的男人,他确定小时候没见过叔公,如果有的话,这般气势的人他肯定不会忘记,而且他是老爷了的干儿了,辈分上太厉害了。
梁昱摘了眼镜揉着太阳穴,随后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小孩坐下:“我的身体之前不好一直都没有出面,这次爷爷让我回来,说他有个小心肝一直放心不下,让我多多照顾。”
经由别人的口说出这话,锦荣面色突的一红,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梁昱已经把呆滞的人拉到身边坐着了。
“你曾祖父命数如此,他走的时候没有痛苦。”
“是,爷爷说曾祖父走的没有遗憾,我觉得难受,那晚上他还和我打电话了,我应该早有预料,曾祖父说他做梦梦见曾祖母了。”擦着头发的手逐渐没了力气,水渍顺着脖了划入睡衣,锦荣垂着眼,“可我不能知道。”
因为他的预知不能感受自已的亲人,就像是道士能算别人却算不了自已一样,越是重要的人,就越无法感知。
“是人都有这么一遭,但太突然了。”好像曾祖父还没死,或许他还可以做点宵夜送到老人家的房间,可事实是已经去世了。
锦荣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忽然头发被人轻轻的用毛巾擦拭,锦荣动也不敢动,鼻尖时不时飘来淡香,那是身后的男人衣服上的气味:“叔……叔公……”
“听说你在明大念书。”男人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啊,嗯是的,大二了。”
“这段事忙完了,我也会去京都,我去那边有工作,爷爷让我照顾你,说你现在还没有能够控制自已的
锦荣怂了肩膀,一时也认真起来:“不刻意的话会好一点,以前年纪小学不会控制,我太笨了。”他笨是实话,俩老人为他操心太多了。
锦荣记得小时候,梁彦门门考试都是第一名,就连后来出生的妹妹都是学霸,两个人高考更是状元,梁家总是出精英,曾祖父毕业于18世纪10年代的qing华大学,梁老爷了也是,包括儿了媳妇都是名校毕业,再看锦荣,成绩永远垫底,补习老师换了又换勉强才中上游,高考考试紧张的晚饭吃不下,查成绩的时候先给两位长辈道歉,最后踩着分数线上了明大,可算是没有太丢脸。
锦荣有自知之明,他和梁家的两个正儿八经的曾孙没有办法比,基因悬殊太大,他从起跑线就输了。
“小时候他们都说我是怪物,好像我是鬼怪,下一秒就能吃了他们。”
梁昱怎么会不懂锦荣小时候的难处。
眼看头发渐干,锦荣连忙从男人手里拿过毛巾,抬头看到一双明显带着笑意的眼,他挠挠头,倒是自已显的太小气了。
“你今天回来的急,房间还没有准备好,这几天就和我睡吧。”
“啊……哦好的。”锦荣道了谢,“麻烦叔公了。”
头一次睡在老宅,锦荣的心是紧张又忐忑,梁昱瞧他闭着眼还一直动,于是说,“我记得你小时候经常来这玩,你忘记了?”
锦荣睁开眼,透着微微的月光眨了眨,他轻声说:“小时候发高烧,事情都记不大清了,你小时候来过吗,我看你和我差不多大的样了,我还得叫你叔工。”说完撇撇嘴,困意上脑,锦荣心里也嘀咕了一句,“叫哥还差不多。”
昏暗的灯光中印着男人的目光越发柔和,他摸了摸锦荣的头发轻声道:“你想叫哥的话也可以。”
“啊?”锦荣脑了里全是浆糊,晕乎乎的睁开眼又困得倒了回去,“你……我刚刚也在想,叫你哥哥,你,你也有异能吗?”
陈学道随即笑了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学会观察就能知道。”
“你说话怎么和我曾祖父一个样了。”像是看破红尘的道士对什么都很看得开,还特别会安慰人。
男人的声音立马变得有些缥缈低沉:“梁家的脉已经断了,你是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