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带着她的两个新丫鬟离开别院。
孛儿帖搀扶她上马车时,忽然在她耳畔道,“奴婢感觉到,暗中有人盯着王妃。”
阮宁微微一愣,“是王爷给安排的暗卫吗?”
“奴婢也不确定,但暗卫盯人的功夫高超,应该不会叫奴婢如此轻易地察觉。”孛儿帖道。
阮宁知道,警惕性高,六觉敏锐,是这些草原民族的天赋。
而孛儿帖更是当过女护卫,警惕性更高的人。
她说有人盯,那恐怕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我先走,引开盯着我的人。”阮宁对孛儿帖耳语道,“你先留下,佯装不走。”
“我在明,你在暗。你暗中观察,如果是王府的暗卫盯着,那就算了。
“如果是来路不明之人,功夫卓绝,你不是对手的话,不要轻举妄动。
“一定一定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向我禀明情况,千万不要冲动。
“黄忠已经伤了,我折了左臂,不能再伤了右臂,明白吗?”
孛儿帖看了阮宁一眼,她眼底有熠熠星辉。
阮宁也不知自己哪句话,戳中了这姑娘的泪点儿,她竟然十分感动。
“是,王妃放心。”
孛儿帖依言把阮宁送上车,就退了回去。
阮宁只带着小姑娘古儿别剌,坐在马车上。
“王妃,读书好玩吗?”古儿别剌问。
阮宁道,“伺候人好玩吗?”
古儿别剌一噎,“伺候别人不好玩,但伺候王妃不一样,您是恩人呀!”
“哦,”阮宁道,“你说的有理。那读书也一样,有可能好玩,也有可能不好玩。”
古儿别剌愣了愣。
阮宁朝外吩咐道,“不回王府,去……去小梨园吧。”
秦云川不是说她喜欢去小梨园听戏嘛,她不去,多对不起他的误解。
古儿别剌大概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她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阮宁坐在二楼位置最好的雅座儿上。
古儿别剌在一旁站着,她一会儿看小二,一会儿看台上,一会儿又盯着一楼的客人看。
阮宁左等右等,都不见孛儿帖跟来。
有了黄忠的前车之鉴,她有点儿着急了。
“你们之间,可有联络的暗号?”阮宁异想天开地问古儿别剌。
没想到,小姑娘点点头,还真有。
“我们会打哨子,哨子的声音尖利嘹亮,隔着很远很远都能听到。不同的哨音有不同的意思,旁人听见了也听不懂,只有自己人能懂。”古儿别剌道。
阮宁心中一喜,“那你打哨子试试,看孛儿帖在不在附近?”
古儿别剌皱起眉头,“这里唱戏的,敲锣鼓的,太吵了,不知声音能传出多远,也不知她能不能听见?”
阮宁点点头,“无妨,你只管试试。”
古儿别剌把手指蜷曲起来,放进嘴里。
一声嘹亮的呼哨声,从她口中发出。
真是尖利得很呐!
楼下戏台子上的人,狐疑地朝这边看过来。
阮宁立刻鼓掌叫好,“好!唱得好!”
古儿别剌又吹了一声。
戏台子上的人,还以为这呼哨也是加油喝彩之意,顿时唱的、小鼓打的更起劲儿了。
底下看戏的人,也跟着鼓掌叫好,气氛热烈。
过了大概几分钟的功夫,远远地戏楼外头,也有一声呼哨传来。
古儿别剌侧耳细听,眼中一亮,“主子,孛儿帖来了!她听见哨音了,回的是,一切平安。”
阮宁不由松了口气。
她叫古儿别剌到门口去迎一迎。
不多时,就见孛儿帖肩上扛着一只大麻袋,跟着古儿别剌上了二楼雅座儿。
阮宁眸子一凝,“这是……”
“逮着了!是个女乞丐,一直盯着王妃的车子,图谋不轨。”孛儿帖说道。
麻袋里头突然动了一下,但没发出声音,估计被塞了嘴。
“女乞丐?”阮宁挥挥手,让人拉上雅座儿周围的屏风,拉上帘子。
这雅座儿就变成了独立的雅间,外头无法窥伺里头。
“放出来,我瞧瞧。”阮宁好奇,什么女乞丐,不去好好行乞,竟然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