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一解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从麻袋里露了出来。
“呕……”女子被孛儿帖打晕了一阵子,又扛着晃得七荤八素。
这会儿刚醒过来,一阵阵头晕恶心。
孛儿帖拔了她嘴里塞的破布,她立刻干呕起来。
阮宁定睛看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阮宁笑道,“我今日终于能体会,诗人做这句诗时候的心情了!”
女子强忍不适,抬眼看她,“王妃,奴家告诉您实话……求,求您放了我!”
阮宁哼笑,“卢双,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女乞丐,正是从阮家逃跑的小妾卢氏。
她才小产,身体虚弱,一张脸蜡黄。
昔日姣美的容颜,如今只剩一脸病态,外加故意扮丑,阮宁差点儿没认出她来。
卢双从麻布袋子里爬出来,跪在阮宁脚下,“王爷欺骗您,奴家可以告诉您实话!奴家不求别的,只求您帮帮奴家!”
阮宁这会儿一点儿都不着急了。
她慢条斯理的抿着茶,品着茶点,慢悠悠地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您……您再给奴家一点儿钱,奴家保证离开京城,再也、再也不出现在您面前。”卢双打量着她的脸色道。
阮宁轻笑,“胃口不小,看来上次的一千两,你花得很快嘛?怎么,上次从我这儿拿到钱,让你觉得,我的钱很好拿?”
卢双吸了吸鼻子,“都是弱女子,王妃必能体谅奴婢的困窘和难处。奴婢没了孩子,忠义侯突然翻脸……只有王妃能救奴婢了!”
卢双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还偷偷地拿余光瞄着阮宁。
阮宁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哭笑不得。
上次,拿裴郎中的钱打发她,倒叫她以为,自己是个特别好捏的软柿子。
阮宁嗯了一声,“你说的也是,那我要看看你能不能提供我想要的消息?打了我家奴黄忠的凶手是谁?”
卢双面色一僵,“不……不知道啊?黄忠是谁?”
“那你没什么用,”阮宁道,“孛儿帖,把她脖子扭断,扔进山林里喂狼。”
孛儿帖一脸冷酷,活动了一下指关节。
她的手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卢双胆战心惊地看着孛儿帖,可能刚才的遭遇,让她对这女人的战斗力,颇为恐惧。
“别……”
“你别怕,她能徒手打死狼,一下就好,不会很疼的。”古儿别剌在卢双旁边说道。
她笑眯眯地甜美声音,加上孛儿帖一脸阴沉冷酷的神色。
让卢双顿时更害怕了,“奴家以前伺候过王爷,奴家哥哥死了以后,奴家被王爷弃如敝履……”
卢双喘息着,急声说道。
阮宁摆摆手,让孛儿帖退到一边。
“奴家早已委身王爷!王爷是不是告诉王妃,奴家被哥哥托付给远亲家?远亲家的父子俩畜生不如,对奴家行了,行了……父子聚麀之事?”
卢双说话间,气息更加急促,“他都是骗您的!当初,他为了拉拢我哥哥,已经将奴家收入帐下。他说过,等他回京,就给奴家一个名分。
“可没想到我哥哥命不好,没等到王爷回京,就早早死了……王爷见奴家没用,也厌倦了奴家,所以就把奴家丢在半路。
“奴家一路乞讨着来到京城。本想去找王爷,可是燕王府的门第太高,我一个孤女,连燕王府的门边儿都挨不到。”
卢双说着,泣不成声。
孛儿帖和古儿别剌两个姑娘,听得义愤填膺。
两人咬牙切齿的脸色,像是燕王在这儿,她们敢扑上去跟他拼了。
阮宁道,“你跟燕王多久了?”
卢双吸吸鼻子,“几年前的事儿了。”
阮宁道,“我是问你,跟他在一起,侍奉他多久?”
卢双红着脸,羞怯道,“也有多半年的光景儿,那是奴家最美好的光景儿……可惜好景不长。”
“多半年的时光,你竟没给他生儿育女?”阮宁问道。
孛儿帖和古儿别剌两人闻言,也都诧异地看向卢双。
在草原,人越多,家族的力量越强大。
男女欢好了半年多,竟然没有孩子……在她们看来,不是女人有问题,就是男人有问题。
卢双微微一愣,她似乎没想到,阮宁会突然问这个。
“那是在边关……不,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