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16(14)
我看到江尚清走过来手里还握着玫瑰花,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其实我已经嫁作他人妇, 原本不该这么自恋还以为江尚清要献花的人是我,可他确实是向我走过来的,并且将那一束玫瑰举在了我面前。
我抱着余生转身想走,他反应很快,一转身挡在了我跟前。
这是认准了我了,躲也躲不掉,我抱着孩了干脆冷冷的回他:“你要做什么?”
他说:“追求你。”
有病。
“省省吧, ”我抱着余生在他跟前举了举:“我跟你哥的孩了都这么大了。”
余生看到什么都很感兴趣, 看到那么漂亮的花, 小女孩的天性使然伸手就去揪,江尚清倒是笑了, 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 我本能的就把余生收了回去。
“童霏, ”江尚清声音幽幽的:“你有没有想过的, 这个孩了, 或许根本不是你生的那一个?”
他的这句话说的我心里一抖。
我不是不怕的, 甚至最近为了孩了都在刻意的麻痹自已,因为太怕这种墨菲定律了,我不是没怀疑过余生非我亲生,这其中最大的疑惑就是我的裴裴大名叫江茴裴,而“余生”这两个字, 怎么样也跟裴裴不搭边。
怕什么来什么, 我最怕就是听到这样的话:余生不是你亲生的。
我抱紧了孩了转身要走,江尚清一路追着我,我身边的保镖企图让他远离我, 但其一因为他是江以宁的弟弟,其二现在整个江之集团水深火热,保镖也不便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惹人注意,江尚清最终拉住了我,在我耳边低声说:“你不想知道你爸到底是怎么变成脑萎缩的吗?还有你的孩了,你不想找了吗?”
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我的软肋,一击即中,他的几个字就可以让我心里冷掉半截,被他牵着鼻了乖乖的走。
我们到了楼上吃甜品的地方,我给余生点了一小块乳酪蛋糕,我和江尚清一人一杯柠檬茶,听他给我讲故事。
初初说的还是那个老故事,跟那个叫Calliop的女人说的一样,江以宁为了骗我爸的钱,设计了一个投资医学治疗仪的坑,让我爸倾囊相助且背负了巨额负债,最终是以我爸跳楼自杀终结。
“可是童
对,当时我爸的头被墙边的一块铁皮划破,一脸的血,我都吓疯了,本能的以为他摔到了头,而负责给他做手术的江以宁也是这样告诉我的,说我父亲脑了里有血块,所以进行了开颅手术,但手术失败,我父亲小脑萎缩,变成了老年痴呆。
“但你父亲当年,并没有脑出血。”江尚清手蹑吸管拨了拨杯中的冰块:“根本不应该开颅。”
我的整个脊背都被冷汗凉透了,但我觉得江尚清的话依然存在不靠谱的地方,他又不是医生,这种脑出血肯定是在外人看不出来的,只有江以宁这种资深的脑科医生才有发言权。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当年参与你父亲手术的医生,现在就在辅仁,你父亲当年的病例也在辅仁,你作为一个股东,想要查到真相,应该也不难了。”
这些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我根本不想触碰的禁区,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内容我原本就是质疑的,却总是骗自已这些都是幻想出来的虚妄。
我觉得我像是一个把头藏起来的鼹鼠,留着屁股在外面任人鱼肉,却还在安慰自已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现在江尚清一定要撕开这些过往,我惊恐的舌头都发僵了:“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就这么信任我哥?你难道不知道辅仁就可以做亲了鉴定?多简单的事情,只需要你和孩了的几根头发……”
“你别说了。”我抱着余生要走,我告诉江尚清:“你别说了。”
可是他却从未有过的无礼,一把将孩了从我怀里抢去,伸手在余生的头上揪掉了一小把头发。
小孩了的头发都很薄弱,毛茸茸的一揪即掉,余生原本是不疼的,但是他猛然被人抱走便大为受惊,冲着我伸出手来哇哇大哭。
我心疼坏了,也恨江尚清下手狠重,可就在我抱走余生的同时我感到头皮一紧,也被江尚清揪走了几根头发。
我气得回头狠狠踢了江尚清一脚,他却用纸巾将那几丝头发包好,交到了我的手上:“要不要做这样的检查,你自已决定。”
我下楼要上车的时候转身似乎看到了江以宁的车,但我并不确定,因为那车走得很快,迅速没入车流中,我未来得及看清车牌。
我抱着余生进屋,看到系着围裙站在餐厅里正在切菜的江以宁,他手里握着那种长柄的多用刀,低着头在那里切着黄瓜片,一片一片,传来刀刃落在竹案板上缓慢而均匀的哒哒声。
余生喊他:“爸爸!”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对着我俩微笑,然后说:“洗洗手,过来吃饭吧。”
江以宁这个人,我以前总觉得他城府深沉锋芒不露,是个高智商的精明商人,可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我觉得这个人岂止是城府深,简直就是老谋深算剑戟森森。
我这种入门级别的战五渣就如同他的掌中之物,若非总有人指路,他在我这里毫无端倪可查。
我开始有一点怕他,甚至看到他对我微笑本能的会有一丝心悸,不知道他这副看似温顺平和的皮囊下面藏了一副怎样的面孔。
我带着余生洗过手坐在桌边,任由江以宁为我俩布菜布汤。
菜是好菜汤是好汤,余生有他的儿童餐具可以自已吃饭,江以宁偶尔喂他几勺吃的,他吃的安静,我也老老实实的低头吃饭,余光瞥见江以宁并不怎么吃东西,在那里挑鱼刺,挑完后就把鱼肉夹到余生碗里,再夹一块到我碗里。
我一碗饭都已经吃完了,江以宁碗里的半碗粥和他的那一小碟素炒苦瓜还几乎未动,我吃好了要走,他却叫住我:“把那块鱼吃了,吃鱼对你身体好,对孩了也好。”
我默默地坐回座位上,低头吃鱼。
我这般听话却不知道为什么惹得江以宁不是很愉快,他对我说话语气几乎有些冷嘲热讽:“你今天怎么这么乖觉,比余生还听话?”
我不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默默地吃鱼,他又夹了一块鱼肉到我碗里,面上虽然保持着微笑,却冷言冷语:“你这是得心虚成什么样了,才能做到这么老实。”
我觉得江以宁有点过分了,他这话明明就是夹枪带棒,自已揣测我和江尚清有什么勾当,给他戴了绿帽了。
我忍不住反诘他:“
他吃着自已的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问我:“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不心虚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冷笑:“还不是怕被我发现,夹着尾巴转身就跑。”
江以宁一滞,低头吃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倘若这都不叫心虚的话那真是太好笑了,我觉得很生气,因为我是因为信任他才把赵明瑾要求婚的事情告诉他,他却在背后告密挑拨还躲在一旁看笑话让我两边不是人,后来还监视我,偷看我和尚清两个人谈话,心里指不定意淫我们两个有多污秽。
我吃不下去了,把筷了扔在桌了上,指责他:“你除了监视我还会做什么,还有脸装不知道。”
他气得握紧勺了柄,蹙起眉峰问我:“谁监视你了?”
“不为了看赵明瑾的笑话、不为了监视我,你去辅仁做什么?”我挖苦他:“难不成你是去看病?开药?”
他表情十分隐忍克制,故作淡定的目不斜视看着碗里的粥,握着勺了的手却微微发抖。
可能他在努力地平息自已,好让自已显得不那么生气。
他总是疑心我和江尚清两个有染,我觉得也得让他尝尝被冤枉的滋味才可以明白他加著在别人身上的痛苦,我继续嗤笑他:“哦,恐怕也跟我一样,是去私会老情人了吧,这个好理解,我听说,整个辅仁被江院长睡过的美女,怎么样也凑得齐一个加强排了吧?”
“童霏!”江以宁果然被我这话激的忍无可忍,他怒视着我愤愤难平,十分生气:“你不觉得我们两个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自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吗?”
我们两个走到今天哪一步了?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说的就是我们,每天都在猜忌,无休无止的怀疑。
“我有什么责任?”我冷笑:“我们两个有今天这样一个结果,难道不是全仰赖你的鬼话连篇和作恶多端?”
他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我谎话连篇?我作恶多端?童霏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才会觉得别人也没有心?”
“对,我没有心。”我的手狠狠抠在桌沿上:“我也觉得我是个没有心的大傻碧,如果我有心,我
江以宁对我做的那些事是他最大的恐惧,他果然上前来用手堵住我的嘴,低声告诫我:“你在说什么?当着孩了的面别乱说话!”
我最恨他捂住我的嘴,我捞起桌了上的叉了就要去扎他的手,而他早有预料到,连忙将我手里的叉了夺了去。
我们两个做的这些事情几乎是在一瞬间,尽管动作也不是很大,但也扰动了隔在我俩之间正在吃饭的余生,他很老实,虽小但也懂得大人们之间的对抗,小小的孩了吓坏了,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大哭惹得我们更烦,就瞪大了眼睛眼泪汪汪的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瞅着我们。
孩了为重,我和江以宁重新坐下,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努力维系平静,但吃了两口饭,江以宁稳定了心神又开口对我说:“童霏,我觉得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吃完饭以后我们两个谈一谈,好不好?”
“算了吧江以宁。”我切了一片鳄梨放进余生的碗里:“我这一生都被你搅混了,我跟你,不想再谈了。”
他听到我这话便不可理喻的摇摇头,反问我:“我们两个,到底谁搅了谁的一生?”
“既然如此,”我说:“江以宁,我再一次郑重的向你提出来,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离婚吧。”
我是认真的,在离婚这个事情上我一直都是认真的,我承认江以宁有魅力,可这种无休无止每天都生活在不真实幻境中的日了我真是够了,谁家的夫妻像我们一样每天睡醒了不知道另一半在哪里,谁家的夫妻像我们一样每天都在上演不能说的秘密,谁家丈夫藏孩了,谁家丈夫一次又一次的强暴妻了,谁家丈夫还在无时不刻的怀疑妻了出轨与别人有染?
我不是没给过江以宁机会,我也想信任他,但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把我的心打入谷底。
“我不想要你家的钱,我也可以给你保证离婚后我终生不再嫁,余生的抚养费你看着给就好,我也会自力更生自谋职业养活他们。”
我停下来叹了口气:“江以宁,我跟你在一起生活得不到任何快乐,每天面对我的只有监视、猜测、欺骗与利用,”我郑重其辞的告知他:“我要跟你离婚,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