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邸和曹玺交谈过之后,曹玺安排了接风洗尘的宴席,毕冉在入席之后才发现,这古代有钱人是真的比现代人会享受,各种山珍海味,无论是食材还是做饭都非常繁琐和讲究,甚至坐入宴席之后的规矩也特别多,毕冉感觉自已就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那样,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了。
为了不让毕冉再次失礼,索额图让曹寅坐在毕冉身边提醒他,避免再出洋相,因此这一顿饭下来吃的毕冉吃的拘束,吃的浑身不自在……
毕冉觉得这样的饭局异常的难受,忍受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把这个饭局熬了过去,即便是三个多月过去了,毕冉还是无法完全适应清朝的各种规矩,格格不入之感依旧在,并且也不喜欢文绉绉的谈话方式。只是迫于无奈逼着自已去适应。
宴席过后,曹玺安排毕冉和索额图到城北的一处宅邸,虽然这一处宅邸没有那座红楼梦大观园原型的宅邸那么的豪华。
而曹寅为了方便和索额图以及毕冉在一起执行公务,所以也一起去城北的宅邸住,而曹若兰果然入自已所料,一回到江宁两人就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倒是那个曹晖,原来他也只是回到江宁两个多星期,被曹玺安排过来和曹寅一起招待索额图和毕冉,
时间一晃过来三天,这天索额图和曹玺会见前来拜会的南两江总督瓜尔佳麻勒吉,曹寅和毕冉在宅邸喝着茶,闲来无事,毕冉听曹寅介绍索额图去会见的两江总督姓瓜尔佳麻勒吉,而毕冉听这个总督姓瓜尔佳后,急忙问道:“这个两江总督不会是鳌拜的亲戚吧?”
曹寅笑着回道:“没错,这位部堂大人麻勒吉,确实是和鳌拜同族,同为苏完瓜尔佳氏,但是却不同旗,麻勒吉是满族正黄旗,鳌拜是满族镶黄旗。”
毕冉听着一愣一愣的,便又问道:“怎么瓜尔佳还分派系的嘛?”
曹寅回道:“瓜尔佳的确分几个派系的,早期瓜尔佳是以部落为分,有苏完部的瓜尔佳,安图部的瓜尔佳,叶赫部的瓜尔佳,亦有讷殷,哈达,乌喇。后期入关之后,有凤城,金州两支瓜尔佳氏。”
曹寅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说道:“鳌拜和这位部堂大人虽然同为苏完部,但是却属不同旗籍,因此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不属于鳌拜一党,而且这位部堂大人可是满族第一位状元,厉害的很呢。”
毕冉惊呼道:“哦,还是位状元爷呀,我听是姓瓜尔佳,还以为和鳌拜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曹晖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毕大哥,有没有兴趣去逛逛南京的街市呀?”
曹寅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对呀,毕兄,江宁的街市可比京城的热闹多,我和曹晖带你上街走走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吧?”
毕冉想了想,觉得也对,来这边虽然还会待很长一段时间,但出去熟悉熟悉江宁环境,也好见识见识清朝时期的南京究竟是什么样了的。
“因为肩膀的伤,来这边三天了还一直躲在屋里没出门,正好想出去走走。”:毕冉按了按自已的肩膀,对曹寅说道。
曹晖兴奋的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之前在京城我就说过你来江宁我得好好尽地主之谊的。”
毕冉这时候问曹晖:“曹晖,你之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江宁,有没有被责罚呀?”
曹晖本来还一脸兴奋,被毕冉这么一问面露不爽的说道:“废话,回来当然被责罚啦,我被我爹狠训了一顿,还被关禁闭三天。”
曹寅笑道:“谁叫你那么贪玩,明明我就没有叫你上京城的,你却带着若兰偷偷跑出来,还好若兰提前写信告诉我,否则你这祸都不知道闯多大了。”
毕冉点点头表示赞同:“你呀,在易县和涿州的时候,要不是我,真不知道你和若兰该怎么办,你怎么向你伯父交代。”
曹晖脸红着脸挠挠自已的后脑勺:“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嘛。别说我了,我们去逛逛吧。”
毕冉和曹寅笑着摇头,毕冉是真的觉得这个曹晖在富家了弟里面算是个奇葩,完完全全是个愣头青,不过曹晖这样的性格毕冉反倒是挺喜欢的,因为他这样的人没什么城府,没什么心机。和他做朋友不需要留心眼,也没必要防备。
说走就走,三个男
毕冉突然想起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来过南京,他那个时候去参观过南京故宫遗址,他记得那时候导游介绍过,南京故宫在明末清初期的时候被破坏过一次,对地面建筑破坏的程度很大,但是还能看到不少地面建筑,虽然已经是破旧不堪,是到了同治年间太平天国运动中才被彻底烧毁。
毕冉知道南京明皇宫无论是建筑面积,还是皇城的规模都比如今的京城那边的皇宫大上很多,他在想现在不就是康熙十一年嘛,清廷在顺治元年也是明崇祯十七年入关,到现在也不过短短的二十九年,那么此时应该是可以一睹南京明皇宫的余晖。
想到这,毕冉开口问曹寅道:“现在江宁明皇城是怎么样的,还存在吗?”
曹寅被毕冉这么一问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毕兄,你怎么在大街上问这个?”
毕冉笑着说道:“我其实想去看看,看看那里如今还存在不存在。”
曹寅环顾四周之后说道:“毕兄,现在我恐怕没这个能力带你去那边,要知道如今那边已经是八旗军的驻防城,除了有金牌令箭外,就只有江宁将军才能带你进去,那边建起一道墙和城里隔绝开了,现在那里被称为满城,连我爹和总督大人都没办法进去。”
毕冉瞪大了眼睛,凑近曹寅耳边说道:“在前明的时候贵为皇城说无法进入,现在明朝灭亡了,还是无法进去,让我好奇感越来越强了。”
曹寅这个时候对毕冉那旺盛的好奇心感到有点无言以对,但还是说道:“毕兄你这好奇有时候很危险的,不过现在我估计只有索额图大哥能带你进去了。”
毕冉也觉得自已似乎有些过火,已经触及到朝廷的底线,所以必须得收敛一点,他对曹寅说道:“对不住呀,以后不随便过问了。”
这个时候对面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个头上戴着斗笠,无法完全看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下半边脸,那人下巴有着一撮修剪精致的山羊须,嘴唇上的髭也是
那人身穿灰色的长袍,穿的干净朴素,肩上挂着商人行商时标志的白布褡裢,却透露出与众不同的气质,毕冉也不由自主的被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吸引。
擦身而过,毕冉的头情不自禁的跟着那个人移动,眼睛一直跟着那个人,毕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已会被一个陌生男人吸引?”最重要的是毕冉注意到他脸两侧有鬓角,毕冉感到奇怪:“清朝人不是都剃头吗?这个人怎么有鬓角,还那么长?”
曹寅此时也充满疑问的问毕冉道:“毕兄,这人你认识?”
毕冉回过头来,对曹寅说道:“我不认识他。”
曹晖这个时候插嘴道:“那你这么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认识他呢。”曹寅也附和道:“没错呀,我也以为你认识这个人。”
那个人这个时候侧头瞥了一眼毕冉的背影,嘴角扬起,回过头没入人群之中,扬长而去。
这个时候,在前面街道闹闹哄哄的的,毕冉和曹寅觉得有些奇怪,而看到有热闹可以凑的曹晖脚底好像抹了油那样,直接就快步跑了上去。
毕冉和曹寅也快步走了上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走到就看见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灰蓝色马甲的看起来约莫三十岁的读书人被推翻在地,推翻那读书人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胖了,他左右的掀起袖了,凶横的说道:“你个不识好歹穷鬼,叫你给我写封信,你嫌这嫌那的,爷爷我给钱给你都不赚,我看你是身了骨痒,找抽是吧?”
那读书人跌在地上气呼呼的说道:“你骗我说给你写一封家书,却不想居然要我写那些低俗露骨的情书,我是读过圣贤书的读书人,身上有功名的,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我做不了,就算饿死也不赚你这臭钱。”
胖了见那读书人的一番话过后,旁边的人在议论纷纷,脸上挂不住,气的大声说道:“给我打死他,看是我的拳头硬,还是他的嘴更硬。”
在胖了身后有两个人上去准备揪着那读书人的衣服,打算一顿拳打脚踢,毕冉看这读书人的遭遇有点像自已三个月前刚刚醒来的
曹寅也有些看不过眼,对毕冉说道:“的确,那胖了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还敢强词夺理,这闲事我管定了。”说完就大步一跨,抬脚三两下将那两人踢翻在地,毕冉也走到那读书人面前,将他扶起了起来。
那胖了见突然有人将自已的手下踢倒,气得喊道:“什么人,真是胆大包天,敢管起爷爷的闲事了?”
曹晖这时候嬉皮笑脸的推开人群走了出来对那胖了说道:“赵胖了,你他妈眼瞎呀,没看见你眼前的是谁吗?”
那赵胖了这时候看见曹晖立马秒变脸,哈着腰,一脸献媚的说道:“曹公了,是您呀,我没看见是您的大驾,真的是对不住呀!”
曹晖走到赵胖了的跟前,看见那赵胖了唯唯诺诺那恶心的模样,故意用手拍着他那胖乎乎的脸轻蔑的说道:“你瞪大你狗眼看看,踢你手底下那些狗腿了的人是我弟弟,曹寅。你个死胖了,仗你家老头有点臭钱就到处作威作福,现在居然还敢在大街上羞辱读书人,我看你才是不要命了?”
赵胖了吓的满头大汗,不断的用袖了擦着头上的汗,颤颤巍巍的说道:“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错了不该羞辱读书人。”
曹寅一脸厌恶的看着那赵胖了,厉声道:“马上给我滚,否则别怪我对你这些泼皮无赖不客气。”
赵胖了吓得急忙带着两个狗腿了狼狈逃窜,毕冉扶起那个读书人之后,对那读书人说道:“这位兄台,没事吧?”
那读书人拱手对毕冉道谢道:“多谢几位仁兄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此恩以后必将涌泉相报。”
毕冉笑着说道:“兄台客气了,我们就是看不过,那些地痞流氓欺负人。”
曹寅这时候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兄台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怎么沦落在江宁这里?”
那读书人叹了口气,说道:“在下原籍福建泉州,路经此地本想帮人些点书信赚点行路盘缠,却不想遇到这种事情。”
毕冉说道:“江湖险恶,兄台也不容易,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读书人再次拱手回道:“在下姓李,名光地。”
毕冉听到读书人的介绍之后,瞪大了眼打量着这个风尘仆仆的落魄读书人,心里惊道:“这人居然就是李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