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你是熊嘛。”
“你才是熊。”
苏三恨恨地掐了他一把,吸吸鼻子,幸福感弥漫的味道是甜香的,有点像奶油巧克力,含着微微的苦,回味总是悠长。
这时听到前面的一个摊位传来喧哗声。一个人嚷道:“喂,便宜不能一个人独占,天津卫你随便打听去,大爷我是谁油锅里的钱都得捞出给咱几个花花。”
摊主苦着脸说:“那是什么东西我也没打开看,你们就冲上来要分,未免太过分吧。”
此时东方隐隐显出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能看到喊话大汉的样子,是个光头,这年跟前的寒风裹着雪粒子嗖嗖的,砸在人脸上生疼,那人却只穿着白色坎肩,露出大肥膀子,那胖胳膊上还纹着两条张牙舞爪的盘龙,只是人过于肥胖,削弱了刺青的彪悍味道反倒有些喜剧效果。
苏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拉拉罗隐的袖子问:“你看那像不像皮皮虾。”
他们今天晚饭吃的就是皮皮虾。
罗隐本来是绷着脸的,被她这一说也乐了:“别说还真像,我猜他胸口会不会纹个大公鸡,来个海陆空齐全。”
这俩人一笑,那皮皮虾听到了。
瞪眼睛指着他们问:“笑嘛呢,我问你们笑个嘛!“
说着还啪啪拍打一下自己大胖胳膊,为了显示有气势,解开了胸口的扣子。
借着油灯光,苏三一看果然是个展翅高飞的雄鹰,只是那胸脯太肥美,好好的雄鹰可不就像个大公鸡。
苏三这下笑的更欢了,见那人脸色变了,急忙捂住嘴巴,看看周围,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人现在是急着碰瓷儿,也不想和苏三废话分散精力。指着那摊主就喊:“我叫麻四儿,知道了吧,赶紧的别等哥们发飙,麻溜地把眼目前的事儿一了。”
罗隐贴着苏三的耳朵说:“那皮皮虾是个青皮。”
青皮m青团好像啊。
罗隐看苏三眼睛亮晶晶的,明白她一准想到吃的地方去了,轻轻拍她前额一下:“想左了吧,不是核桃也不是青团,是青皮,在天津就是指混混流氓。”
称混混为青皮据说有几个意思。
有种说法是没成熟的青皮果子。果子没熟是涩的,这些青皮飞扬跋扈还有韧性,不达目的不罢休,比一般的混混档次稍微高一点;还有说法是天津的流氓都剃光头,头皮上一层短发茬看着是青色的,叫青皮,而这些人多半还会刺青,身上也是青色的。不管什么说法,这天津的青皮流氓比别地的都不好惹,因为他们不但横,对自己还下狠手,流氓找人家麻烦,没怎么着呢自己拎块板砖把自己个拍得血肉模糊,冲着人家一呲牙:小爷我自己个不要命的,您老也拍个?您敢拍,您就是这个!
谁敢和不要命的抗,只能认栽。
果然,这皮皮虾从腰间解下来一个软鞭,照着自己大胖胸脯就要抽。
那摊主垂头丧气自认倒霉,只能回身将刚才一个客人落在这的包裹拿出来,往地上一扔:“得,我惹不起,你拿走,拿走。眼不见心不烦,权当我嘛都没捡到。”
“看看,早这样多好,废话那么多,害的老子早上还的多吃俩大包子,得,看你懂规矩,这包子钱就算五毛吧。”
苏三在一边听着咂舌,也太无赖了吧?
皮皮虾麻四儿美滋滋地蹲下身子去解那包袱皮儿,忽然哎呦我的妈呀大叫一声,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手,噗通坐在地上。
那小贩还在唠叨:“这可是你自己坐一屁墩儿,可不能讹我。”
“死人!死人脑袋!”麻四爆发出一阵惨叫。
那摊主还以为这混混是非要找自己麻烦,嘴里嘀咕着低头看去:“啊!人头!”
围着的几个闲人也看的真切,吓的呼啦啦就闪开了。
苏三和罗隐站着的这个地方正好能看到那包袱皮儿是一颗女子的头,五官看不甚分明,长发盘着髻。不像实下时髦秀们的打扮,估计是个旧式的妇人。
罗隐叹口气:“看看,看热闹,看热闹,成了看人脑。热闹找上门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