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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摊主叫做李守仁,是个打鼓儿的。
这行当还是从北平那边传过来的,就是走街串巷收破烂的,干这一行的,都以左手夹着一个象银元大小的皮鼓,右手拿一根比筷子长些上端包着皮头儿的细藤条或竹棍来敲打,声音不算大,可特脆生,离老远都听得到。这李守仁平时收来东西,在家挑挑拣拣,赶天要亮了的时候跑鬼市练摊。这次本以为捡到个好东西,哪想到祸从天降竟然是丢下一个人头。
李守仁和麻四儿说的都差不多,署长点点头:“你们俩是证人?”
“对,我们看到这俩人在那吵架,说有人落下个东西,这皮皮虾……这麻四儿要和人家分,然后这东西一打开就是人头。”苏三声音清脆亮堂,署长听着很舒坦,点点头:“嗯,介俩人想天上掉馅饼捡个漏,摊上这晦气事也算活该。”
“对,署长您真英明神武!”
苏三一竖大拇指,署长乐了。
“小丫头你还挺逗。”
这署长官不大,在天津卫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一眼认出这俩证人不简单,尤其那男的,气宇轩昂衣着不凡,刚才巡警咬耳朵说这俩人北平警备司令部的,估摸差不离,这气度一看就像。
“这位先生,您是……”
“哦,我北平警备司令部的,和朋友在这附近办点事,好奇逛逛鬼市。”罗隐掏出一个证件递给署长。
那署长看完恭敬地将证件还给罗隐,苏三想不到罗隐这是走到哪都能弄到合适的证件,真是非常专业。
“说吧,落下人头那人啥模样?”署长见这俩人听的津津有味,也想在贵人面前显摆下能耐,继续审问。
“长官,这黑灯瞎火的我哪能看得清。”李守仁苦着脸说。
“这包袱皮儿檀香味浓厚,没几年的浸染不能熏出这么重的味。”
苏三指着放在桌上的人头说道。
“你闻到檀香味了?”
那署长凑上前,低头闻闻说:“介呛人的血腥味,我怎么就闻不到檀香味呢。”
“我这位朋友,嗅觉异于常人,过去凭借这份异能破过不少案子呢。”
罗隐在一边吹嘘道。
“呦,丫头你还有这能耐,那你说说,这人头有嘛味?”
“木头味,很大的木头味,每个头发丝儿都是。我猜这被害的人家里可能从事和木材有关的生意?”
署长半信半疑的又低头仔细闻闻,还是一股子血腥味。
刘守仁和麻四儿见那署长的鼻子几乎贴到人头上了,恶心的一阵干呕。
这时天早已经大大亮了,人头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看相貌有三十余岁,嘴唇有点厚,还涂着点口红,脸上有脂粉,头发盘着髻,首饰一点都没有,耳垂上有道细细的裂痕,是被人粗暴地将耳坠子给撸去造成的伤痕。
这情景有点像抢劫杀人。
这时外面有警察进来报告:“金头,城南的棺材铺老板陈老颠儿来报案,说他媳妇昨天上午去上香一晚上没回来。”
棺材铺老板!去上香!
金署长闻言立马看向苏三,而后者则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金署长急忙喊道:“把人带上来。”
棺材铺老板姓陈,面色苍老,一张哭丧脸都是褶子,肿眼泡,满脸的浓云愁永昼,因为一条腿不方便,人送外号老颠儿,进门看到那人头就嚎啕大哭,果然是他失踪了一整天的妻子。
苏三看看陈老板的模样,再瞅着桌子上那颗新鲜人头,心里犯起嘀咕:这夫妻俩看着年纪至少差20岁,女的相貌还是挺端正活着时候应该不差,这陈老颠儿长的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你妻子去何处上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署长问。
“是城外的玲珑寺,我们夫妻成婚几年没孩子,我媳妇听说玲珑寺的送子观音最神,在那许愿竟然真的怀有身孕,如今已经怀孕四个来月了,昨天是一个人去还愿的。”
“她一个有孕四个月的妇人,怎么独自去寺院还愿?”
金署长觉得这事挺奇怪。
“说是那寺院的规矩,必须单独一个人去求子,在寺院吃斋念佛住上十天,还愿的时候也得一个人单独去,让菩萨看到诚心。”
罗隐听到这,看了苏三一眼,低低地说了一声:“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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