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公众场合之下,更何况前有江朝宗引路作陪,后有少说七八个袁世凯的特务尾随“保护”,我如果直接表现出来,还是非常不合适的,但是我依旧能够想象得到,那帮家伙接到收兵回营的命令之后该是会如何的骂娘。
是怎样的,在昨天一大早,也是母亲大人乘车回云南的前一天,我亲自赶个大早,去了一趟总统府而后又去了陆军部。
虽然我起的非常早,状态也不错,但是我一进了总统府守卫的监视区,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
“您说……”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对原始激动的敬礼,道:“蔡锷谢大总统!”
袁世凯点点头,又安我心道:“松坡你放心,袁乃宽是我的管家,是我的心腹之人,张凤翙虽然有一点擦伤,正好也闲着没什么事,而且他的本事你是亲手试探过的,而且他的名声可不你这个昭威将军小,有他们两个人,再加我亲自挑选的精兵护卫,乘坐专列,老夫人的安全,你大可以放心啊;不是明天走吗?你这样,还是原来的日期不变,咱们不能耽误老夫人的行程,你给云南发电,要唐继尧在昆明车站迎接。”
徐树铮先是带我们参观了一下将军府的大致,而后把我们引到会客厅,之后又是安排下人茶,又是拿一些水果点心来,之后,一个衣着颇为朴素的女子走了进来,虽然这个女子衣着很普通,但是其身所有的一股气质,却是连蕙英都没有的。
是一种庄重却不失闲散宽松的气质,给人的感觉是不可以任意胡为的同时,还不必非常的拘谨。这样的气质与徐树铮身的某些点是相通的,所以我断定,这一定是徐树铮的夫人。
之所以不认为是徐树铮的妾室,到不因为他没有妾室,而是妾室与正室,是一眼能分辨出来的。
过不其然,当这妇人走到徐树铮身边你的时候,他便对我们介绍道:“各位,这是我的夫人,夏红筠,或叫她夏宣也行。”
虽然徐树铮这么说,但是我们当然是不能直呼其名了,当夏夫人对我们见礼过后,我们便齐声道:“徐夫人。”
因为我们的身份,以及一些其他的外力原因吧,所以即使她是徐树铮的夫人,我们也只需要说一声便是了,不必要再有其他的行为,当然了,其他的行为,过于谦逊亦或是过于傲慢,都是失礼的行为。
其实我知道,徐树铮叫夏宣来的意图是把凤仙支开,所以我便很自然的对小凤仙道:“你去和徐夫人走走吧。”
凤仙也明白我的意思,自然是没有说什么,向众人告退之后,便与夏宣一同离开了,夏宣从走进来,到离开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而已。
夏宣与小凤仙离开后,此时的会客厅内只有我与徐树铮、蒋百里三个人了。了一口刚刚送来的茶,而后我便对徐树铮道:“又铮兄,有什么事,咱们直说吧。”
见我如此一说,徐树铮不由的笑了笑,而后看了看蒋百里,蒋百里也是点了点头,之后,徐树铮才开口道:“不知道二位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风声?”
徐树铮这么一说,我不由得一怔,而后想了想,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忙着自己的一些打算,而且我手下的人也都是成天在街面来来往往的,不过还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我对徐树铮道:“不知道又铮兄说的风声指的是?”
虽然此时他的眼神是这样实实在在的,可是却是让我觉得虚幻,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可是是这样,而且让我无法解释。
“复辟”这两个字绝对是有着万钧的力道,压得我胸口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虽然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是我可以释然的,毕竟多久以来了,我其实对于“复辟”这样两个字,我实在听到的太多了。
虽然不曾有从类似于徐树铮身份这样人嘴里听到过,但是市井流言也是很有力量的,更何况,俗语说“三人成虎”,要是我说,有时候其实并非是三人才能成虎,一个人,一件事,甚至是一个念头,都可能把什么直接变成老虎。
太可怕了,并不是我恐惧,而是这两个字无论出于谁人的心思,那都是与天下为敌,千夫所指啊。
虽然我知道可能答案我早已经猜到了,可是,我终究还是不愿意相信,毕竟,除非是那个人自己说出来,要不然,任何的话语都可以看做陷害亦或是诬陷。重要的还有是有时候可能不经意的一句话,给你的带来的后果,是你所不能想象,也不能承担的,这是一句话的力量,也是“祸从口出”的明确证据。
当年的赵秉钧,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我总是觉得他是因为“祸从口出”这四个字,而远离了红尘,被动的走到了另一个地方的。当然这不会是出于他本愿的,可是实际,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是这么可怕。
我不畏惧,也不茫然。
我只是想要知道的更详细的同时,将自己的态度亦或是想法,很好的隐藏起来,或许会有所行动,或许一动不动;可不管怎样,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会在其他人的面前表现出来,同样的,我也不敢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
见二人如此,我不动声色的开口道:“又铮兄要谨慎言语啊,这两个字可谓是禁区了,又铮兄,蔡锷,什么都没有听到。当然了,您也什么都没有说。”
“呵呵。”徐树铮干笑了两声,而后对我道:“蔡将军,我的蔡将军啊;你这是干什么?今天我既然能请你和百里兄来,自然是把二位当做我的亲弟兄一样了,当着亲弟兄的面还有什么能说与不能说的分别吗?虽然不知道你对我是一个怎么样的态度,但是我想至少我相信我的眼光。”
蒋百里虽然没有说话,不过我从他的眼神看得出来,他是知道什么,这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了,既然蒋百里知道,或许还不完全,但是既然他成天待在保定军校都能知道的消息,为什么我的人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我当然不相信我手下的人都是聋子了,这里面还有有些什么事情,是刻意回避我的。
徐树铮见我如此,不由的沉默了,半晌,他才看了看门外,而后有些神秘的对我说出来两个字。
“复辟!”
徐树铮的神情让我甚至感觉有些不寒而栗,他眼神的神采实在是我前所未见的,而且总觉得,这不是真实的。
说话的时候,徐树铮不由的又笑了起来,而且自顾自的还点起一支烟来,说完了,看着我,一直在笑。
不得不说徐树铮这句话说得,让人少有接下去的方式,因为无论你说什么,都是不恰当的,你能做的,是认可他所说的,要不然,可要得罪人了,算是不得罪人的情况下,我想把自己嘲弄一番也是不可少的。
能走到我们这个位置的人,说实在的,不要面子的有吗?可能有吧,但是至少我没见过,当然了,我所说的,是指一般的情况下,要是性命攸关的话,我想算是在要面子的人,也不会犯没必要的糊涂。
可是怎么说那,可能一般人看起来,这可能是一个普通的情况,但是以我现在的状态,我说处的位置来说,任何一件事,无论大小,可能对我都是“生死攸关”的,所以我学会了谨言慎行。
当然,谨言慎行的同时,我又学会了,“不要脸”。我所说的不要脸是在任何情况下,把自己的面子撕的粉碎,试想一下,你自己都不要自己的面子了,还有谁拿你有办法那?更何况,如我刚刚所说的那样。
走到我们这个位置的人,基本都是要面子的,所以这决定了,除非是必要的情况下,要不然算是相对急缓却不是必要的情况下,我们都会“理所当然”的给别人留下几分薄面。
那么这样一来,你自己把自己的面子不要了,那么及时对方有什么企图,或是怎么样,但是只要不是必要,那么肯定会不再继续下去,亦或是回避开来。而这正是我要的结果。所以我选择了把自己的面撕碎来成全徐树铮的话,同时也把他这个话题,暂时性的“扼杀在襁褓”。
“恩。”蒋百里点点头,而后接着徐树铮的话道:“我也听说了,在保定军校里,现在经常会传出这样的话风,虽然我也派人查过,可是,我无能啊,这么久了我没查出一个所以然来。哎。”
徐树铮点点头,而后又道:“其实我想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很清楚,大家也都清楚;这件事要我看来,恐怕会是一个大问题,虽然现在还在萌芽阶段而且很多事情也无法确定下来,但是二位将军,还是再要心里有一个打算才行啊。”
终于,徐树铮还是说出了他的心思,不过这不要紧,因为他的口气告诉我,他并不是想要我们给出一个答案,而更像是他在提醒我们。
其实徐树铮这样的心里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很多时候,你的不作为等于搬了大忙了。
而因为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有一个定数,所以徐树铮此时的做法,包括他的选择都是正确的,是无懈可击的,因为此时的情况下,可能许诺到了最后,反倒会变成麻烦,所以不如做一个提醒来得好。
我点点,对徐树铮道:“又铮兄,你的苦心我们都知道,只不过还是不要继续谈论下去的好;这些事,自然有该管的人来管,咱们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了,为国为民,多做一些实在事,我想也够了。我这个人没有志气,还望又铮兄不要笑话啊。”
徐树铮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到了我和凤仙的问题,徐树铮道:“松坡啊,我看你和凤仙姑娘情投意合的,怎么,什么时候把她迎娶回去啊?我可是还等着喝喜酒那,再说了,前些日子,段总长还说起你与凤仙姑娘那,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是段总长说凤仙姑娘和你那是确实的‘美人配英雄’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蒋百里也是笑了起来,而后对我道:“松坡啊,我看又铮兄这话说的不错,你什么时候把凤仙姑娘娶回家里去啊?不会是嫂夫人不让吧?堂堂的昭威将军不能是一个惧内的人吧?”
“我……”我本想开口解释,可是话才刚到嘴边,我却又觉得不妥,这两个人此时好像串通好了一样,我知道我说什么肯定都还是落到他们的圈套里面去的,所以没必要“自找麻烦”不是?
因为当兵的长期训练的关系,所以走起路来,纵然是兵痞也是有着一定的规矩的,自然是和那些市井人不同。
这可谓是一场闹剧,我甚至都想笑出声来不过想来还是不要了,毕竟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有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却不能够让我断定下来。
看着请愿团从徐府的门口走过后,我不由的对徐树铮道:“又铮兄,看起来你不是第一次见到啊,是够闹心的了。”
而蒋百里此时也是接着我的话对徐树铮说道:“又铮兄你门口的警卫要我说该换一批啊,怎么这么烦人的事他们都不管管那。”
虽然蒋百里这句话是对徐树铮说的,不过我却知道,实际,他是在提醒我,而也正是因为他的提醒我不由的也警觉了起来,而且仔细想想刚才的场面,实在有让我看出了问题。不过这样的问题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够留在我的心里。
虽然是蒋百里提醒的我,但是有些话我依旧不能对他说,道理很简单,无论是以我为心考虑亦或是以蒋百里为心考虑,这些话说出来是没有好处的,所以既然如此,不如把它藏死在自己心里头。
可能是一种默契吧,亦或是有人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我们三个人没有再为此纠缠下去,而是返回了远威将军府的会客厅,而也是这个时候,院子里的戏台子已经准备好了,凤仙也是在徐夫人的陪同下回到了这里。一场大戏这么一直唱到了天黑。
入夜,告别徐树铮之后,蒋百里自然是连也要赶回保定军校,而我则是与凤仙一同去了云吉班。
在凤仙的房间里,此时我的副官敏麟与我,正坐在桌子旁喝茶谈事,而凤仙则是待在一旁为我们奉茶。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吧,我送敏麟出去了,在他走的时候嘱咐他要给蕙英带一些她爱吃的东西,而后便与凤仙坐到了一起。
凤仙见屋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这才将我最喜欢的也是她珍藏的好茶取了出来,换了茶具,安置好一切之后,她递给我一杯茶,而后对我道:“将军还真是关心蕙英姐姐啊。”
“哦?”见凤仙这么一说,我不由得一笑,而后道:“难道我对你不好吗?那一次,我来或者是敏麟来找我,不都是给你带一大堆你喜欢的东西吗?怎么了?小凤仙还有不满足的时候吗?”
说实在话,是现在京津、京畿,调度的军队,在算是警察、宪兵、特务,少说也有五千多人,是天津的四个团已经四千多人了,是打起仗来,这些部队如此密集的集结,对方是一个师,十天半个月也未必打的进来啊。
以如此态势,对付一个蔡锷,实在是太过于高看他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其实不单单是他们这么想,还有很多人与他们的想法一样,只不过恐怕最后得结果,却会让他们大失所望的同时,超乎他们的意料。
看着母亲在袁世凯所派遣的卫队的护卫下,乘坐特别临时改制的专列,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而且想想此时那些被他们早安排下来蹲守的兵卒子还要“爬冰卧雪”,我心里的念头实在是难以言表。
我笑了笑,对徐树铮道:“又铮兄抬爱蔡锷了,蔡锷现在的状况,我想我不需要解释,对于我这样的一个落魄鬼,又铮兄能如此对待,实在是让人慰藉啊。”
徐树铮听我说完,不由得怔了一下,不过随即便释然了,笑了笑,而后对着我们二人道:“二位将军,进来的有关那两个字的传闻可是越来也大了,我已开始也觉得不过是市井流言罢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啊。哎。”
说到这,徐树铮不由的叹了口气,而后把手的烟熄掉之后,又继开口道:“进来我得到一些情报,是稽查署、宪兵司令部里传出来的,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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