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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十二章 镜片【八】(1 / 1)

北,京警察公署,会议室内。

江朝宗三人此时集会在一起,虽然面前都有一杯冲好的香茶,但是还真没人去动一下,要么抽着烟,要么是仔细的研究着面前的行动地图。

京外的军事调动他们也通过自己的内线得到了消息,再加他们在京内的布置,其实三个人实在想不通,一个区区的蔡锷,值得如此吗。又不是重兵压境,犯的着如此以战备状态准备吗?

徐树铮叫来下人,要他们出去看看,不一会,小厮回报说出了外面的情况;还真是无巧不成啊,我们才刚刚说到“请愿团”的事,这巧了,不知因为啥,正好现在远威将军府外,有一伙请愿团在游,行!

街的请愿团,实在是我的生平第一次所见的样子;一般的请愿团无非是一些学生或者是清苦百姓罢了。

这是这一次在大街来来回回的这群人,一个个的油光满面的,而且里面不乏我熟悉的面孔,要么是那个官员的家丁门侍,要么是什么将军的卫队亲兵,虽然他们掩饰的很好,可是他们的步伐却出卖了他们。

小凤仙摇摇头,放下手的茶,正色的对我说:“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将军真的不明白吗?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你不必装作这个样子。你知道的,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记得。我只要知道,你蔡锷将军是我小凤仙的男人足够了。”

我笑了笑,看着凤仙,实在是不知道该要如何待她,可是我又能怎么样那?这是我的选择,也是凤仙的选择不是吗?

我可以否定或者是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却无法不尊重这样一个爱我的女人的决定,因为我给不了她幸福,能给她的除了尊重之外,恐怕是在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虽然我不贪财,但是说实话,我不缺钱,毕竟能走到我这样位置的人,算是在清廉,家底也不是一般人商贾能够拟的。

我想要给凤仙很多钱,但是感情不是用钱来买的,而且作为八大胡同的名人,她如果乐意的话,算是不我的身家,可是至少也会超过许多的人,她既然放弃了钱财,那么我再给她再多的钱也是没用的。

因为她的眼里只有我,而我的眼里,当然不是只有她的,可是毕竟她是我想要得到的女人,虽然我们两个常常在一起,而且在外人眼里我是一个好、色之徒,但是算是现在,若非是凤仙的允许,我也绝不会亵渎她的身体。

“不要说这样的话,毕竟你懂我的心思,所以,不要伤害自己。”

小凤仙笑了,不过却摇着头对我道:“将军,凤仙没有伤害自己,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凤仙愿意坦然面对一切;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愿意接受,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将军,与其说凤仙看的是你这个人,但是却莫不如说凤仙看的,是你的志向。”

“你是在拿我赌吗?”我不由的问道,虽然如此,我却一点生气的想法都没有,因为凤仙算是真的如此,也并没有什么过错,女人找到一个意的男人,有情感,当然也是在赌博,而且是用自己的后半生做赌注,这样的豪赌,恐怕没有谁,真的有这样的气度。

凤仙摇摇头,解释说:“并非是凤仙拿将军在赌,我想将军我还要清楚,到底是谁在赌。今天在徐次长的府邸,看到了,听到的……将军,保重才是啊,你是蔡锷,更是我的蔡锷。”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凤仙的眼睛里好像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感一样,总之与平常的时候不太一样,而且我也说不清那是为什么,因为这是凤仙第二次在我面前这样。

“将军,不需要再说下去了。”小凤仙收拾起了自己的怪情绪,而后对我继续道:“茶吧,这是您最喜欢的茶。这茶非常难弄到的,凤仙这里也没有多少了,您可要省着点喝了,要不然以后喝不到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我点点头,小凤仙你的言外之意我已清楚,所以没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这一夜,这么,也这样,过去了。

翌日,敏麟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云吉班,凤仙见他来了,便独自去到楼下和她的小姐妹们说笑去了。

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敏麟开口对我道:“将军,我安排的人给我带来了消息;和咱们想的差不多,但是还是有一些出入的。”

我摆摆手,打断了敏麟的话,对他道:“不用说,我知道;云南那边怎么样了?”

敏麟道:“今早接到的电报,老妇人已经进入贵州,唐继尧已然派兵接替了张凤翙的护卫,张凤翙及其队伍留在贵州待专列将老夫人送达以后,回转北,京的时候他们在重新乘坐专列回来,袁乃宽随老夫人入昆明。”

我点点头,而后又问道:“你在街面安排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敏麟的担忧我知道,他无非是认为我们的安排准备时间太短,如果贸然的动起来,能够成功的完成计划是再好不过,可是若是出现了纰漏的话,那么后果也不是我们两个人可以承受的。

更重要,敏麟虽然是我的副官,是军人,而且也是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是说到底他的本性是善良的;如果计划出现纰漏的话,那么必然会牵连无辜,那些帮助我们的,亦或是相关的,甚至是不关的,都有可能为我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然了,这样的代价是什么,大家都清楚,所以正因为如此,敏麟才会这样,他的担忧,是在担忧我们本身的同时,也在为那些人导担忧。

我承认敏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而且武韬略一样都差,可是他却只能做我的副官,纵然是大材小用,可是没有办法,因为他的性格,他做事有时候的瞻前顾后使得我实在是不能把重要的位置给他。

把他留在我的身边其实是最好的方式,毕竟他是有本事的,所以能够保护好我的安全,其二是他本身的性格也适合在最高长官的身边做事,很多时候他要担任我的代言人,所以他的仁慈可能在平常人的眼里,也代表了我的仁慈。

常言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吗,既然如此的话,这话反过来想,也说得通我对敏麟的任用了。

我看了看他,而后对他道:“你不要想太多,有些事是必然存在牺牲的;你我可以担重任,成大事,而有些人,却只能做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孰轻孰重你清楚,所以不要把你的仁慈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我明白了。”敏麟对我道:“那将军,我这去安排。”

“不。”

敏麟想了想,而后对我道:“这么说吧,将军,咱们安排下去的人,已经把需要做的都做好了,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些秘密。”

“哦?”我一笑,道:“秘密?是能说的秘密还是不能说的秘密啊?”

敏麟也笑了,而后对我说道:“有能说的有不能说的。但是总归还是都围绕一个问题的。”

“那不用说了。”

敏麟点点头,而后沉思了半晌,对我开口问道:“那将军,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那?”

我看了看他,而后站起身子叹了口气道:“不用再犹豫了;我意已决!”

敏麟见我如此的面目,坚定的神情,自然是明白我已然下定了决心,虽然我看得出他脸还有担忧,不过却再也不会更改。

“恩?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敏麟对我问道。

我示意他坐下,而后对他解释说:“你听我说完,我虽然决定了要怎么做,但是咱们之前的计划需要做出一些调整,现在的形式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你也看出来了吧,京城里面可谓是暗流不止,各派人士想法看法都不同,这决定了他们到时候做法的一些不同,咱们之前的计划只是针对袁世凯与段祺瑞的,但是现在形势变了,连老头子王士珍都出来了,你想想,咱们之前的计划如果不进行调整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少那?”

听完我说的话,敏麟陷入了沉思,约有三五分钟吧,他这才开口对我道:“那将军,如果要调整计划的话,岂不是又要浪费很多时间吗?如此一来,恐怕更容易出现纰漏啊,因为一旦要调整计划,必然会有一些人或者是安排浮出水面,这样的话,要是被人抓到了把柄,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足足四个整编团,已经向铁道沿途位置开拔。

北,京,警察公署、北,京城防卫戍司令部,北,京陆军宪兵司令部。

江朝宗、雷振春、雷存修三人已然是一幅战备状态,北,京城内的警察、宪兵、驻防部队,已经悄然无息的将北,京四九城,火车站等各处要道守了个水泄不通,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地方会无缘无故的窜出一队兵来。

而且北,京车站,周围五里,已经是人烟罕见了,其叫卖的商贩、行路的客人,多数也哦度是江朝宗的特务组织化妆假扮的。

我点点头,而后对敏麟开口道:“你说的我也知道,但是没有办法啊,随行市才能成事啊,总不能逆着水流吧?到时候算你能成功,恐怕要付出的代价也不是刻意同日而语的。”

敏麟点了点头,他承认我说的是有道理的,而后他对我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咱们应该怎么做?”

我想了想,而后把我要求做出的调整计划,告诉了他。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之前安排下来的东西,或者是人手,全部都是针对袁世凯与段祺瑞的,可是现在的形式不同了,所以要把一些之前安排好的,调整、抽调出来,以便于应对北,京里面其他的政,治势力。

与此同时,因为调整、抽调的话,必然会减少某些环节的安排,这样一来,形成了“外强干”的状态,这样的吓唬人的状态,如果不被戳破的话,自然是甚好,可是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的下场。

这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所以必须要在那些抽调的环节,增加一些资本亦或是至少也要有一些助力。不然的话,我实在是无法专注的进行我的计划。

所以我要敏麟再去物色几个合适的人,当然了,他们的出身、能耐都无所谓,因为我的打算,是后来物色适合的人选,担任的位置是“李代桃僵”,他们不会接触核心的东西,说他们与我有关系也行,是说他们和我没关系也罢。

总而言之,他们与我有没有关系,都不会影响到我。

超过我的限度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我都是无法接受亦或是抗拒的,因为只要是人,必然有自己的弱点。

最后,我要敏麟去吧之前我们安排的一环,清理出去,这不是早想好的,而是我刚刚做的决定。

道理很简单,他们被清出去了,自然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而把我的计划泄露出去,当然,他们知道的也只有自己的负责的方面,但是这足够了。

我这样做的理由,先不解释,到时候,知道了。

交代好了我的安排,敏麟点点头,表示一一记下了,而后他又沉思片刻,像是在加强自己的记忆,而后才开口对我道:“那我现在去安排?”

我点点头,敏麟见我如此,也没有在说什么,转身欲走,而在这个时候,我却又想起了一些事,把他叫住了,待敏麟询问,我又交代道:“等下你出去的时候,最好能够让那些尾巴跟着你。”

这一次让敏麟来一个“酒后失言”,可是我至关重要的一步棋;毕竟我以身犯险,敏麟舍命相陪,我们是男人,是我们必须承担的,因为我们有信仰,有自己的原则;但是这并不代表该我的妻子与我一同承担风险。

当然了,这并不表示小凤仙该承担这样的风险,可是这是她的选择,我要尊重她,而蕙英那,我自然是相信,也非常有信心,她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做出与小凤仙一样的选择。

但是已经有一个女人为我如此了,那么没有必要再让另一个也是如此。

我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我的情感也是有限度的。

敏麟一怔,而后做出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对我笑了笑,道:“将军,我明白了。”

小凤仙此时有些伤感的看着我,毕竟,刚刚我对她的那一番话,实在是有些无情了;我漠然,凛冽,像是飘雪天的北风一样。

凤仙是风雪最后的绿芽,可是她在坚韧自己的意志与身体,她想要正面的接下我这股凛冽,可惜,奈何她再坚韧,依旧还只是绿芽。

终于,凤仙眼角的泪,戳破了我漠然的神情,划破了,冰冷被风蹂、躏过的氛围。

“凤仙。”我揽过小凤仙的腰身,我想要将她抱在我的怀里,然而,她好像此时并不愿意如此,虽然没有挣扎,可是她传递给我的那种不动的力,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没有坚持着自己的动作,而是坐到了她的身旁。

“你为什么非要说破那?”小凤仙温柔的,可是语气是强硬的:“为什么,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吗?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为什么你非要说出来?”

“凤仙不是一知道情情、爱爱的傻子。如果我是那样的女人,恐怕现在你也不会坐在这了吧?我知道,我的结局是怎样的,只是我不希望那个操是你,可是……你太狠了。”

凤仙的眼泪,此时好像一斛倾斜的豆子一样,凤仙哭着,没有声音,仿佛连喘、息的声音也都消失了,或是被溶在了泪水,此时的沉寂,好像是当初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更像是曾经,她叫人送给我的那一素绢的诗。

薄颜犹未见,飞鸟恐长猿。虽坐烟云馆,俯谢在此前。

看着凤仙的样子,我实在不想再说出要说的话,可是没有办法,很多时候是这样的,总是要伤害一个人的情况下,早一点让她重伤,也一刀刀割碎她的心要好。

我对凤仙道:“你必须要坚强,要我在与不在的时候,都一样;凤仙,道理我已然不必对你多讲,总而言之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不要想会有人在一切安定之后来接你,如果有来接你的,也一定不是我,如果把你接到我的府邸的话,那么也许是蕙英吧。”

那是冷冷的谢意,是女了对一个男人最真挚却也是最遥远的谢意。

有人说这是情愫,可是我却知道,这不过是不过是她小凤仙,用来偿还我人情的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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