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焕有特异功能,在圈内不是个秘密,但是,对于马尚魁来说,显然是个秘密,因而,格外惊讶,同时,半信半疑,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可马尚魁是什么人啊,人精啊,在他眼里,万事都是防着的,既然有人说有特异功能,就不能不防着一,因而,为慎重起见,这个极其诡异且富有谋略的家伙,暂时放弃刁难江成焕的不当举动,暗地里观察、揣摩这个被人声称有特异功能下属的一举一动,伺机再作进一步考量。与此同时,江成焕也有了思想准备,虽然,他不太确定马尚魁究竟有什么打算和企图,但对马尚魁突然表现出来的热情甚至关照,在不习惯的同时,有了警觉,他在惶惶中保持一种少有的谨慎。
江成焕很快康复,重新恢复健康的江成焕忽然被马尚魁安排为部门负责人,宣布负责技侦一摊子事务,令江成焕十分惊讶。他再怎么堤防,也没有料到马尚魁有这种安排,只是感恩戴德招架不住。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即使是死对头,当遇到这种好事时,还是在瞬间消除了前嫌,有的只是感激。但同时,他多少有尴尬,因为,他很快意识到难以面对卞海波的目光。
毫无疑问,卞海波不会高兴,换了谁恐怕都不会高兴起来。即使城府再深,涵养再好,一不表露出来,内心的不快是自然而然。因而,当江成焕再见到卞海波时,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搁,该怎么同他交往下去。然而,卞海波十分坦然,是那种显然不是装出来的坦然,令江成焕吃惊不小。
“小江,别在意,长江后浪推前浪嘛!”
令江成焕根本没有料想到的是,卞海波早就洞悉他心思,安慰起他来。
“恭喜你荣升。”他拍了拍江成焕的肩膀,一脸舒展的表情。
“这,唉,其实,我一不、不知道”江成焕一阵脸红,更是局促不安。
“别说了,这是好事嘛,”江成焕似乎要解释什么,却被卞海波一手按住,“这么多年,总算有成效,这种安排是有道理的。再说了,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离开?”江成焕一惊,眼睛瞪得溜圆,他真不知道卞海波要离开,“那,要去哪个科室啊?”
“噢,省厅急需要人手,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一段一时间,不久前找到我说起这事儿呢!”
“恭喜,恭喜啊!”江成焕十分惊讶,他根本没有料到会有这个安排,因而,他的祝贺发自内心。
孰料,卞海波摇了摇头,脸上没有表露多少喜悦来。
“唉,喜从何来?只是抽调去帮忙一段时间呢,还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安排。”
“噢”江成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实话,这种抽调在内部是常有的事情,的确如卞海波所说的,好多时候没有什么结果的,但他脑海中一转念,还是堆了一脸的笑容,“这个必须有,是必须恭喜的。”
江成焕继续恭贺,他重重地舒展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瞬间没有了一直以来的窘迫,的确,这是最好的安排,无论下一步结局如何。否则,再怎么超脱,也是无法平复内心隐隐的不安。
毫无疑问,江成焕的人生道路在向法医领域中进一步迈进,并无疑是通过法医技术侦破案件。看来,自己前身果真是宋慈,要不然,今世怎么总是朝着那个方向奔去,想绕都绕不开呢!
他在基本理顺新任岗位上的诸多事务之后,转瞬把心思转移到断魂坡洞穴中的黄金蟒身上,不知它康复得怎样。于是,他选择了一个双休日没有什么工作安排时驱车前往断魂坡上。
他蹑手蹑脚探入洞穴中。
再次深入洞穴,有种久违了的亲切感觉。当然,这种亲切显然缘自黄金蟒,啊,黄金蟒,你康复了嘛?
然而,他并没有见到期盼中的黄金蟒踪影,四周悄无声息,寂静得有可怕,似乎掉下一根针也是听得见。在这种寂静下,他向四周投去警觉的目光,似乎稍不注意便会在某个黑暗处跳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是的,在这座洞穴中,有太多的未知数,即使是那个死去的保安也给这座洞穴平添了一份不测。
想到保安,他脑海中浮现那僵化了的尸首,仿佛眼前便是他的幻影。在他看来,保安的死不明不白。由保安他联想到了周原,他深信,这个周原理应是始作俑者。
“咚”
忽然,从幽暗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顿时,他汗毛根根竖立。
他无法确认刚刚那微弱的声音来自何方,又是什么声音。他本能地往后撤退了一步,同时,双眼如狼一样搜索着,捕捉可能的痕迹。
“咚、咚”
是两声清脆的声响。
这一回,他听清楚了,滴水声,是泉水滴落的声响。
噢
他心下放了下来。
他顺手搭在了身旁的支撑物上,冰冷刺骨,他手本能地一缩,一看是一块平整的石头,是一块他曾经坐过的磐石,噢,对了,是马凯丽同那个男人鬼混的地方。他脑海中便浮现颠鸾倒凤时那酣畅淋漓却令他陡生百般厌烦的身影。
这座洞穴的空间实在是太大太大,恐怕足足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面积,这还不包括洞中洞,若不是靠近悬崖一侧洞开,那简直是深不可测,江成焕期盼着黄金蟒很快出现,只要一出现,他便有了精神寄托,便不会继续胡思乱想内心空落落的。
然而,就是这么奇怪,一直没有黄金蟒的踪影,黄金蟒一直没有出现。他联想到了黄金蟒是不是因为生病缺少治疗一病不起,蜷缩在某个拐角处连爬行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早已一命呜呼。想到这儿,内心犹如刀绞,便在四周摸索着试图发现什么。
忽然,狂风大作,他顿觉置身在风口浪尖上,那感觉简直犹如是在泄洪的下水道中,整个人完全笼罩其中。他紧闭嘴巴同时闭上眼睛,脚下悬空,便迅速蹲下去,似乎再不蹲下去便被风吹了去。可是,他蹲不下去,那风实在是太大太猛烈,犹如鼓风机一般的狂风吹飞了去,整个人悬浮在了半空中打转,根本没有下潜的力气,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
眼前一片黑暗,是更加黑暗,即使悬崖一侧也是幽暗混沌不清的一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