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辞一惊,猛地转头看向门口的人。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人来了,她竟然半点都没察觉,甚至连脚步声都没听见。
但对方根本就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站在门口轻轻一笑,道:“府里来了贵客,怎么还躲在这里?”
来的正是太夫人。
燕归辞的惊讶仅仅只是一瞬间,片刻后,她便镇定自若地放下了手中的书,对太夫人淡淡一拜,什么都没解释,转身便要出门去。
谁成想那太夫人根本就没打算这样放她走,手臂一伸,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三小姐难得来一趟府上,不如等等再走?”
燕归辞一顿,抬眸扫了太夫人一眼,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太夫人轻轻一笑,径直将燕归辞推入书房,反手掩上了屋门。
她道:“三小姐难道就不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燕归辞一脸冷漠:“不想。”
她是不知道这太夫人脑子哪里长了坑,要拉着她说这些事情。但她知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况她们本来都不熟,这人忽然拦着她说这样的话,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东西!
听她回绝得这样干脆,太夫人倒是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自顾自往下道:“我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不待燕归辞说话,太夫人便抬袖掩唇,平静地看着她,笑道:“是被咱家那不成气候的大小姐害死的!”
这人说话时,不知怎么回事,总喜欢挑眉,看着就一脸不怀好意。
燕归辞表情很冷,看着这样的人,半点反应都没有。
那太夫人终于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这一切都不能引起燕归辞的关心,立即变了脸,恼怒道:“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你母亲的事?燕归辞,你要知道,要不是王若华,你现在就是燕家的嫡女!”
“嫡女不嫡女的,”燕归辞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一直盯着太夫人看,“有什么区别?同是燕家儿女,谁也不比谁高贵。”
她说得漫不经心,那眼神却叫太夫人狠狠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I接着,燕归辞不待太夫人说话,又道:“你要想对付她,自己收买她身边的人去,找我没用。”
说罢,推开眼前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太夫人站在书房里又气又恼。
快中午时,王景崇才回来,听下人说王若华正在他屋里等他时,几乎是下意识皱了皱眉。
“她来做什么?”王景崇表情不是很好看,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见我,以为我会为了她去找陛下给燕归期求情?”
下人看了眼自家老爷的脸色,小声道:“奴才看着不像是来替归期小姐求情的。”
“那他来做什么?”王景崇冷哼一声,沉着脸道,“事情败露了才来找我,做这些事情之前怎么没想着同我商量?”
下人战战兢兢地没敢说话,鹌鹑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王景崇自己跟自己生了好一会儿气,最后还是去见了王若华。
不管怎么说,自家女儿这脾气都是他自己宠出来的,造成现在这幅局面,他自己也有责任。
但一想到王若华做的那些事情,他就忍不住头疼。
到了内院,还没进屋,就听见王若华再问下人,他怎么还没到家。
下人道:“已经回来了,这会儿还没过来,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正说着,她就看见王景崇从院外进来了,她忙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刚才还盼着王景崇回来的人,立即变了脸,冷冷看着进来的人,道:“你去哪儿了?我是听说你今日休沐,才过来的。”
王景崇看了她一样,知道她就这德行,生气也没用,只好将一口怒火压回去,淡淡道:“为父去哪里,莫非还要同你这个嫁出去的女儿交代一声不成?”
王若华脸皮僵硬了一瞬间,盯着王景崇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一笑,故意道:“父亲这是还在生女儿的气?”
“生气?”王景崇进了院,背着手在一旁坐下,看都没看她一眼,“为父为何要你生你气?”
这院中平时连伺候的下人都没几个,方才又得了王若华的吩咐,这会子更不会有人过来打扰。
王若华也算听明白了,王景崇就是在生气,气她没有同她商量,就擅自做主,联系了朝中的人。
她笑了一声,直言道:“女儿做都做了,父亲再生气有何用?当初若是父亲执意要去燕家说亲,女儿现在又至于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怎么,还是为父的不是了?”
王景崇终于将目光落到了王若华身上,只是没什么父女之情:“那你不知廉耻,做出那些事情之时,是不是还得怪为父没有拦着你?”
“是啊。”王若华竟然一口就承认了,还故意笑了笑,“父亲要是拦着我,或是叫人打断了我的腿,我也不用嫁给燕南山啊!”
她就是故意恶心王景崇。
王景崇也确实叫她恶心了,当即怒不可遏,觉得再同她说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气死!
他一拍桌子从石凳上站起来,冷冷道:“燕夫人往后若是没事便少回王家来,省得旁人说你与燕家关系不睦,传出去后又是为父的错……来人,送客!”
下人迟疑着没敢来。
王若华却忽然笑了一声。
她看着怒不可遏地王景崇,慢腾腾坐回椅子上:“父亲啊,女儿同你开玩笑呢,你同女儿置什么气?难道还能不认女儿不成?”
王景崇咬咬牙,当真是不想认这个女儿了!
若不是因为对先夫人的感情,觉得愧疚,他早王若华做出那些事情时,就直接叫人打死了她,省得现在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王景崇气不过,人也撵不走,只能赌气似的在一旁重新坐下,咬着牙忍了。
王若华这才替他倒了杯茶水,算是赔礼。
见他不接,还一脸嫌恶,她也不生气,淡淡道:“父亲,我要与燕南山和离,与你说一声。”
“你说什么?”
王景崇霍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瞪着王若华,觉得她疯了:“我看你是想毁了归期和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