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若华在府中用过早膳后,就带着人出发往王家去了。
跟着她的丫鬟在将人扶上马车时,忽然停住脚步,往不远处看了看,不知瞧见了什么,随即收回目光,神色之间隐隐带着担忧。
“你看什么呢?”车帘被人掀开,王若华陪嫁丫鬟看了她一眼,道:“夫人方才说了,你还是不要跟着去了,留在府里等候。”
话落,放下车帘,重新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外面的丫鬟愣了一下,随即往后退开好几步,倒是没有执意要跟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王家外面,王家的小厮见了王若华回来,还有些意外,连忙道:“您稍等,小的去支会太夫人……”
“支会她做什么?”王若华冷冷扫了说话的小厮一眼,道,“我回自己家,难道还要得她允许不成?”
那小厮忙说:“不敢。”
王若华冷笑一声,扶着丫鬟的手进了王家。
她是王家的大小姐,也是嫡女,从小就备受宠爱,想要的东西几乎是想尽办法都要拿到手了才罢休。
这性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还是如此,所以燕家几乎所有人都对她唯命是从,就连燕老夫人都是这样。
导致她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王景崇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
因为王若华的生母走得早,还不等她完全长大,王景崇又取了续弦,这位续弦相继生了好几个儿子和女儿。
但王景崇打心底喜欢他的先夫人,先夫人死后,便将这种感情一并转移到了王若华身上,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种王若华要什么就必须得给什么性子。
娶续弦不过是因为王家老太太的意思。
王若华一路过去,瞧着那些小厮丫鬟,脸色不是很好看:“若不是父亲还在,我真不想回来看那女人的脸色!”
“夫人你且忍忍。”伺候王若华的丫鬟说,“等事情都结束了,往后也不必回府了。”
这样一说,王若华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轻轻一点头,又道:“我真是见了她就恶心!”
丫鬟替她牵了牵裙摆,小声道:“奴婢自然也是同夫人一样的。”
王若华回府从来都不会去拜见她的继母,就算碰上了,也会当做没看见。
但今日她回来得不巧,王景崇因为刚好有事出去了,她继母的女儿,也就是王家的三小姐王如华也回来了。
几人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再小花园里遇见了。
“哟,我当是谁呢。”王如华晃着手里的团扇,笑得不无讽刺,“原来是大姐姐啊,真是许久未见,大姐姐近来睡得可好?”
王如华旁边是太夫人许氏,她默认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顾看自己的景色,就像王若华一样根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
王若华本来不欲同她们纠缠,看见了也跟没看见一样。
但架不住对方自己找存在感。
她眉眼一斜,冷冷扫了王如华母女一眼,道:“我睡不睡得好,与你有何干系?怎么,倒是你,晚上睡不着吧?”
一听这话,王如华瞬间变了脸,拿团扇指着王若华道:“你以为燕南山就是什么好东西了?他这几年一直在外,鲜少回京,你跟守活寡又有什么不同?”
听说王如华嫁的人一把年纪了,最近又纳了一房小妾,日日与小妾笙歌,闹得府上片刻不得安宁。
王如华几次找小妾的麻烦都没成功,还成了满京城闺阁之间的笑话。
现在王如华最生气的就是听到有人提这件事。
王若华知道她生气,就专往她气孔上戳,一戳一个准,把王如华气了个半死。
“我守活寡又如何?”王若华挑着眉,轻蔑一笑,“至少燕家只有我一人,不像白家,你那府里可热闹吧,想必是有不少人陪你打马吊了。”
“你……你……”王如华气得半死,一撸袖子就要扑上去,“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脸,叫你在我跟前猖狂!”
旁边你一直没说话的太夫人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要发飙的王如华:“好了,一回来就吵吵嚷嚷想什么样子?你要不如此骄纵,咱家姑爷能不理你?”
王如华不高兴,阴沉着脸瞪着王若华:“若不是她故意挑衅,我能如此?王若华我告诉你,你下次要是再敢惹我,我就将你之前那堆破事全都抖出去!”
“行啊,你尽管去,”王若华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只要你有那个命的话。”
说罢,扶着丫鬟的手,慢腾腾地走了。
王如华踱着叫找太夫人告状:“母亲你看她,她还想杀了我!”
“她敢!”太夫人冷冷看着王若华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道,“还真当王家没人管得了她是吧!走,随我去见你祖母!”
说罢,拽着王如华就要去找王家老夫人算账,但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什么似,忽然一转身,猛地看向王若华眼中隐隐还有不可置信。
“母亲,你怎么不走了?”王如华恨恨道,“我们现在就去找祖母告状啊!”
“不必了。”
太夫人看着不远处的人冷冷笑了一声,道:“就算去找你祖母,顶多也是你祖母帮着训斥她一顿,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
王如华跟着看太夫人的目光看过去,一脸茫然道:“能有什么不一样?母亲你在说什么呢?”
太夫人悠悠一笑,道:“有些人要是利用好了,那就是能将王若华狠狠踩在脚底下,叫她再也抬不起头来!”
另外一边,王若华直接去了她父亲的院中的等人。
然而一直跟着她来,还没让她发觉的燕归辞,却在进入院中的一瞬间,脚步一顿,不声不响地就往王景崇书房去了。
书房那边没人,她混进去很容易。
书房收拾得很整齐,就连东西摆放也十分有规律,这一点恰好叫燕归辞方便找东西。
她从书架一直翻到案几,又撬了几道锁,没有找到的想要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王景崇这老狐狸做事谨慎,就算有什么必然也不会留下证据叫人来找。
燕归辞啧了一声,放下手上的书籍,正要离去之际,屋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