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契约进行的很顺利,在与饥饿食尸鬼签署契约时间,吴文胥确信永恒梦魇一定与地狱,或者说是暗影岛存在着某些联系,因为饥饿食尸鬼献出的是一颗精魄赤红精魄。
“好了,现在你该告诉我,村庄里的冥雾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吴文胥安静等待疾风断刃中魔力散去,而后小心翼翼将其放背负于身后,再看见饥饿食尸鬼,心中暗暗一惊,它胸腔稀烂的碎肉竟然已生长愈合,没有任何受过创伤的痕迹。
赤红丑陋的怪物沉默的捂住胸口,不知是因为剧痛或其它原因,它丑陋的脸颊变得异常扭曲,倒像个被人蹂躏不堪的面团,只是那张血盆大口,怎么也没法令人将其与食物联想一起。
“启禀主人,本奴仆也不知道。”
饥饿食尸鬼气鼓鼓扭过头去,瓮声瓮气的爬向白蜡烛方向。
它与吴文胥签署契约以后,身形离奇缩小了大半圈,两米身高径直变成了六十公分,这位侏儒小怪物身手矫健,三两下就窜到桌子底下,吴文胥听见一阵骨骼折断,以及牙齿摩挲咀嚼血肉的声音。
“唔唔,啊!”
它每一口都咬得极用力,不知是否幻想撕咬某位仇人的**。
进食了片刻,灵魂里的狂躁却是让他无法耐住性子,想到自己难堪的处境,他愈发暴怒,纤细手掌猛然握紧鲜血淋漓的大腿骨。
“喀嚓”一声脆响,大腿骨被它整个捏碎了,像玩弄沙砾似的,一摊细微白色粉尘自它手掌缝里流下,饥饿食尸鬼依旧难以发泄心中的愤怒,惨白的瞳孔里竟然隐隐约约具有了血色!
“恶恶恶,主人,本奴仆不服!”
“噗通!”袖珍怪物突然一跃弹跳在吴文胥身子前,它双手还夹着撕扯开的烂肉。
饥饿食尸鬼抬起它滴着血的双爪,撕心裂肺的怒吼道:“你说,你身为本尊的主人,怎么可以才六级大魔法师修为?你……你连累老子十阶魔力硬生生跌到六级,我要你赔偿本尊,否则老子是不会给你当拳头使的。”
地狱生物狡猾残忍,唯利是图,尤其喜爱斤斤计较,饥饿食尸鬼身为地狱大军最底层的居民,自然难逃恶习,它拿准吴文胥得借助自己的力量,所以即便是主人,也要想法设法从他身上剥削些好处来。
吴文胥冷漠的瞥了侏儒怪一眼,却是没有理睬它,外面冥雾看不出有退散的趋势,就目前来说,躲在房子里比较安全,吴文胥索性端坐在地,进入冥想状态。
“天呐,如此恶劣的态度,你绝对称不上是一位绅士,我饥饿食尸鬼何其倒霉,怎么,怎么就摊上你这个家伙?”
侏儒怪物大为光火,在他记忆里,人类不是提倡互惠互利的原则吗?
啊呸!小气鬼,本尊只想吃你几块肉而已,也舍不得。
饥饿食尸鬼不禁捶胸嗟叹,尽管它对吴文胥血肉垂涎三尺,蛤蟆哈子摊一地,可是灵魂精魄在人手里,又没法子,只得在男人耳边喋喋不休,希望讨得吴文胥的一两块肉吃。
饥饿食尸鬼不知道,自己聒噪试图扰乱男人的嘶吼声,根本无法进入他的脑海里,有雪枫树这般禁咒,吴文胥一旦进入冥想状态,即自动进入空无,除了愈发多的魔法劣不断涌入雪枫世界,谁也阻碍不了吴文胥。
合上双眸,一片樱花散落般绝美的飞絮,顺着毛孔展现在吴文胥眼前,屋内的魔法劣很稀薄,杂质却是很少的,雪枫树有条不紊鞭挞着成千上万的魔法劣,而后驱逐它们充沛灵魂,冲击灵魂深处虚无的影子。
饥饿食尸鬼说的对,六级大魔法师,的确是卑微无比的魔法等阶,依靠身外物,总有一天会黔驴技穷,不踏入十阶魔导师,永远不可能获得别人真正的认可!
魔法劣氤氲着灵魂,仿佛足踏潺潺溪水,舒畅安宁,而当雪枫树驱逐樱花飞絮冲击灵魂盲区之时,更像是激流澎湃的瀑布当顶浇盖,耳边轰隆隆的响,撞得吴文胥五脏六腑都跟着一片冰凉激荡,完完全全进入了忘我状态。
驱逐掉体内现阶段的虚无黑影,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吴文胥很享受这般过程,自然不觉得时间飞速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灵魂中虚无的黑影好像黯淡几分,吴文胥突然警觉竖起了耳朵。
“滴答!”
轻缓的声音,迸溅出数百个液体,是水滴的声音,还是……
可是,有灵魂雪枫树的隔绝,只要自己不愿意倾听,怎可能有外界声源传入耳朵里?
吴文胥心中一凛,雪枫树枫叶招展,魔法劣立刻潮水一般疾速褪去,涌入树枝脉络之内,吴文胥警觉的睁开眼睛,瞳中空无一物,落入的,唯有无穷无尽的漆黑。
“饥饿食尸鬼?”
吴文胥松动了几下略微僵硬的胳膊,在黑暗中大喊一声。
侏儒怪物没有回应吴文胥的呼喊,连啃骨头的声音也没有发出,吴文胥悠悠吸了一口带着微腥而潮湿的空气,感到莫名其妙,难道小心眼的那货还在耍脾气吗?
如果它与梦魇属于同一种类型的生物,那么它也是能够寄宿在精魄之内的,想到此,吴文胥触动起灵魂深处,比暗源精魄缩小五倍不止的赤色精魄,摆弄半响,吴文胥有些失望了,它变得像一块毫无生机的石头,仿佛被暗源精魄同化掉一般。
“滴答!”
又是不知名液体迸溅的声音,两道深邃的眸光霎那刺向黑暗深处。
吴文胥悄无声息的缩下腰,摸向后背的疾风断刃,只是摸索数下,吴文胥就呆若木鸡的楞在原地,深深蹙起磐石的黑眉。
疾风之刃没了?!
事到如今,领主大人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不曾见识过,他心中冷冷一哼,临危不乱的循声摸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
“忽!”
一蹿火光在黑暗中骤然腾起,照亮了吴文胥紧绷的面庞,也照亮了屋子里半侧的黑暗,吴文胥僵硬的抬起火焰,忽明忽暗,墙角拖曳出的狭长影子止不住的颤抖。
他吃力的张开嘴,不可思议的死死盯着墙壁,竟然呼吸都变得困难,此时此刻,明明有温暖的烈焰照耀手掌,那肌肤却透出了不和谐的苍白。
白赭色的墙悬挂着一个棕亮长发的男人,他穿着破烂的浅蓝布衣,裸露出干瘪腹部,他垂下头,鹰钩鼻上双眸紧闭。
血滴,顺着他腰间缠绕的粗麻绳滚在地面,不时迸溅出灿烂的梅花痕迹,而男人的喉咙口,赫然插着吴文胥遗失的疾风断剑!
墙上死去的男人,不是疾风剑豪亚索,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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