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一直持续到午后,潘媛提出休息一个小时,a早就帮她准备了午饭,还端上了一杯温水,“总经理,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惨白。 ”
“没什么,胃不太舒服。”潘媛单手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连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
a担心地给她递上了一杯水。
潘媛喝了几口,感觉到舒服了些许,“医生安排好了吗?”
“总经理,都安排好了。你说你的胃不舒服,我给你安排了这方面的专家,约在了早上九点。”
听着a的汇报,她点了点头,吃完饭之后又去了开会,根本没有时间处理多余的事情。
晚上回到家里,看着漆黑空荡的大厅,她有一瞬的失神,刚摸上电灯开关的手僵在了原地。随后,她调整过来,把电灯打开,给裴冬冷的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电话号码暂时无法接听。”
听见电话里的提示,她转手又打给了蓝飞。
蓝飞很快接听了,“夫人,你找我有事?”
“对,冬冷还在忙吗?”
“……”蓝飞沉默,随后语气沉沉的回复了她,“夫人,总裁在下午五点已经回去了,他吩咐我,如果你打电话过来就转告你一声。
”
“他说什么了?”潘媛加快了语速。
裴冬冷下午就回去了?他回去哪里,为什么她没看见家里有人?!
蓝飞顿了顿,吞吞吐吐的说着,“总裁说,他昨晚在双子大楼对面的餐厅里看见夫人,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
蓝飞接下来说的话,她没听清楚,只记得那句裴冬冷昨晚也在双子大楼附近!
裴冬冷看见她和严时在一起了?
她追问蓝飞,蓝飞却说不知道,因为昨晚是裴冬冷的私人行程,他没有跟着过去,但是酒会那晚,他也在。
“哪个酒会?”潘媛捏紧了话筒,不安感占据了心头。
“夫人,是数天前的初春酒会。”
“举行酒会的酒店是东岳酒店吗?”潘媛白了脸,她当时只顾着和严时见面,并没有多加留意酒店的名字,想了想才记起来。
“是的,夫人。酒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总裁离开了一趟,回来后突然提出要前提离开,但其他宾客不同意。公司前些天被裴世抢了几个项目,不适合和城中商户交恶,总裁便留下来了。
“好,我知道了。”
等到蓝飞说完后,她无力的放下了话筒,跪坐在冰冷的沙发上,忽然理解为什么裴冬冷那天早上对她的态度会这么尖锐。
裴冬冷看见了她和严时一起,本应是极怒,却又主动跟她示好。没过几天,裴冬冷又看见她和严时在一起,这个男人大概是忍无可忍了。
她再一次拨打了裴冬冷的电话,依旧没人接听。她没有再勉强,回到房间里洗澡睡觉。
因为成立股东会的事情非常繁琐,潘媛这几天都走不开,她打电话和潘海安说了件事,潘海安坚决不同意!
潘媛坐在办公室里,紧紧地捂住愈发疼痛的小腹,“爸爸,我最近有些不舒服,成立股东会可以帮忙分担。”
“我……”
“爸爸,你的身体也不好。”潘媛打断了潘海安。
潘海安叹息了声,“股东会的事急不得,既然身体不好,你先休息些日子。”
“好。”潘媛张口说话,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唇瓣在颤抖。
她不想被潘海安发现,匆忙地把电话挂断,忍着小腹内的痛楚去到洗手间里查看,裤子上又出现了血迹。
她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整理好后,她让a进来把和医生约定的时间提前到明天周六的早上,又把手头上的工作交代好,回到了家里休息。
刚躺上床,她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的吵杂的手机铃声涌入了耳中,把她硬生生地从睡梦中惊醒。
潘媛蹙着眉挣扎了一会儿才卯足了力气把眼帘睁开,一道炽白的光线顿时涌入了眼睛里,她不舒服地闭上眼缓了缓,手机的铃声还在继续响着。
潘媛再度把眼睛睁开,从旁边的枕头里把手机拿过来,是a的电话。
她从床上坐起来,瞥了眼床头柜上闹钟,八点半了。
她居然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今天的早上,摸摸肚子,感觉已经好多了。
潘媛接听了a的电话,a跟她确认十点约了医生。
“好,你跟医生交代声,我现在过去。”潘媛说着,掀开被子要下床。
“总经理,刚才sr的总裁打电话过公司了。”
a冷不丁的话打住了她的动作,“是严总吗?”
“是的,总经理。严总说你的手机没人接,就打过来公司了,跟我问了你的地址,严总现在应该在附近了。”
“好,我知道了。”
潘媛挂了a的电话,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翻看电话记录,果然在八点多看见了严时的电话,一共打了三次。
她给严时回拨了电话。
严时很快接听,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关心,“宝儿,你秘书说你身体不舒服,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胃痛,今天约了医生。严时,你找我有什么事?”潘媛边说着,穿上棉质的保暖拖鞋走到了梳妆台前,凑到镜子前面一看,她的脸色还是很惨白,不化妆不行。
“金铭跟我说了些关于国际警察的事,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就暂时不要管这些事。我问你秘书要了地址,就在路口这里……裴总呢?”严时的语气变了。
潘媛离开了镜子,“严时,你不用陪我过去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她避开了严时的问题。
“你一个人可以吗?”严时明显是不放心。
“没问题的。”潘媛走向衣柜,取出了几件衣服,又跟严时聊了两三句才把通话挂断。
因为要做检查,她没有吃早餐,穿上衣服就走了。
医生一早就知道她过来,询问过情况后,帮她安排了几项检查,一直折腾到将近十一点,医生让她在病房里等候检查结果。
一整个早上没有吃东西,她饿得脑袋发软,浑身无力的靠在墙壁上,眯着眼睛休息,消毒水独有气味萦绕在鼻腔里,弄得她很难受,却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
浑浑噩噩间,病房的门被推开,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走到她的身旁,“就知道你会硬撑。”
男人的语气生气又无奈。
潘媛头昏脑涨的撑开眼帘,借着狭窄的视野看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站在她面前,西转下摆的扣子整整齐齐的扣着,上面敞开着露出了白色的衬衫,藏蓝色的领带被放在西装里面。
她吃力地抬起头,忽明忽暗的视线里倒影出严时蹙眉的脸,看起来好严肃。
“你怎么过来了?”潘媛扶着床边,想站起来。
“你别动了,好好休息!”严时伸手按着她的双肩,衣服上的古龙水味和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言的味道。
潘媛蹙紧了眉,胃里又在翻腾了。
“宝儿,你怎么样了?”严时大概是看见了她的表情有变,紧张地扶着她的躺下,得知她一个早上都没有吃早餐,严时让她赶紧躺好,转身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严时拿着几个袋子回来,细心地放在桌面上,又扶着她坐起来,突然发现房间里没有水杯,严时又急匆匆地出去拿。
潘媛看着他的匆忙,略有所思地拿起一次性的塑胶勺子,搅拌着塑胶碗里的白粥,腾腾热气拂拭在她脸上,模糊掉她的视线。
严时很快就端着杯温水回来了,因为病房里没有椅子,严时只好弯腰凑在她的身旁,让她先喝一杯水,温柔细软的语气听得人几乎融化。
潘媛稍微抬头就能看见严时的脸,他水墨色眸子里倒映着她苍白的脸。
“严时……”
“严总如此操心我的妻子,真是让我惊讶。”
潘媛抬手要接过严时手里的杯子,指尖刚碰上温热的杯壁,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浅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潘媛触电般抽回手,指尖却不慎撞翻了杯子,温热的水溅到她腿上,她本能地缩起了腿。
“宝儿,怎么这么不小心?”严时蹙紧眉,赶紧帮她腿上的水拂掉。
已经是初夏了,她腿上只穿着一条肉色丝袜,从远处看不出异样,严时的手就好像落在了她的小腿上。
瞬间,病房里的气氛变了!
潘媛抬眸望向站在门口目光倏变的男人,脸上不由露出了惊艳。
裴冬冷今天穿得……很亮眼。
一席白色的纯手工制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冷冽而炫目,让人移不开视线,最让潘媛瞩目的是裴冬冷的西装下摆是海蓝色的,浓墨重彩的为他添上一笔俊逸!
如果忽略他乌云密布的俊脸,这男人简直帅得让人无法拒绝!
跟在裴冬冷身后的小护士满脸惊恐地后退了大步,“裴,裴先生,潘小姐的病房就这里,检查报告很快就会出来了。”
裴冬冷抿唇不语,迈步走进房间里,狭窄的病房瞬间充满了无形的压力!
严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目光冷然的站起身,回头迎视着裴冬冷,“裴总未免言重了,我只会在照顾老朋友。”
“哦?”裴冬冷翘起唇,“多谢。”
他说着,越过严时坐在了病床上,自然的动作透着亲昵,夺走了严时的主导权。
潘媛感觉到身下的床单被压着了,转念间,她的腰间一紧,低头便看见裴冬冷小麦色的大手横在了她后腰上,修长的五指霸道地握住她的腰,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简朴典雅的银色婚戒,无声地宣示着他的身份!
潘媛移眸对上了裴冬冷直视而来的幽眸,不由地绷紧了心弦,“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是第三次被裴冬冷看见她和严时在一起了!
“刚到。”裴冬冷眼里的眸光忽明忽暗的,看得潘媛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怕裴冬冷会误会。
“严总,要不坐下喝杯水?”
她刚说话,身旁的男人抬起了头,从侧脸望去,他的轮廓更加凌厉,冲着严时勾起了轮廓分明的唇,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气氛陷入了僵局。
病房里根本没有椅子,就连裴冬冷也只是坐在床边抱着她的,严时哪有位置可以坐?
这男人分明就是让严时知难而退。
潘媛抬起视线,看见严时的脸色隐隐变得难看起来,不等她多看,腰间被轻捏地一下,让她收回了视线。
“裴总客气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严时开声打破了沉默,把水杯放在桌面上,刻意回避视线不去看床上的景致,他怕看见裴冬冷搂着潘媛,他会失控!
“慢走。”裴冬冷一脸的风轻云淡,却暗暗生力把她抱过来!
潘媛被压得靠在他的宽厚胸膛上,脸颊隔着衣服能感觉到裴冬冷的体温,她垂着眼帘,没有挽留严时。
“潘小姐,你的检查报告……”
门口处传来了医生的声音,忽然又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