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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凌然自然是听从东太后的命令的,而且他进宫一趟,若是不给文炎帝请安就出宫,也的确显得太没礼数了。
东太后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此番更是不可能错了礼数的,
而身为和郡王的宇文凌然除了服从,就是服从了。
宇文凌然去了龙吟殿。
而东太后却是有些烦躁的。
这宇文绝期已经怀疑到她头上了,看来计划是要暂停一下了。
因为宇文绝期既然怀疑了,后期肯定会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在继续下去,肯定会把吴甫和刘家也牵扯进来。
不过最近宫里的确也是多事之秋,也该稍稍安静一下了。
东太后这边这样想,而宇文绝期的确也早就得知了宇文凌然进宫的消息。
东来第一时间就告知他了。
宇文绝期的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东来却进言道:“殿下,这东太后不是一向对宫里的事情不闻不问的吗?为何会对付皇后和贵妃呢?”东来实在是弄不明白。
“孤也不明白,东太后这些年,一直都在慈安宫修养,对外头的事情,从来不管不问,这次,竟然在宫里挑起这么多的事端,到底是为什么呢?”宇文绝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总之也觉得事情很棘手。
“他不会是冲着殿下您来的吧。”东来一脸担忧的说道。
宇文绝期蹙眉,其实他真的想不清楚东太后的目的。
可是最近宫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贵太妃那边病了,平宁姑母去侍疾了。
而寿宁宫现在被父皇的人控制起来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张大网一样,千头万绪的,让人找不到一点儿头绪。
但是却也明确的能感受到,这一切是联系在一起的。
如果能找到一个点的话,也许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不过这个点却真的是不太好找。
“这一点,还不好说,只是宫里出了这么多事儿,父皇未必不把疑心放在孤身上,老二,老三接连出事,父皇多半以为这事儿是孤做的。”宇文绝期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东来却着急的不行:“殿下,不如让明妃探探陛下的口风吧。”
“不可。”宇文绝期拒绝道:“父皇生性多疑,明妃的身份你不知道吗?父皇对她能有多信任,如果明妃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了。”
“那殿下去同淑妃娘娘谈谈吧,淑妃娘娘应该可以帮助殿下的。”东来又提议道。
“算了吧,皇后贵妃连番出事,如今宫里主事的妃嫔也唯有淑妃娘娘了,若是此刻她再出事,那就更乱了,而且淑妃轻易不涉足宫里的纷争,所以父皇才会取信于她,若是淑妃为了孤的事情开口,反倒是不妙了。”宇文绝期对宫里的形势绝对是了解的,而且他也能沉得住气。
所以这才成大事的人。
“殿下,那明妃那天同殿下商议的事情?”东来问道。
“这件事,不能让孤来揭破了,如果孤此刻揭破,那这宫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全都是孤在背后操控的了,到时候,父皇才是真正同孤决裂的时候了,父皇原本就忌惮孤,若是他以为这些事都是孤一手操控的,你觉得孤这太子之位还能坐的安稳吗?”宇文绝期皱眉说道。
东来没说话,但是也能猜得到文炎帝会怎么做?
“那殿下打算如何是好,这吕松可是在盛京留了好些日子了。”
“让他耐心等待,孤自有法子。”
“那东太后那边,奴才让人严密监视起来吧。”东来问道。
“恩,不过今日宇文凌然入宫,应当也是打草惊蛇了,东太后近期内不会有动作了,虽然孤用了一招引蛇出洞,打草惊蛇也是必然的,都是没办法的事儿,孤这一举,也算是敲山震虎吧。让东太后消停几天也好,如果在乱下去,势必要出大事。”宇文凌然挑眉说道。
东来点头附和。
果然,宇文绝期用了这招敲山震虎,宫里真的安静下来了。
玉贵嫔的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宫里暴毙一个妃嫔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历朝历代,宫里死一个妃嫔,真的是一件在小不过的事情了。
大家都不会放在心上。
也许是前些日子的暴风雨来的太过于猛烈,接下来的就是平静,格外的平静。
大家各司其职,到底没有在闹出什么事情来。
而宇文绝期也乐得自在,三天里,倒是有两天长在侯府里。
叶浅懿对于宫里的事情倒也是了如指掌,毕竟有宇文绝期在,什么事儿能瞒得过她呢。
她也很惊讶东太后的所作所为。
毕竟东太后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
可宇文绝期的分析应当是不错的。
她也就只能唏嘘两声了。
反正宫里的事情,她是不想掺和的。
而这一日,武安侯府受到了一封加急信件。
叶恺在宫里,陈氏收到了信件。
可一看是谢家的信件,陈氏就把信件交给了叶浅懿。
叶浅懿也觉得有些奇怪,谢家是叶浅懿的外家。
一家子都在江南,而谢家早就解甲归田,现在也没有在朝中出仕的了,早就改为经商了。
当然,谢家经商,也算是有些门道的。
如今在江南一带,也算是首屈一指了,说一句是江南首富也不为过。
虽然逢年过节,依旧是有些往来的,可说到底,谢家的人也好多年没进京了。
谢氏当年和叶恺也算是门当户对。
可是谢家自从谢老爷子过世后,就再也没有能撑起门户的人了。
叶浅懿的舅父谢长信真的不是做官的材料,一直郁郁不得志,最后就回了江南老家。
因为谢家的祖业都在江南,谢长远也颇有经商的天分。
回去经营祖业,竟然做的有声有色,短短二十年,已经富甲天下,成为了江南第一首富。
当然,这期间也不乏有武安侯府在后撑腰的缘故。
所以谢家这些年对侯府也十分慷慨,叶恺跟着谢长远也赚了不少银钱。
单说叶浅懿如今名下就有不少分红都是谢长远给的。
谢长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除却姻亲关系不说,他也知道背靠着大树好乘凉,若是没有靠山,他的路也不好走。
即便谢氏早早过世了,谢家和侯府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只是周氏扶正之后,谢家人就几乎不上门,但是钱是真的没少给。
叶浅懿倒是对谢家的人并没有任何的恨意。
说实话,谢家对她是真大方。
周氏扶正,谢家的人就属于比较尴尬的存在了,若是这个前头侯夫人的娘家人,一个劲儿的上门,只怕叶浅懿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所以谢家能做的就是拼命的给叶浅懿银钱,生怕叶浅懿受委屈。
而叶玄死的时候,谢家自然是来人了。
来的是叶浅懿的小舅舅,谢长远。
不过也是匆匆而来,匆匆离开的。
叶玄这个嫡子不在了,他若是大张旗鼓,只怕叶浅懿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当时谢长远吊唁过后就走了,走之前给叶浅懿留了一大把银票。
叶浅懿知道,这些都是谢家为她付出谋算的。
谢家虽然和侯府合作,但是从来没有仗着侯府的姻亲关系让她为难过。
总是活的那么透明。
叶浅懿明白,谢家也是没办法,谢家是有钱,可是却没有权。
很多事情,他们都无可奈何。
而这次谢家上门,想必也是因为侯府的关系格局变了。
谢家知道如今扶正的是陈氏,才会这么放心了。
叶浅懿拆开了信件。
里头的内容可很是叫她肝肠寸断。
叶浅懿的大舅父谢长信过世了。
“怎么会这样的?”叶浅懿的眼眶红了,其实大舅父还是很疼她的。
虽然她对谢长信的印象并不是多么的深刻了,可是这些年,谢家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大舅父当谢家的当家人,若是没有他的首肯,谢家也不会这样无条件的胃侯府提供银钱的。
“大舅老爷过世了。”陈氏也惊讶的不行。
谢长信的年纪也不大,四十多岁而已,照理说也是正当年的死后,怎么好好的就过世了呢。
叶浅懿依稀记得,谢长信好像没有儿子。
谢长信只有两个女儿。叶浅懿的大表姐,谢柔,二表姐谢婉。
谢柔二十岁了,已经招婿入赘。
谢婉应该还待字闺中。
可大舅父死了,这谢家应当就交给小舅舅谢长远了吧。
虽然没有明说,这也是叶浅懿从信上看出来的。
这封信是谢长远写的。
谢长远的意思就是谢长信离世,对家人的打击很大。
不过好在从几年前开始,谢长信的身体就不太好,叶玄的死,对谢长信的打击不小,自此加重了病情,后来就缠绵不起了。
谢长远今年才二十六岁,是谢氏和谢长信的小弟。
谢家老爷在过世的时候,谢长远还是孩童,谢老爷子也是疾病过世,走之前身体也十分好,不然也不会老来得子了。
谢长远的母亲虽然是妾室,可是生谢长远的时候难产而死。
谢老夫人没几年也过世了。
谢家的子嗣并不多,算是谢长信一手把这个弟弟抚养长大的。
对于谢长远来说,谢长信不单单是兄长,和父亲也差不多。
而且谢长信自己无儿,理所应当的就把谢家的家业都交给了谢长远。
谢长远此番安排好了江南的声音,带着谢家一家子人进京投奔武安侯府。
谢长远的意思,就是让大嫂和两个侄女换个环境和心情罢了。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缘故。
叶浅懿的亲姨母,谢素玲,一年前丈夫也过世了。
丈夫过世后,谢素玲在婆家受了不少委屈。
她深深的觉得在婆家待不下去了,所以就带着一儿一女回了谢家。
所以这江南,对于谢家人来说,也算是个伤心地了。
正因为如此,谢长远才决定带着大家换个地方,换个心情。
不然老是沉浸在伤心之后,也的确不好。
而且这谢柔,还有谢素玲的女儿,霍婷,也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若是在盛京能得一门好亲事,也是不错的。
当然,这一切也是因为陈氏扶正,侯府的格局有了大变化,谢家不再是叶浅懿的负担。
他们才会选择进京的。
谢长远心上寥寥数语,反正也综合了自己的意思。
叶浅懿把信件给了陈氏,让陈氏过目。
陈氏看了反倒是十分高兴:“这舅老爷要来,当初,我在谢家的时候,这舅老爷还是孩童呢,如今成了一家之主了。”陈氏还照顾过谢长远呢。
而且叶玄出殡的时候,谢长远也来过,是个极正直的人,这一点倒是不错的。
对于陈氏来说,谢家的人,自然是极好的,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
“看这信件的日期,应当是他们出发前就寄出来了,算着日子,这几日也该到了。”陈氏算了算,开口说道。